楊婕
【摘要】鄂爾多斯式青銅器憑借其自身獨特的造型及濃厚的草原風格、藝術展現形成反映著北方文化的歷史發展過程,吸引了世界各個國家的專家學者對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的深入探究,接下來,文章針對鄂爾多斯青銅器之原生態藝術美進行相關論述,希望能夠對鄂爾多斯式青銅器認識上起到一定的參考價值。
【關鍵詞】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原生態藝術
【中圖分類號】K876.41 【文獻標識碼】A
一、鄂爾多斯式青銅器介紹
鄂爾多斯式青銅器既屬于一種文化概念,又屬于一種地理性概念,從19世紀末期開始,我國北方地區的長城沿線就逐漸有大量的以裝飾動物紋飾的青銅器出土,這是北方游牧民族文化的象征,同時,尤其以鄂爾多斯地區青銅器分布的最為廣泛與集中,并且數量巨大,所以,我們將其稱為:鄂爾多斯式青銅器。與中原以禮器著稱的農耕民族青銅文化和以神器著稱的西南民族青銅文化對比來看,鄂爾多斯式青銅器有著非常明顯的特征,其是人們日常生活中使用的一些器具,攜帶起來非常方便,青銅器裝飾主要是以動物的造型為主,材質上一般多選用青銅,與此同時,包含了金、銀、鐵等材質,在我國的青銅文化歷史當中,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占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是草原文化獨特魅力的完美展現,具有非常高的藝術價值,其粗獷的生態藝術美更是震撼人心!
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具體分布為,以鄂爾多斯、陜西北部、山西呂梁地區為中心,向東經京津唐地區,直達沿海海濱,向北越遼西丘陵蒙古高原達外貝加爾,向南深入中原腹地商文化分布范圍當中。
我們從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的分布區域可以了解到,朱開溝第五階段出土的鄂爾多斯式短劍、銅刀、銅圓牌等,是截至目前我們發現的最早的青銅器,按照朱開溝第五階段發展的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及一同的陶器群進行推測,鄂爾多斯式青銅器有可能是源于鄂爾多斯附近地區,也就是朱開溝文化分布范圍當中。青銅器發展到晚商時期,鄂爾多斯式青銅器逐漸地成熟,享有鄂爾多斯文化的民族也在這一歷史時期發展壯大,這對于商王朝的安全造成了極大的威脅,所以,武丁前后,開始大量地對北方發兵,在這種歷史性因素的影響下,我國北方游牧民族開始慢慢地去適應他們的游牧方式,鄂爾多斯式青銅器也跟隨人員的流動不斷地擴散開來。
二、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原生態藝術美具體表現
(一)粗獷的草原風情
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可展現出原生態的那種粗獷的獨特草原風情,這是原生態藝術美的主要體現,譬如:虎銜羊紋青銅牌飾,塑造出的是一只剛剛歷經狂跑之后捕獲獵物的猛虎,口咬住羊的脖子,將整只羊完全地甩到后背上,雖然顯得一絲絲的疲憊,可是卻表現出勝利者那種驕傲自得的神態。生動形象的畫面展現出草原猛虎在捕到獵物之后的短暫形態的變化;鄂爾多斯式青銅器中虎噬鹿紋銀牌飾是一只高浮雕佇立的猛虎,虎頭略微顯得低一些,兩耳直立,張嘴露齒,呈匍匐形態的鹿頭頂部,一只前腳踩踏在鹿的背上,鹿的兩前肢向前伸平,在虎的踐踏之下,頭部與前腳緊密地聯系起來,面部呈現出驚恐的形態,無奈的垂死神情、栩栩如生的表現出在充滿激烈競爭下大草原的弱肉強食的一種狀態;三獸嬉戲紋青銅牌飾是對草原動物嬉鬧情態的一種生動表現,畫面當中兩只幼小動物分別咬住母親的前后肢,原本兇猛、威嚴的母獸此時卻流露出的是母親的慈祥神態。
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當中將老虎作為題材的,展現出北方游牧民族的崇尚勇敢、勇于善戰的性格,但其中也可能包含著其他的含義。曾《史記·天官書》中記載:“卯,胡星耶?!蔽恼轮械暮傅氖堑倚倥褡鍨榇淼谋狈讲菰褡?,可以看出,狄-匈奴民族是將天象當中的卯星作為自己民族的行星的?!墩f文》中解釋到:“卯,白虎之中星?!笔侨藗兛谥谐Uf的白虎星,所以,北方游牧民族是用猛虎來表達自己對族星的一種希望寄托,是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當中有大量老虎造型出現的主要原因。
(二)豐富的生活風情
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全面地展現出草原民族人們的日常生活狀況,其中,牛、馬、羊是草原游牧民族生活中極為重要的生活物質材料及財富,同時體現了他們的一種精神需求寄托,是牧民非常重要的“家人”,為此,在青銅器當中經常會看到對他們當時生活化的一種藝術性表達。譬如:在鄂爾多斯式青銅器雙牛紋青銅牌飾當中,刻畫的是通過透雕藝術形成的雙牛圖案,雙牛是呈現出左右對稱分布的一種形態,牛頭相對,低頭屈項,兩眼前視,四肢直立,牛尾上卷于背部,構圖是非常巧妙的,如同一張剪紙畫,生動形象地表達出牧民豐富的想象力;在青銅器中雙馬撕咬斗紋青銅牌飾也是獨具民族特色的,其精彩絕倫地展現出兩匹馬相互撕咬過程當中的造型,科學合理的布局設計,協調的比例,具有非常明顯的動感力量,兩匹馬撕咬正酣,如同一塊從飾牌當中跳躍而出,奔向遼闊無垠的大草原當中。
一些青銅器是附有豐富的詩意內涵,表達了牧民對大自然、對生活的無限熱愛。譬如:天鵝生活塑造的青銅器,畫面是,在寧靜的湖面上,兩只天鵝相互偎依在一起,盡情地享受著來自溫暖太陽的沐浴,品味著各自傳達的濃濃愛意,充滿溫馨、浪漫的情懷,能夠讓人們完全忘卻大草原上肉弱強食的腥風、忘卻了北方戈壁灘上的嚴寒風雪,盡情地抒發了人們對圣后的無限熱愛。
(三)遠古的圖騰和生殖崇拜
鄂爾多斯式青銅器上對我國草原民族具有的顯著的圖騰崇拜及生殖崇拜有著全面的集中體現,這一青銅器的代表作為:匈奴金冠,其生動形象的體現了游牧民族對圖騰的崇拜之情,是以黃金作為基本材質,其重量達1200克,是在1972年,內蒙古伊克昭盟杭錦旗阿魯柴登戰國晚期匈奴墓中出土的,王冠包括了一鷹形冠頂飾和三條金冠帶,其中,王冠頂部是使用厚黃金片打造成半圓的形狀,外表通過浮雕的方式進行的鏨四狼咬羊雕刻,在半球的頂部是矗立的金鷹展翅,鷹頭使用的是兩塊綠松石磨制而成的,整個青銅器看起來非常高雅,是草原文明的典型杰作。這件青銅器藝術創造將整個民族對雄鷹圖騰的崇拜之情上升到與王權相同的高尚地位,與此同時,是草原民族人民對狼的一種信仰的體現。
在鄂爾多斯式青銅器中虎禽搏斗紋青銅牌飾,是以鏤空式浮雕的雕刻手法進行圖案的雕刻,右邊是佇立的張開大嘴的老虎兇猛地咬住一只大腿,左邊振動著雙翼展翅欲飛的猛獸,曲項抓住老虎的脖子。
我們可以想象,在夸張的飾牌藝術背后,隱藏著多少人們的想象,其有可能重現3000多年前鄂爾多斯草原的景象,能與猛虎展開較量的雄鷹,這暗示寓意著以虎作為圖騰的民族及以鳥作為圖騰的民族為爭奪自己的生活領域而展開的一場生死的較量。或許是在警醒后人,此飾牌的持有人,是由崇拜這兩種動物的祖先在相互融合之后逐漸形成的。
(四)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孕育的文化內涵
眾所周知,造型藝術與一個民族的風俗習慣、思想觀念、宗教信仰、審美情趣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系,鄂爾多斯式青銅器是北方文化的主要構成因素,需要從青銅器潛在的象征性能、認同性能、審美功能等方面對其進行深入的探究,找出其象征的隱性文化內涵,其中包含桂英從北方巖畫藝術、薩滿文化、北方神話三個方面。
學者在對鄂爾多斯式青銅器文化內涵的探究是從不同的角度進行的,有從青銅器自身具備的文化性能特點進行的探究,有從青銅器與其他類別的文化形式間存在的關系進行的探究,可是整體上分析可以看出,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包含的文化內涵與那個時期的民族生活經濟形態、生產力發展狀況間存在非常緊密的聯系,自然生態環境對整個文化形態與內容起到了一定的約束性作用。
目前,世界各個國家的學者在對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的探究主要集中在考古學方面,對于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的生態藝術美進行的研究是非常稀少的,伴隨著對鄂爾多斯式青銅器探究的不斷深入,青銅器具備的獨特的生態藝術美必然會得到完美體現,有助于世人對這一古老青銅器歷史文化進行深入的理解。
三、結束語
北方草原游牧民族通過自己驚天的想象力與創造力給予我們一個偉大的文明世界,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忠實地記載了這個世界的變化,通過粗狂的原生態藝術為世人留下了豐富的文化遺產,青銅文化的光芒將照耀著整個草原民族,成為中國青銅文化史上永留后世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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