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漁趣

李曉東

四十年前，我插隊到遼寧省開原縣三家子公社前三家子大隊。那時我不足16歲，還有些孩子氣，和鄉里許多青年們在一起上瓜園、下池塘、抓野魚……玩得很痛快，至今想起仍回味無窮。

摸魚

摸魚不用任何工具，全憑兩只手，最需要的是感覺和悟性，沒人教，也沒法兒教。起初，我以為魚是在水的中部游，常常把手離開水底在水中到處抓。除了偶有魚撞手或手碰魚的遺憾外，一條魚也未曾抓到。后來同伴告訴我，魚是緊貼水底游的，手要緊貼水底摸。如此去做，果然效果明顯。只是我的“摸技”不佳，已撞到手心的獵物，卻常常被它們從指縫中溜走，使我感到惋惜和遺憾。后來幾經實踐，我終于成為“勝利者”。摸到魚的一剎那，心情自然是特別愉快，哪怕是一條極小的小魚，也能帶來喜悅，我總要小心翼翼地將其從水中撈出，再穿到那蒿稈制成的“魚串”上。

摸魚雖然有趣，但也有令人蹙眉的時候，那便是摸到一種叫做“黃缸子”的野魚。這種魚很像鲇魚，扃扃的頭大大的嘴，鰭處長有堅硬的骨刺，一旦觸到它，那渾身的骨刺便立刻張開。如果摸魚人沒有經驗，雙手便會被其扎得鮮血直流。

撇魚

撇魚就是將一處水域較淺、蓄水不很多的水坑，用泥土將四周疊壘并隔絕起來，再將其中的水撇干，魚便留在干涸的水坑里了。撇魚的關鍵在選址，如果地點選不準的話，勁兒不少費，弄得渾身是水、滿臉是泥的，照樣撇不到魚。一次，鄰居家劉哥招呼去撇魚，我二話沒說，提著鐵鍬、水桶就跟在劉哥的后面。已是晚秋季節，水坑滯留的水已不多，簡單壘起一道水壩，我們倆便掄圓了膀子開始撇魚了。不到半個時辰，只見魚兒在已漸露地兒的淺水中打著水花，看樣子魚還真不少，更激發了我倆的情緒。隨著坑中的水一桶、一盆地減少，魚兒已最后聚在一處不大的小水坑里。顧不得渾身泥滿臉水的我，跪在泥水里，從小水坑里一條一條往外撈魚。那小水坑僅有水桶般大小，里面擠滿了清一色的鲇魚。魚在水中、泥中和我們的手中拼命地掙扎著，那一搖一擺的尾巴不時將泥水濺得我和劉哥滿臉、滿身，我倆只顧咧嘴笑個不停，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撇到滿滿一水桶鲇魚，那高興勁兒就甭提了！

悠悠40年過去，每當回憶起當知青的日子，總有講不完的故事，總有忘不了的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