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玫,霍增輝,宋明順
(1. 浙江農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浙江 臨安 311300;2. 浙江省農民發展研究中心,浙江 臨安 311300;3. 中國計量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浙江省海水養殖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及其影響因素分析
張玫1,2,霍增輝3,宋明順3
(1. 浙江農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浙江 臨安 311300;2. 浙江省農民發展研究中心,浙江 臨安 311300;3. 中國計量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海水養殖環節是海水產品質量安全控制的源頭,考察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及其影響因素對于保證海產品質量安全水平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依據計劃行為理論,構建海水養殖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分析框架,采用來自寧波和臺州養殖戶的調查數據,利用結構方程模型對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及其潛在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質量安全控制行為主要表現為參加專業合作社、無公害農產品認證和政府推廣的生產技術培訓;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單位利潤和養殖水域是否自有等經營狀況對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養殖品種數量和戶主年齡對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有顯著負向影響。研究表明,政府管制、質量安全意識及經營特征等是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的主要影響因素。因此,提出加強政府對海水養殖戶的質量安全管制,提高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并針對不同經營特征的養殖戶采取差異化措施。
海水養殖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影響因素;結構方程模型;浙江省
張玫, 霍增輝, 宋明順. 浙江省海水養殖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及其影響因素分析[J]. 農業現代化研究, 2016, 37(2): 318-324.
Zhang M, Huo Z H, Song M S. Analysis on qualitative safety control behavior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mariculturists in Zhejiang Province[J].
Research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2016, 37(2): 318-324.
我國是海水養殖業大國,海水養殖業在促進農村經濟發展和農民增收方面發揮重要作用。2014年海水養殖產量為1.81×107t,占全國海水產品總產量的54.99%,占全國水產品總量的28.05%;海水養殖產值為2 815.47億元,占全國海水產品總產值的59.11%,占全國漁業產值的25.92%[1]。另外,作為一種營養健康的肉類食品,水產品為我國糧食安全與營養安全做出重要貢獻。隨著人們收入水平不斷提高,人均水產品消費量和人均水產品消費支出均呈現快速增長。2011年城鎮居民人均消費量達到14.6 kg/人,農村居民也增加到5.4 kg/人;2011年城鎮居民人均水產品消費支出為354元/人[2]。然而,近年來我國海水養殖業仍存在大量的不安全生產行為,如過度投餌、濫用抗生素及使用違禁藥物等導致的藥物殘留超標,違規使用保鮮劑或防腐劑產生的重金屬超標等[3]。這些行為不僅嚴重挫傷了消費者的信心,也成為阻礙當前海水養殖業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限制性因素。因此,有必要深入研究海水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及其影響因素。
食品質量安全是指食品中不應含有可能損害或威脅人體健康的有毒、有害物質或因素, 通常以不得檢測出或檢出量不超過某一有害物質標準值為評判標準[4]。農產品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可以從農戶的農藥或漁藥用藥次數和用藥間隔期[5-6]、獸藥及化肥的施用行為[7]等來判斷。另外,王世表等[8]則從品牌(商標)建設、認證發展、出廠時的質量安全檢驗等方面考察產品質量安全控制行為。
國外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政府的管制、相關質量安全標準對農產品生產者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的影響。缺乏國家監管是影響企業產品質量安全控制的重要原因[9];美國政府對小型加工企業食品安全的監管應采取協作性、輔助性的方法,有利于企業生產經營和配合監管[10];智利覆盆子小型生產者不愿意實行食品質量安全認證,但是一旦執行認證標準,則會提高生產者的收入水平[11];在食品生產全球化的背景下,伴隨著越來越嚴格的食品安全規則與管制,美國南部地區的生鮮農產品的大規模生產者能夠吸收由此帶來的成本,而小規模生產者則處于不利地位[12]。
通常,農產品質量安全控制行為主要受到政府管制、農戶的認識水平、專業合作社的約束等方面因素的影響。1)政府主辦的培訓對減少農藥施用量有顯著的效果[13]。2)農戶關于農藥對環境影響的認知是影響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的主要因素之一[7],對標準化生產的認知對海水養殖戶的漁藥施用行為有積極影響,而對休藥期規定熟知度對海水養殖戶的漁藥施用行為有消極影響[6]。3)農業專業合作組織對農產品質量控制具有重要作用[14-15],其作用機理表現為:通過對農戶生產過程監督來實施安全生產行為約束,最常見的監督方式是質量安全認證[16];對農戶實施農藥殘留檢測、農藥施用控制、浮動定價制度和生產過程監督等措施[17];對農戶的技術指導有利于減少農藥施用量[13]。4)另外,信息追溯體系[18]對農產品質量安全有重要影響。
然而,已往文獻對水產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研究較少,而且與此相關的文獻采用定性分析方法或離散選擇模型。而離散選擇模型在估計這類潛變量時,通常忽略了觀察變量的測量誤差,這會導致參數估計的偏倚問題。鑒于此,在構建海水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分析框架的基礎上,選擇浙江省寧海與三門兩地,開展農戶海水養殖調查,采用結構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SEM),探討海水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及其影響因素,為構建食品質量安全的長效機制提供微觀證據支持與政策建議。
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是海水養殖戶在養殖過程中按照相關國家法規對漁藥、重金屬及其他有害物質含量進行控制的行為。在已往研究中,一些文獻采用農藥與化肥的施用次數及間隔時間來度量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然而,在調查過程中我們了解到,海水養殖中施藥施肥主要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在養殖開始之前通常使用生石灰、漂白粉、農藥“清塘”,主要用于殺滅致病寄生蟲、有害病源體、不利魚和螺等,而在養殖過程中不再用藥,因為一旦病害發生,傳染速度快,根本來不及用藥就死亡,通常做法是觀察發現發病個體,撈出來扔掉。二是“養塘”,即在投放種苗前及養殖過程中,保持養殖塘水體的營養成分、pH值及清潔狀況等。在此過程中要施用化肥,利用化肥中的養分培養水域中的藻類生物。因而很難通過農藥與化肥的施用次數來考察質量安全問題。鑒于此,從三個方面考察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一是參加專業合作社,參加的養殖戶要接受合作社的生產資料包括漁藥、飼料及生產過程的指導及監督,質量安全生產的控制行為會更規范;二是參加無公害水產品認證,這不僅反映質量安全控制的過程,參加認證的養殖戶還要接受認證機構對質量安全管理的后續監督;三是養殖戶接受政府生產技術培訓的次數,參加的技術培訓次數越多,接受質量安全控制約束越多。
根據Ajzen提出的計劃行為理論[19],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是個體的理性行為,受到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及參與意愿的影響。而質量安全意識可以從對休藥期的熟悉程度、對標準化生產的熟悉程度和對周圍農戶遵守質量安全法規的認知等方面進行考察。前兩項反映了依據安全生產規范進行生產的質量安全意識,后一項反映周圍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由于“溢出效應”的存在,周圍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會對被調查養殖戶造成一定的影響。一般認為,當養殖戶有強烈的質量安全意識時,那么他就會積極參與質量安全控制,其生產的產品質量安全水平會越高。因此,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對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有正向影響。
同時,養殖戶的經營狀況是影響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的重要因素。經營狀況可以從養殖品種數量、經營效益和養殖水域來源等方面來考察。一般認為,養殖的海水產品品種越多,生產管理過程會更復雜些,養殖戶對產品的質量安全可能會更難以控制。而養殖戶單位面積利潤越高,經營效益越好,那么,他更有能力和動力來對產品進行質量安全控制。相比于租賃水域養殖戶的短期經營行為,自有水域的養殖戶更可能實施長期長效的質量安全控制。因此,養殖品種數對質量安全控制有顯著負向影響,而單位面積利潤、養殖水域來源會對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有顯著正向影響
另外,養殖戶的自身特征也會影響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主要考察養殖戶的年齡和受教育程度。一般認為,養殖戶的受教育水平越高,對質量安全的認識水平越高,更可能在養殖過程中采取質量安全控制。養殖戶的年齡越大,受到自身素質等因素所限,在養殖過程中對經驗的依賴更多,而會忽視產品質量安全控制;由于在知識水平及質量安全意識方面的優勢,相對年輕的養殖戶則會更重視質量安全控制。因此,戶主受教育程度對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有顯著正向影響,而戶主年齡對質量安全控制有顯著負向影響。
2.1 數據來源
按照養殖區域功能劃分,海水養殖方式主要有海水池塘、灘涂養殖、淺海養殖與深海養殖等。其中,海水池塘養殖是重要的海水養殖方式之一,它是在靠近海洋的陸地,通過引入海水至池塘進行養殖,質量安全控制過程相對復雜;而其他三種方式是在海洋內部進行養殖。海水池塘養殖大多采用立體混養模式,即上層水養蝦,池塘底部養蟹,底泥里則來養貝類的模式。比如三門縣樣本農戶采用了青蟹、泥蚶、縊蟶、脊尾白蝦等品種的混養模式。考慮到樣本的代表性與可比性,調查的絕大多數樣本農戶采用了混合池塘養殖方式,養殖品種也大致相似。
調查選取浙江省海水養殖業較發達地區寧波市、臺州市為樣本區。寧波市的樣本來自力洋鎮的前橫村,越溪鄉的雙盤村與信干村。臺州的樣本點來自六敖鎮的正嶼與濤頭村,花橋鎮吳都塘與下欄塘。調查于2013年7月開展,采用隨機抽查方法,在上述4個鄉鎮分別抽取了25-30個農戶進行調研,最終共獲得有效問卷105份。
2.2 模型構建
從經營狀況、質量安全認知等方面,多角度研究海水養殖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影響因素,存在多項主觀認識指標,其基本特征為難以直接測量,而且難以避免主觀測量誤差。結構方程模型(SEM)可以為難以直接觀測的潛變量提供一個可以觀測和處理,同時將難以避免的誤差納入模型之中的分析工具。結構方程模型包括結構模型和測量模型,結構模型反映潛變量之間的效應關系,測量模型反映了可觀察變量與潛變量之間的關系。一般結構方程可以表達為:

式中:η、ζ分別為內生潛變量與外生潛變量,它們由系數矩陣B和Γ以及誤差向量ζ的線性方程連接;Y、X分別為內生潛變量η和外生潛變量ζ的觀察變量,Λy、Λx分別為對應的因子載荷矩陣;ε、δ分別為與觀察變量Y和X相關聯的測量誤差。
采用stata13.0對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及有關結構方程模型評估及參數估計。
2.3 變量選擇
在結構方程模型中,通過海水養殖戶是否參加合作社、參加無公害農產品認證及參加技術培訓等觀察變量,來測度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潛變量。而影響因素的潛變量歸納為:1)自身特征,包括戶主年齡及戶主受教育程度等觀察變量;2)經營狀況,包括養殖品種數、養殖水域是否自有以及單位利潤等觀察變量;3)質量安全意識,包括對休藥期規定的熟悉程度、是否了解標準化生產以及周圍農戶遵守質量安全規范的情況等觀察變量。以上變量的取值、均值及標準差詳見表1。
2.4 樣本代表性檢驗
為了確保問卷的一致性和有效性,進行了信度與效度檢驗。采用Cronbach's Alpha指數來檢驗問卷信度。結果表明,各個觀察變量的Cronbach'sα值在0.506-0.605間。通常認為Cronbach's α值大于0.5時,問卷內部一致性是可信的;由于潛變量的觀察變量個數較少,0.5左右的α值也具有較強的一致性[20]。KMO和Bartlett's球形檢驗結果表明,總體KMO為0.648,觀察變量的KMO值為0.599-0.657。由于KMO大于0.6,Bartlett 球形度檢驗統計值的顯著性為0.000(χ2= 167.663),可見數據的效度較好。

表1 變量定義Table 1 Variable definitions
3.1 描述性統計分析
從調查對象的情況來看,從事海水養殖農戶,戶主以男性為主,占樣本的93.41%;年齡為40-50歲的農戶為53人,占50.48%,50-60歲的農戶為30人,占28.57%;受教育水平為小學及以下的農戶為51人,占48.57%,受教育水平為初中的農戶31人,占29.52%。這與實際情況相符,因從事海水養殖業需要農戶居住在農村,甚至住在池塘邊上的漁棚里,因而年輕人大多不愿從事海水養殖。
與海水養殖業高投入高收益高風險相一致,單位面積收益差異很大。樣本養殖戶的收入為25.45萬元/hm2,流動資金投入為0.95萬元/hm2,利潤為15.89萬元/hm2,而利潤小于6萬元/hm2的農戶為44個,占41.90%,利潤大于6萬元/hm2小于12萬元/hm2的農戶為29個,占27.62%。有87個農戶的海水養殖水域是租入的,占82.86%,單位租金支出1.25萬元/hm2。
3.2 養殖質量安全意識分析
1)受訪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從總體來看,養殖農戶對海水養殖的質量安全意識較低。首先,養殖戶對休藥期規定的認知有待進一步提高。養殖戶中只有21.90%表示對休藥期的規定“非常熟悉”,而不熟悉的人高達32.38%,其余45.71%表示“熟悉”(表2)。其次,養殖戶對標準化生產規定不甚了解。對于“是否知道標準化生產”的回答,養殖戶中有60.00%認為自己“不了解”,只有40.00%回答“了解”標準化生產規定。另外,對周圍養殖戶遵守質量安全法規的評價不太理想。27.62%的養殖戶認為周圍養殖戶“不遵守”質量安全法規,40.00%的養殖戶認為周期養殖戶“一般遵守”質量安全法規。
2)不同地域的海水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比較。不同地域的海水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存在明顯的差異。對于休藥期規定,力洋鎮養殖戶的熟悉程度最高,花橋鎮養殖戶的熟悉程度最低,越溪鄉和六敖鎮農戶比例相當并居中。對于標準化生產規定,越溪鄉養殖戶的了解程度最高,力洋鎮養殖戶的了解程度最低。對于周圍養殖戶遵守質量安全法規情況,呈現出與“標準化生產規定”相似的趨勢。
3)受訪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養殖戶總體實施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的農戶比例不高,還有一部分農戶沒有質量安全控制行為。調查結果表明,53.33%的養殖戶表示“沒有參加海水養殖專業合作社”;60.95%的養殖戶表示海水養殖產品“沒有”進行無公害水產品認證;40.95%的養殖戶表示“本年內沒有參加過養殖技術培訓”。可見,還有一半左右的養殖戶沒有積極參與質量安全控制行為。不同地域的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有明顯的差異。從參加海水養殖專業合作社情況來看,力洋鎮養殖戶參加比例(58.62%)最高,而越溪鄉養殖戶參加比例最低(28.00%)。從無公害水產品認證情況看,花橋鎮養殖戶參與的比例最高(55.56%),越溪鄉養殖戶參與的比例最低(24%)。從參加生產技術培訓來看,越溪鄉養殖戶沒有參加培訓的比例最低,花橋鎮養殖戶的比例最高。

表2 不同地域海水養殖戶質量安全認知及質量安全控制行為Table 2 Aquaculture farmer's perception on qualitative safety behaviors in different regions
3.3 結構方程模型評估分析
在測量模型中分別將是否參加專業合作社、單位利潤和戶主年齡的路徑系數固定為1。模型估計采用極大似然法(ML),在進行模型擬合過程中,通過數次對模型進行修正,近似均誤差方根(RMSEA)小于0.05,比較擬合指數(CFI)、塔克-劉易斯指數(TLI)均大于0.90,標準化殘差均方根(SRMR)為0.083,決定系數(CD)等于1,卡方顯著性概率大于0.05(表3),主要擬合優度指標表明整體模型擬合效果良好。合適樣本量的經驗法則表明,即使樣本量很小也能用簡單模型進行有意義的檢驗[21];樣本量的確定還與觀察變量的數目有關,如果潛變量有3-4個觀察變量,樣本量至少為100個。因此,利用105個樣本進行模型估計是可行的。

表3 模型適配度檢驗Table 3 Test of the model fitness
3.4 養殖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影響因素分析
海水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對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影響的標準化估計值為0.408(表4),表明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越高,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越好。進一步觀測觀察變量與潛變量之間的相互關系發現,養殖戶對標準化生產的認知與養殖戶對周圍養殖戶遵守質量安全法規的認知,都是農戶質量安全意識潛變量中的顯著影響因素,這表明養殖戶對標準化生產認識水平越高,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越好;周圍養殖戶遵守質量安全法規的程度越高,越有利于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在附近農戶間產生“溢出效應”,整體質量安全控制水平會越高。但是,相比于周圍農戶遵守質量安全規定(標準化估計值為0.503),標準化生產的認知(標準化估計值為0.999)是更重要的影響因素。而是否知道休藥期規定對農戶質量安全意識沒有顯著影響,這與陳雨生等研究結論不同,他們認為對休藥期規定熟知度對養殖戶漁藥施用行為具有消極影響[6]。可能的解釋是,本文的研究對象為池塘養殖,用藥集中在種苗投放前的“清塘”期,養殖過程中幾乎不再用藥。
海水養殖戶的經營狀況對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影響的標準化估計值為0.413,具有顯著正向影響。進一步觀測觀察變量與潛變量之間的相互關系發現,養殖戶的每公頃收益是養殖戶經營狀況潛變量中的顯著影響因素,標準化估計值為0.270,即養殖戶的單位收益水平越高,越可能采取質量安全控制行為;養殖水域是否自有是養殖戶經營狀況的顯著影響因素,標準化估計值為0.310,表明自有養殖水域的農戶更可能實施質量安全控制行為;養殖品種數對經營狀況有顯著負向影響,表明農戶的養殖品種數越多,養殖戶的質量安全越難控制。
養殖戶自身特征對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產生負向影響(標準化估計值為-0.334)。進一步觀察測量模型估計結果發現,戶主年齡(標準化路徑系數為0.751)是自身特征潛變量中的顯著因素,表明海水養殖戶的年齡不利于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結合統計分析結果,養殖戶的年齡絕大多數集中在40歲以上,甚至50歲以上占到28%。可能的解釋是由于養殖戶的年齡偏大,傾向于依靠經驗養殖而忽視質量安全控制。此外,戶主受教育程度是自身特征潛變量的非顯著因素,即其對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沒有顯著影響,與陳雨生[6]的研究結論不同。
測量模型估計結果表明,海水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表現為:首先是參加專業合作社(標準化路徑系數為0.758),表明參加專業合作社的養殖戶更可能實施質量安全控制行為,與華紅娟[5]的結論相似;其次是參加無公害水產品認證(標準化路徑系數為0.620),表明養殖戶參加無公害認證有利于促進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與周潔紅[7]的結論相似;再次是參加生產技術培訓次數(標準化路徑系數為0.398),表明養殖戶參與技術培訓有利于督促其實施質量安全控制行為。
4.1 結論
海水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主要表現為參加專業合作社、無公害農產品認證和政府推廣的生產技術培訓等;良好的質量安全意識、相對穩定的養殖水域使用權及比較豐厚的利潤回報等是有利于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的推動因素,而從事海水養殖的勞動力年齡較大及養殖品種較多則是不利于質量安全控制行為的抑制因素。研究表明,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是政府管制、質量安全意識及經營特征等綜合影響的結果。
4.2 建議
1)發揮專業組織的帶頭作用,提高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良好的質量安全意識能顯著地推動質量安全控制行為,而質量安全意識主要受到對標準化生產規定的認知程度及周圍養殖戶遵守質量安全規定的情況等影響。因此,通過專業合作社和農戶結合的新型農業合作組織,發揮農業標準化在質量安全知識傳播中作用,提高參加合作組織的海水養殖戶的質量安全意識,并發揮其對周圍其他農戶的質量安全意識的帶動作用,最終提高農戶整體的質量安全意識。
2)強化政府對海水養殖質量安全的管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主要表現為無公害農產品認證和政府推廣的生產技術培訓等。因此,政府應持續強化無公害農產品認證的管制過程,確保無公害農產品認證的權威;同時在農業技術培訓過程中,應有針對性地強化質量安全知識的推廣。
3)針對不同經營特征的養殖戶采取差異化策略。不同經營特征的養殖戶,其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及質量安全意識有差異的。因此,在推行質量安全控制措施時,應采取差異化策略。對于養殖品種多的農戶,有必要實施更嚴格、更科學的質量安全管控措施;對于租賃水域的養殖戶,給予更多的技術服務支持,提高其質量安全控制意識,引導他們重視質量安全控制的長期效益。
[1] 農業部漁業漁政管理局. 2014年全國漁業經濟統計公報[J].中國水產, 2015(6): 14-15. Fisheries Bureau,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Ministry of Agriculture. China fisheries economic statistics bulletin[J]. China Fisheries, 2015(6): 14-15.
[2] 孫煒琳, 劉佩. 近十年來我國水產品供求變化及趨勢分析[J].中國農業信息, 2014(3): 61-64. Sun W L, Liu P. Analysis on change and trend of China's aquatic supply and demand in the last ten years[J]. China Agricultural Information, 2014(3): 61-64.
[3] 盧東, 席運官, 肖興基, 等. 中國水產品質量安全與有機水產養殖探討[J]. 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 2005, 15(2): 85-88. Lu D, Xi Y G, Xiao X J, et al. On aquatic safety and organic aquaculture of China[J]. China Population,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2005, 15(2): 85-88.
[4] 曾慶孝, 張立彥. 食品安全性與HACCP[J]. 中外食品工業信息,2000(3): 10-11. Zeng Q X, Zhang L Y. Food safety and HACCP[J]. Global Food Industry, 2000(3): 10-11.
[5] 華紅娟, 常向陽. 供應鏈模式對農戶食品質量安全生產行為的影響研究——基于江蘇省葡萄主產區的調查[J]. 農業技術經濟, 2011(9): 108-117. Hua H J, Chang X Y. The impact study of supply chain mode on quality safety control behavior of farmers—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main grape producing areas in Jiangsu Province[J]. Journal of Agrotechnical Economics, 2011(9): 108-117.
[6] 陳雨生, 房瑞景. 海水養殖戶漁藥施用行為影響因素的實證分析[J]. 中國農村經濟, 2011(8): 72-80. Chen Y S, Fang R J.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influence factors of farmers' behavior of fishery drugs[J]. Chinese Rural Economy,2011(8): 72-80.
[7] 周潔紅. 農戶蔬菜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及其影響因素分析——基于浙江省396戶菜農的實證分析[J]. 中國農村經濟,2006(11): 25-34. Zhou J H. Vegetable farmers' quality safety control behavior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A case of Zhejiang Province[J]. Chinese Rural Economy, 2006 (11): 25-34.
[8] 王世表, 閻彩萍, 李平, 等. 水產養殖企業安全生產行為的實證分析——以廣東省為例[J]. 農業經濟問題, 2009(3): 21-27. Wang S B, Yan C P, Li P, et al. An empirical analysis on the behavior of aquatic farming safety: A case study of aquatic corporations in Guangdong Province[J]. Issues in Agricultural Economy, 2009(3):21-27.
[9] Jiang Q J, Zhu Y. Confronting the crisis of food safety and revitalizing companies' social responsibility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J]. Asia Pacific Business Review, 2013, 19(4):600-616.
[10] Handschuch C, Wollni M, Villalobos P. Adoption of food safety and quality standards among Chilean raspberry producers-Do smallholders benefit?[J]. Food Policy, 2013, 40: 64-73.
[11] Paggi M S, Yamazaki F, Ribera L, et al. Domestic and trade implications of leafy green marketing agreement type policies and the food safety modernization act for the southern produce industry[J].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and Applied Economics, 2013,45(3): 453-464.
[12] Buckley J A. Food safety regulation and small processing: A case study of interactions between processors and inspectors[J]. Food Policy, 2015, 51: 74-82.
[13] 王建華, 馬玉婷, 王曉莉. 農產品安全生產:農戶農藥施用知識與技能培訓[J]. 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 2014, 24(4): 54-63. Wang J H, Ma Y T, Wang X L.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safety:Farmers' pesticide application knowledge and technical training[J]. China Population,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2014,24(4): 54-63.
[14] 衛龍寶, 盧光明. 農業專業合作組織實施農產品質量控制的運作機制探析——以浙江省部分農業專業合作組織為例[J]. 中國農村經濟, 2004(7): 36-41. Wei L B, Lu G M. Analysis on the operation mechanism of agricultural specialized cooperative organization in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quality control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Taking part of the agricultural specialized cooperative organizations in Zhejiang Province as an example[J]. Chinese Rural Economy, 2004(7): 36-41.
[15] 李紅, 常春華. 奶牛養殖戶質量安全行為的影響因素分析——基于內蒙古的調查[J]. 農業技術經濟, 2012(10): 73-79. Li H, Chang C H. Analysis on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quality safety behavior of dairy cattle farmer—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in Inner Mongolia[J]. Journal of Agrotechnical Economics,2012(10): 73-79.
[16] 華紅娟, 常向陽. 農業生產經營組織對農戶食品安全生產行為影響研究[J]. 江蘇社會科學, 2012(6): 90-96. Hua H J, Chang X Y. The impact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and management organization on farmers' food safety production behavior: Based on grape farmers in Jiangsu province[J]. Jiangsu Social Sciences, 2012(6): 90-96.
[17] 蔡榮, 韓洪云. 農民專業合作社對農戶農藥施用的影響及作用機制分析——基于山東省蘋果種植戶的調查數據[J]. 中國農業大學學報, 2012, 17(5): 196-202. Cai R, Han H Y. Impact of cooperative on farmers' pesticide application behavior and its influence mechanism: 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apple growers in Shandong province[J]. Journal of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2012, 17(5):196-202.
[18] 周應恒, 耿獻輝. 信息可追蹤系統在食品質量安全保障中的應用[J]. 農業現代化研究, 2002, 23(6): 451-454. Zhou Y H, Geng X H. Application of traceability in food safety[J]. Research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2002, 23(6): 451-454.
[19] Ajzen I.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J].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and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 1991, 50(2): 179-217.
[20] Cortina J M. What is coefficient alpha? An examination of theory and applications[J].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1993, 78(1):98-104.
[21] Marsh H W,Hau K T. Statistical Strategies for Small Sample Research[M]. Thousand Oaks, CA: sage, 1999.
(責任編輯:童成立)
Analysis on qualitative safety control behavior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mariculturists in Zhejiang Province
ZHANG Mei1,2, HUO Zeng-hui3, SONG Ming-shun3
(1.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Zhejiang A & F University, Lin'an, Zhejiang 311300, China; 2. Center for Farmers' Development Research of Zhejiang Province, China, Lin'an, Zhejiang 311300, China; 3.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China Jil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18, China)
Mariculture production sector is the starting point for the qualitative safety (QS) control of mariculture industry.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the QS control level of mariculture to study the QS control behaviors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mariculturists. Applying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s,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QS control behaviors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mariculturists by constructing an analytical framework and a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of mariculturists' QS control behaviors in Ningbo and Taizhou. Results indicate that QS control behaviors are expressed as attending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carrying out nuisanceless agro-food certification and promoting production technology training by the Government. In addition, QS consciousness of mariculturists has a positive significant influence on QS control behaviors. At the same time, the operation status, including the unit profit and whether mariculturists have their own aquaculture water areas, have negative significant influences on QS control behaviors. While the number of aquaculture species and the age of household head have significant negative influences on QS control behaviors. In summary, the main influencing factors of QS control behaviors include government's managements, QS consciousness, and operation conditions. To improve the level of QC control for the aquaculture industry, this article provides the following suggestions, including strengthening government's managements on QS of mariculturists, improving QS consciousness of mariculturists, and implementing differentiated strategies under different operation conditions.
mariculturist;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qualitative safety; control behaviors; influencing factors; Zhejiang Province
Zhejiang Provinci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LQ12G03008, Y15G030086); Key Program of 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2014ZD030).
ZHANG Mei, E-mail: zhangmei@zafu.edu.cn.
25 June, 2015;Accepted 14 October, 2015
F326.4
A
1000-0275(2016)02-0318-07
10.13872/j.1000-0275.2015.0168
浙江省自然科學基金課題(LQ12G03008; Y15G030086),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2014ZD030)。
張玫(1978-),女,安徽滁州人,博士,副教授,主要從事農產品競爭力與海洋經濟研究,E-mail: zhangmei@zafu.edu.cn。
2015-06-25,接受日期:2015-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