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鋼琴作品中的文學性探究
——以鋼琴套曲《童年情景》為例

趙詩夢（三門峽職業技術學院　河南 三門峽 472000）

舒曼鋼琴作品中的文學性探究
——以鋼琴套曲《童年情景》為例

趙詩夢
（三門峽職業技術學院河南 三門峽 472000）

舒曼是19世紀著名的音樂家，其音樂創作對后世產生了重要影響。舒曼在音樂創作和音樂理論方面深受19世紀浪漫主義文學的巨大影響，他的代表作《童年情景》集中體現了其浪漫主義的文學性。本文從鋼琴套曲《童年情景》的內容入手，著重分析了《童年情景》在體裁、表現手法、音樂表達等方面的文學性表現。

舒曼；鋼琴作品；《童年情景》；文學性

舒曼在鋼琴作品創作中深受浪漫主義的影響，其鋼琴作品具有明顯的文學性特征。隨著文化事業的不斷繁榮，文學與音樂的關系受到了國內外學者的普遍關注。舒曼鋼琴作品的文學性特征對文學與音樂關系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意義。研究舒曼的鋼琴套曲《童年情景》的文學性不僅有利于深入探索舒曼鋼琴作品的特征，而且對現階段鋼琴事業的發展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

一、《童年情景》的內容概括

《童年情景》是舒曼在1838年創作的鋼琴作品，同時它也是舒曼音樂創作成熟時期的作品。《童年情景》回憶了舒曼兒時的生活情景，而《童年情景》的創作靈感來自于舒曼自身的愛情經歷。《童年情景》分為一個主標題及十三個副標題。這十三首鋼琴曲既有成人內心情感的表達，又有兒童生活場景及兒童內心情緒的描述。《童年情景》的標題即顯示出鮮明的文學性特征，舒曼將這一富有文學色彩的標題用于鋼琴作品之中，正是浪漫主義文學影響的體現。舒曼自小就酷愛文學，尤其對詩歌情有獨鐘，他后來的很多作品都是根據詩人的作品所編寫完成的。在《童年情景》系列組曲中，他在音樂創作中將文學引入音樂，加強和音樂與文學的聯系，豐富了音樂的表述方式和音樂情感的表達方法，極大地豐富了音樂的內涵。

二、《童年情景》體裁的文學性

《童年情景》體裁的文學性集中體現在具體標題的音樂性上。16世紀，世界上便出現了標題音樂的創作方式，到19世紀，標題音樂成為音樂體裁發展的趨勢，受到了當時音樂家的青睞。標題音樂是將每一部分的樂曲加上一個具有暗示性或描述性的文字標題，用以提示樂曲的內容。一部音樂作品的標題分為主標題和小標題，主標題是整體音樂內容的提示，小標題則是每一部分音樂內容的提示。但是，主標題和小標題之間存在著緊密的聯系，主標題和小標題相互照應，概述了音樂作品的主要內容，這一點正如文學作品中“總—分”式的文章結構，具有鮮明的層次性。

在舒曼的《童年情景》鋼琴作品中，《童年情景》為整部作品的主標題，另還有13個小標題，這些單獨的小樂曲以生動的形象描繪出了愉快活潑的兒童世界，且每個標題都有鮮明的浪漫主義色彩，富有詩意。例如小標題中的《詩人的話》、《無比的幸福》、《夢幻詩》等，具有浪漫的詩意，體現了舒曼音樂的浪漫主義色彩。音樂標題的浪漫主義文學性是舒曼在音樂創作及音樂理念上的創新，樂曲不僅描寫了他和妻子克拉拉兩個人童年時代的生活感受和記憶，同時也是為世界上所有的兒童進行的創作，飽含了純樸的語言和真摯的情感。

《童年情景》在概括性的主標題下，配以獨立而與主標題存在內在聯系的小標題，從而形成標題文學性的鋼琴作品。舒曼的標題文學性還體現在標題的多樣化上，例如，《童年情景》這一主標題極具想象力，且每一部分的小標題都具體生動，主標題和小標題之間體現了抽象與具體的相互照應，具有鮮明的文學性，各自獨立，又凝聚成為一個整體。

《童年情景》的13個小標題都具有濃厚的文學氣息，主要用來提示音樂作品的具體內容和概括童年時代的生活場景。例如，在《捉迷藏》這一章節中，我們從標題的提示中便可了解到鋼琴演奏的內容為孩子們捉迷藏的情景。標題的提示有利于聽眾根據音樂內容推測鋼琴的演奏方式，同時還會將我們帶入童年時代的回憶中，在回憶中聆聽鋼琴演奏，增強自身的感觸。而在《孩子們的請求》這一章節中，我們可以從標題中看出，這一章不再是孩子們玩游戲的場景，而是描寫了孩子們向大人的請求，側重于內心的情感描寫。在標題提示的基礎上，我們可以聯想生活中的經歷，在聆聽鋼琴演奏的過程中體會音樂對孩子們內心情感的刻畫。另外，在《夢幻曲》這一章節的標題提示中，我們可以看出這一章節充滿了夢幻和詩意色彩，而這一章的音樂演奏恰好具有優美、夢幻、浪漫的特點。《夢幻曲》這一標題并不是對具體生活場景的提示，而是作者本身的情感及創作理念的表達，體現了舒曼在音樂創作中的浪漫主義情懷，具有鮮明的文學性。

三、《童年情景》表現手法的文學性

（一）舒曼的音樂創作體現出鮮明的敘事性描寫手法

音樂欣賞強調的是聽覺感受和內心的情感體驗，音樂無法用具體的語言描述事件，也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內心的情感，但是音樂具有自身獨特的表達方式，音樂中的樂調與語言中的音調相似，有高低長短之分，在鋼琴彈奏中可以根據樂調的不同彈奏出抑揚頓挫的樂曲。這一點與音調具有同一性，音調有音高、音強、音長等物理屬性，人們根據音調的物理屬性能夠發出不同的音調來進行語言交流。樂調與音調的同一性為音樂的敘事性描寫手法提供了條件，但是，由于音樂的敘事性缺乏具體詳細的語言表達，具有一定的模糊性，所以，音樂敘事對音樂作品具有提示性作用。人們可以根據音樂的敘事性提示，想象音樂中蘊含的事件、場景及內心情感。同時，音樂的敘事性手法還可以與音樂作品中的文學性標題相結合，更深層次地揭示音樂作品中所蘊含的事件及情感，深化人們對音樂作品的理解。例如，在舒曼的《童年情景》這一音樂作品中，有一章是《詩人的話》，在這一章節中，舒曼用對話的音調在樂章里加入了敘事性的描寫手法，在音樂體驗中，我們能夠通過敘事性手法感受音樂中主人公詩意的語調，在音樂欣賞中感受音樂的故事情節及故事情感。

（二）舒曼音樂作品的文學性還體現在描寫性手法上

描寫手法是文學寫作手法的重要組成部分，能夠具體準確地表述事物的形象特征，在文學寫作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從描寫的作用來看，描寫手法與雕刻、建筑等造型藝術具有共通之處，與音樂并沒有直接相關的地方，因為在音樂演奏中，無法具體描寫事物的形象、顏色等方面的特征。但是，音樂演奏中的聲音與自然中的聲音有共通之處，我們可以用音樂來模仿自然聲音。例如舒曼在《童年情景》中《捉迷藏》這一章節，用快速的音符與跳躍的伴奏來模仿小孩追跑時輕快、歡樂的情景，同時也描畫出孩子們無憂無慮的內心世界。同時，在《騎木馬》這一章節中，舒曼用重拍切分的節奏形象地描繪了孩子們騎木馬時的興奮與快樂。另外，在《驚嚇》這一章節中，音樂的前半段用重音符描寫了孩子們受到驚嚇時的恐懼，使人身臨其境，而后半部分則用輕柔舒緩的音樂表示孩子們的恐懼心情受到了安撫。舒曼在《童年情景》中，通過描寫性的手法將音樂中隱含的故事情節及內心情感呈現在了具體的音符之中，創立了豐富多樣的音樂表現方法。

四、《童年情景》音樂表達的文學性

《童年情景》音樂表達的文學性具體體現在音樂結構的文學性與音樂情感的文學性兩方面。

（一）音樂結構的文學性

首先，舒曼在音樂結構創作上的文學性體現為和聲織體的文學性。舒曼的音樂創作及音樂理念深受浪漫主義文學思想及美學思想的影響，在音樂創作中強調和聲效果要同時具備多樣性和獨特性的特點。在他的音樂作品中，重屬和弦經常被使用。例如，在《童年情景》《夢幻曲》這一章節中，舒曼運用重屬和弦拓展了音樂的調性，呈現了童年夢幻與美好的色彩斑斕。

其次，舒曼音樂作品在曲式上具有鮮明的文學性。例如，《童年情景》的曲式結構具有古典音樂的色彩。雖然《童年情景》的音樂節奏起伏比不上《狂歡節》等作品，但是《童年情景》卻感人至深。舒曼采用變奏的手法來抒寫主題，采用簡潔的結構來組織曲式，具有結構簡單而感情豐富的特點。

最后，舒曼的音樂作品在節奏上具有鮮明的文學性。舒曼在《童年情景》中利用節奏，營造濃厚的文學氛圍。他通過采用復雜的節奏，改變節奏與排字的重音位置，形成特殊的節奏。例如：在《陌生的國家和人民》這一章節中，舒曼在四分音符中引入附點節奏，在平穩的音樂中透露出一絲躁動，體現了主人公內心的不安。另外，在《捉迷藏》這一章節中，舒曼運用快速十六分音符，飛快的旋律將聽著帶入了緊張的氣氛之中，讓聽者深入體會音樂故事蘊含的的興奮和快樂。

（二）音樂情感的文學性

音樂與文學、美術等其他藝術表現形式一樣，具有情感性。而舒曼的音樂創作受到浪漫主義思想的巨大影響，舒曼的音樂情感具有文學性的特點。舒曼的音樂作品具有鮮明的個性特征和詩意特征，音樂情感充滿了文學氣息。舒曼音樂作品的旋律表達深受詩句表達的影響，音樂旋律常常采用整齊的樂句，并引入靈活的音調，在平穩之中透露著靈動。例如，《童年情景》中《孩子的請求》這一章節充滿了孩子內心情緒及內心感情的表達。同時，《陌生的國家和人民》在平穩的音調中，增添起伏的音符，表現了故事情節中主人公內心的不安、惆悵、迷茫等情緒。另外，在《夢幻曲》這一章節中，舒曼采用流動的音符完美地表現了童年時代五彩斑斕的夢幻，體現了舒曼的浪漫主義追求，其情感表達具有鮮明的文學性。

五、小結

舒曼的鋼琴作品創作手法及創作理念受到了浪漫主義的深刻影響，其鋼琴作品呈現出鮮明的文學性特征。正如舒曼本人所說：“倘若你的樂曲果真從你的心里流出，倘若你真的在它里面貫注了感情，那么它將會在旁人的心里引起同樣的共鳴。”舒曼的代表作《童年情景》在體裁、描寫手法、音樂表達及音樂情感方面都體現出了濃厚的文學氣息。舒曼文學性的音樂創作引起了學者的高度重視，對其音樂的文學性進行深入研究不僅有利于探索多樣化的音樂創作方式，而且對后世的音樂創作同樣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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