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黎明
摘要:天性教育思想是盧梭整個自然教育思想的核心內容,涉及天性教育的內涵、目的、路徑。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以性善論為基礎,揭示了“兒童”的秘密;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對兒童天性發展與教育關系的認識和把握,充滿了真理性;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充滿了“以兒童為本位”的情懷;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在西方天性教育思想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
關鍵詞:盧梭;天性教育思想;評析
中圖分類號:G51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9094(2016)09A-0041-05
盧梭在論述自然教育思想的過程中,對天性教育思想作了獨特而深刻的闡釋,涉及天性教育的內涵(讓兒童率性發展)、天性教育的目的(培養自然人)、天性教育的路徑(樹立“把兒童當作兒童”的兒童觀;讓教育回歸兒童的自然狀態;按照兒童的天性和年齡特征施教;教育應以大自然為師)。本文就此作些學理上的評析。
一、盧梭天性教育思想的基本觀點之闡釋
(一)天性教育的內涵:讓兒童率性發展
盧梭的天性教育的內涵十分豐富,主要包含兩層意思:其一,天性教育即兒童本性的自然發展。在盧梭的視野中,天性教育就是自然教育,所謂“自然”指的是人的“原始傾向”或“內在的自然”,也就是兒童與生俱來的生理器官、本能、潛能。據此,盧梭把天性教育定義為“我們的才能和器官的內在的發展”,換言之,就是兒童天性的率性發展。它相對于人為教育和事物教育而言具有先在性,為后兩者“立法”,因為天性教育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事物的教育只有在某些方面由我們決定,只有人的教育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因此后兩者要服從前者。唯有三者相互配合,才能達到理想的自然的目標。其二,天性教育就是兒童自然狀態的回歸。所謂“自然狀態”指向的是人的一種原初狀態,一種未受任何雕飾和污染的原初狀態。在原始社會,人處在自然狀態,過著幸福、恬靜的生活。然而,自從人類社會和文明產生以后,人的原初狀態被破壞了,人的靈魂也被改變了。人處在被奴役、受壓抑的不自然的狀態,人的天性被扼殺。兒童自然狀態的回歸,就是擺脫封建社會制度和教育的束縛,從各種束縛中解放出來,解除人為的控制,使兒童活在當下,尊重和滿足兒童生長的需要,使兒童在盡情的玩耍中度過愉快的童年。他的天性教育的內涵是依據他的性善論提出來的,其性善論的核心要旨是:兒童生來是善的,其本性的最初沖動永遠是正確的。
(二)天性教育的目的:培養自然人
培養自然人是盧梭的天性教育所要達到的目的。盧梭在《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中對“自然人”進行了深入細致的描述,為教育目的的提出埋下了伏筆。他認為,自然人生活在自然狀態之中,其特征是野性,而不是邪惡。他們很少會陷入危險的紛爭,因為他們的情緒穩定,加上社會對他們的約束是有限的和有益的,因而他們不會蓄意地傷害別人。由于他們之間沒有交往和聯系,也就沒有“你的”“我的”之分,也不知道諸如虛榮、尊重、敬意和蔑視之類的東西。他們漂泊游蕩于叢林中,沒有技藝、語言和棲所,與世無爭。他們沒有情感,意識和智力與其狀態相適應,現實利益是他們從事活動的動力,他們只關注自己所需要的東西。這就是盧梭視野中的自然人和自然狀態的基本架構。盡管它還不科學,缺乏考古學、人類學的支撐,但盧梭的天賦人權和自然人的教育與這些基本概念息息相關,后者是前者產生的前提。
盧梭之所以要描述假想的原始狀態和自然人,一方面是因為他試圖“消除年代久遠的謬誤和根深蒂固的偏見”,另一方面是因為他認識到,在當時腐敗的社會制度中,除了培養自然人外,沒有更好的選擇。當時的社會狀況變幻莫測,人的職業也是變化不定的,如果按照職業分工來培養人,就會使人無所適從,因而培養生活在現代社會中“抽象”的自然人是最佳的選擇。這種“自然人”不管社會如何風云變幻,都能依據人的本分做人,取得做人的品格。這就是盧梭的天性教育所要培養的人。它遠不同于封建的教育目的,因為它不造就帝王、朝臣、豪紳、巨富,也不造就殘缺丑陋和畸形異狀的人,而是造就能感受到幸福、快樂和自由,身心和諧發展的自然人。他在《愛彌兒》中詳細地論述了培養自然人的天性教育目的。他認為,在自然秩序中,教育的重要使命,就是通過教育使每個人都獲得人品,因為每個人在自然秩序中都是平等的。教育的目標指向人及其生活的技能,使人知道如何做人,按照命運的安排處在他的地位上,而不是培養文官、武人和僧侶。因而這種人不是奔逐荒野的野蠻人,而是居住在城市中的野蠻人-自然人。他按照他的理智生活,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他自己的心去想,而不被任何權威所控制,即使他處在社會生活的漩流中,也不會被種種欲念或人的偏見拖進漩渦里。這也就是說,盧梭的天性教育目的的意蘊在于培養社會中的自然人,其品格是既有農夫的身手,又有哲學家的頭腦,身心全面發展。
(三)天性教育的路徑
1.樹立“把兒童當作兒童”的兒童觀
兒童觀是教育觀建構的前提,有什么樣的兒童觀就有什么樣的教育觀,因而,盧梭十分重視兒童觀的建構。在他看來,無論是“小大人”觀還是“神性兒童”觀,都是扼殺兒童天性的兒童觀,因為它們對兒童是一點也不理解的,關于兒童的觀念錯了。與這種批判相聯系的是,盧梭建構了“把兒童當作兒童”的新的兒童觀。它首次認識到兒童與成人的區別,發現了兒童不同于成人的獨特性,要求教育者承認并尊重兒童的獨特地位,這就是:根據萬物的秩序和人生的秩序確定人的地位,前者決定人類的地位,后者決定童年的地位;反對“原罪論”和“預成論”兒童觀,要求把兒童看作兒童。不僅如此,盧梭還道出了其中的理由:“大自然認為,孩子在成人以前畢竟還是孩子。如果我們想把這個順序顛倒過來,我們便會生產出一種不成熟而且毫無味道的勉強長成的果子,這種果子在變得成熟之前便會爛掉……童年有它自己觀察、思考和感覺事物的方法,若試圖用我們的辦法去取代它們,那是最愚蠢不過的事情了。”[1]
2.讓教育回歸兒童的自然狀態
在盧梭看來,兒童的自然狀態就是他的本真狀態,其核心內容就是盡情地、自由地玩耍。他什么東西都想去摸一摸和弄一弄,他在不停活動中既享受了從事活動的快樂,又獲得了十分必要的學習,教育者不要去妨礙他,絕不能違反大自然增強孩子的身體和使之成長的規律。無論是孩子想走還是待著不動,我們都應遵循孩子的意愿,不損害孩子的意志,這樣他就不會做沒有用處的事情。因而要讓兒童根據自己的意志和現實需要,從事各種活動。這是他日益增強的身體所必需的。在玩耍和游戲中,兒童即使受了傷,也不在乎,仍然很高興。盧梭舉例說:“我看見雪地上有幾個淘氣的小鬼在那里玩,他們的皮膚都凍紫了,手指頭也凍得不那么靈活了。只要他們愿意,就可以暖和暖和,可是他們不去;如果你硬要他們去的話,也許他們覺得你這種強迫的作法比寒冷還難受一百倍。”[2]因為盧梭給了他們自由和鍛煉,所以可以使他們能抵抗他們必然要遭受的災難,享受當下玩耍的快樂,從而使他們在目前和將來都過得愉快。可見,自然狀態是導致人的能力和欲望的差別縮小的重要原因。因此,我們的教育不應遠離兒童的自然狀態,而應盡可能使他們接近自然狀態,縮小他們的能力和欲望的差別,從而使他們獲得幸福和快樂。因此,教師應愛護兒童,幫他們活動、玩耍、做游戲,培養他們可愛的本能,使他們在自然狀態中度過幸福的童年。
3.按照兒童的天性和年齡特征施教
在盧梭看來,既然人為的教育和事物的教育是由自然的教育決定的,那么,教育者要做的事情就是遵循兒童的天性,讓兒童從生命誕生的那天開始,就根據自己的性情率性發展。他指出,在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就要實施天性教育,教師要觀察他,跟隨他,照料他,極其留心地守候著他薄弱的智力所顯露的第一道光芒。無論是游戲活動,還是學習活動,都應彰顯兒童的天性,使他們在率性發展中成長。在童年時代,兒童是充滿活力的,既喜歡制造東西,也喜歡破壞東西,他覺得他的生命能夠活躍他周圍的一切。因為所有的改變都是一種活動,只要他能改變事物的現狀就夠了。如果說在兒童身上似乎是破壞的傾向較制作東西的傾向為多,那是他的活潑的性情決定的,而不是因為邪惡。因此,教育的準則之一,就是盡可能為兒童提供他們真正需要的幫助,但不支持在兒童有胡亂的想法和沒有道理的欲望時給予幫助。
教育者還必須按照學生的年齡去對待他,把他放在他的年齡階段應有的地位,不能有越過那個階段的企圖,因為每個年齡階段所表現出來的天性是不相同的。與之相適應,教育的任務也不應相同。
嬰兒期(出生至兩歲)是兒童身體養護和體育的時期。這個時期,兒童的身體很柔弱,器官不完善,發育不健全,因而他們需要憐惜,需要愛護,教育的主要任務是對身體的保養。給兒童包襁褓、戴帽子、穿緊身衣服,都是錯誤的教育行為,這樣做只會阻礙兒童四肢的舒展、血液的流動,損害兒童的體質,不利于兒童的身心健康。盧梭認為,教育的正當措施是讓兒童穿肥大的衣服,使他們在自由的活動中感受事物,在經驗中學習,通過看、摸、聽去學會觀察和認識周圍事物,培養敏銳的感覺能力。同時要防止兒童沾染任何不良習慣。
兒童期(兩歲至12歲)是“理智的睡眠”期。這個時期,兒童的理性沒有得到發展,用盧梭的話說,它處在“睡眠”狀態。因為理智這個官能是在綜合其他官能的基礎上得以發展的,因而是最遲發展起來的。由于這個緣故,理智的發展不應進入教育的視野,不能進行理性教育,不能學習諸如語文、歷史、地理等學科。讀書對兒童來講是災難,沒有比理性教育更讓兒童變傻的了。這個時期的主要任務是培養兒童的感覺能力,因為感官是最早發展起來的,無論是兒童的智力還是兒童的記憶力,都帶有感性色彩,他們的思維指向感性而非理性。因此在教育上不能強迫兒童去思考,去讀書,而應該用實際的事物去影響兒童,使他們從中獲取視覺、觸覺、聽覺、嗅覺、味覺的經驗,鍛煉感官。這是這個時期教育要完成的首要任務,其他任務要服務于這個任務。
少年期(從12歲至15歲)是知識教育和勞動教育的時期。兒童感覺經驗的積累,身體的發展,使得理性思維的發展成為可能,因而智慧教育和勞動教育進入了教育的視野。對此盧梭提出了不少有價值的見解。他認為,應按趣味性和有用性的標準確立智力教育的內容,通過啟發性教學、發現法教學和研究性教學,激發兒童的好奇心,使兒童自己主動地去發現問題,教給兒童掌握學問的工具,反對注入式和教條主義的教學。在勞動教育上,他推崇農業勞動和手工勞動,目的是讓兒童成為自食其力的真正自由的人。
青春期(從15歲至20歲)被盧梭稱為“暴風雨和熱情”的時期。教育的主要任務就是培養兒童的善性,著眼于兒童善良習慣的培養、道德的思想情感的培養和宗教信仰的養成。這要求教師要以身作則,為兒童樹立行為的榜樣,注重實踐,反對空洞說教,以“自然后果法”教化兒童;要求教師教會兒童如何處理好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在此基礎上獲得正義感,掌握評價善惡的標準。
總之,兒童的天性發展是有秩序的,它引領著教育的發展的方向,照亮了教育前進的道路。率性發展的教育必須與不同時期的兒童發育的水平相適應,反對不顧天性發展,強行灌輸兒童所不理解的內容的注入式教學,要求尊重兒童身心發展的時機和需要,敬畏兒童的天性。
4.教育應以大自然為師
教育應以大自然為師是教育回歸自然狀態題中應有之義,因為兒童本身是大自然的重要組成部分,兒童的心向往大自然,而“大自然總是向最好的方面去做的,……最初,它只賦予他維持他生存所必需的欲望和滿足這種欲望的足夠的能力。它把其余的能力通通都儲藏在人的心靈深處,在需要的時候才加以發揮。只有在這種原始的狀態中,能力和欲望才獲得平衡。”[3]這也就是說,大自然是兒童免除痛苦、獲得快樂的源泉。所以,教育應以大自然為導師,通過實物教學和直觀教學,讓兒童在大自然中接受生動形象的教育。作為教育者,應對大自然多多地探索,仔細地了解學生的心理和個性的發展狀況,不要對它們有任何束縛,只有先讓它們自由自在地表現出來,才能全面地詳詳細細地觀察它們。這不是浪費時間,而是珍惜時間,“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知道怎樣在最寶貴的時期中不致浪費片刻的光陰;……在童年時期犧牲一些時間,到長大的時候會加倍地收回來的。”[4]總之,大自然的發展是有規律的,兒童天性在每個時期的發展也是有自身的特性的,教育者應尊重它們,讓兒童的特異的征象反復出現并被確實證明之后,才去施加人為的影響。唯有如此,才能避免教法上同大自然相沖突。
二、盧梭天性教育思想之評析
首先,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以性善論為基礎,揭示了“兒童”的秘密。這個秘密就是兒童的本性是純潔善良的,本性的最初沖動始終是正確的。這在人類教育思想史上還是第一次,為天性教育思想的建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因為沒有性善論作基礎,就不會有“以天性為師”、尊重和呵護兒童天性發展的天性教育思想的提出。它有力地打擊了以性惡論為基礎的封建教育,使把兒童從封建教育的束縛中解放出來成為可能,為近代教育的發展指明了方向。性善論反映到教育上,就是要尊重兒童善良的天性和要求,順應兒童天性的發展,這會導致教育上的巨大變革。“的確,由中世紀宗教枷鎖下的教育發展成為近代教育,無論在內容上、方法上,大都和適應天性要求有聯系。從前的教育把天性看做敵人,以制服頑皮的兒童為能事,兒童的心理、生理的情況是教育者很少過問的;在長久的實踐之后,人們才認識到研究兒童是教育工作必備的條件。在這由抹殺天性到尊重天性的歷史發展的轉折點上,盧梭恰是樞紐人物。”[5]
其次,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對兒童天性發展與教育關系的認識和把握,充滿了真理性。在西方教育思想史上,自然教育家一直在對兒童天性發展與教育的關系進行艱苦卓絕的探索,從古希臘的亞里士多德到古羅馬的昆體良、西塞羅、塞涅卡等,再到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教育家以及夸美紐斯,都對這個問題進行過研究,提出了不少富有建設性的理論觀點,如教育要遵循兒童天性的發展,針對兒童個性差異因材施教等。然而,他們的理論觀點是不系統的、零碎的,其視角主要是“人”的視角,還沒有深入兒童的內心深處,沒有真正發現兒童的天性以及在促進兒童天性發展問題上教育應當何為。這一使命是由主觀化自然教育家盧梭來完成的。盧梭從教育即兒童天性的發展、教育即兒童自然狀態的回歸、教育應適應自然法則等方面揭示了天性教育的意蘊,又建構了培養自然人的“個人本位”的教育目的觀,更為重要的是,開辟了樹立“把兒童當作兒童”的兒童觀、讓教育回歸兒童的自然狀態、教育應適應自然的法則、教育應以大自然為師等促進兒童天性發展的有效路徑,從而使天性教育思想系統化和理論化,充滿了真理性。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深入了兒童天性的本質,發現了兒童及其本性的秘密。如果說以往教育家的天性教育思想是從“人”的視角研究兒童,那么,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則是從“兒童”的視角去研究兒童,彰顯了兒童教育的“兒童”意味。按照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實施教育,就可以沖破封建教育的桎梏,解放兒童固有的天性,喚醒兒童的潛能,使兒童成為一個能按自己的性情率性發展的自由自在的人。
再次,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充滿了“以兒童為本位”的情懷。“近世以來,如何對待兒童已成為衡量社會優下的準繩。是摧殘兒童還是解放兒童,是鄙棄兒童還是解放兒童,是苛虐兒童還是愛護兒童,是把兒童視為人類的毒瘤還是看作人類未來的希望,乃是判斷社會制度是否合理和社會意識是否進步的分水嶺”[6],也是衡量教育制度好壞的分水嶺。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關注和彰顯的是后者。無論是天性教育意蘊的揭示,還是“個人本位”教育目的的建構,抑或是天性教育路徑的探討,盧梭總是站在兒童的立場上,體現了對兒童的關愛和“以兒童為本位”的精神和理念。在近代,兒童的地位有了顯著的提升,這與盧梭的天性哲學及其教育思想的影響息息相關。“在過去,兒童被誤解為具體而微的成人:如今則知兒童身心具有不同于成人的特征,不能以教育成人的教材和方法用于兒童。在過去,兒童被誤解為愚昧無知而須給他們灌輸知識的蠢材,如今則知兒童是能夠能動地適應環境的小活動家和能夠自覺地理解事物的小思想家。在過去,兒童被比作為天性邪僻而無理取鬧的惡魔,如今則視兒童為能夠行善尚義的天使。在這天翻地覆的巨變中,盧梭的天性哲學是起過強大催化作用的酵母。所以世界進步人士公認:盧梭不但是兒童教育的改造者,還是廣大兒童的福音,是兒童解放的象征,是為兒童爭奪人權的旗手。”[7]
第四,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在西方天性教育思想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雖然繼承了以往教育家天性教育思想的精髓,但又超越了后者,具有里程碑的意義。如前所述,以往教育家雖然探討了天性教育問題,提出過富有建設性的理論觀點,但其視角是“人”而不是“兒童”。盧梭從“兒童”的視角出發,來研究和探討天性教育問題,深入兒童的內心深處,真正發現兒童的天性以及在促進兒童天性發展問題上教育應當何為。這使他的天性教育思想不僅有“人”的視野,更有“兒童”的視野。他極力倡導教育者應遵循兒童的天性施教,不要超越兒童的年齡特征和身心發展水平,更不要強迫兒童學習和強行給兒童灌輸知識,而應當創造良好的教育環境,實施消極教育,讓兒童的天性“自主”地、“率性”地發展,讓天性引領教育的發展,使兒童在自然狀態中自由自在地成長。這一讓天性自然和自由發展的教育理念開啟了人們研究兒童及其天性的先河,指引著現代教育發展的大方向和大趨勢,影響著裴斯泰洛齊、第斯多惠、福祿培爾、杜威、蒙臺梭利等教育家對天性教育思想的建構,后世的天性教育思想多滲透了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盧梭之后教育改革家們所崇尚的理念和強調的種種主張,多源于盧梭的天性教育思想。可以說,他的天性教育思想,尤其是依據兒童的內在自然或天賦能力進行教育的主張,構成了現代教育發展的主旋律和基調,這使得他的天性教育思想具有劃時代的啟蒙意義。
參考文獻:
[1][英]伊里莎白·勞倫斯.現代教育的起源和發展[M].紀曉林,譯.北京:北京語言學院出版社,1992:131.
[2][3][4][法]盧梭.愛彌兒——論教育(上)[M].李平漚,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83.72.95.
[5][6][7]滕大春.盧梭教育思想述評[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4:39.41.41-42.
責任編輯:楊孝如
Abstract: Nature educational ideology is the core of Rousseaus educational thoughts, concerning the connotation, objectives and path of nature education, which is based on natural benevolence theory, revealing childrens secrets. His theory is filled with truth on the relations between childrens natural development and education, and also filled with children-based educational emotions. His theory has the significance of milestones in the history of western education.
Key words: Rousseau; nature educational ideology; rev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