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溫柔

◎宋雨晴

陽光下的溫柔

◎宋雨晴

你的一個微笑，猶如那抹斜陽，便足以讓我留戀。那么，我的一個微笑呢？

青春就是不斷的相遇，然后再不斷的錯過。我的青春里有過甜蜜，有過留戀，有過不甘，有過苦澀，卻沒有過后悔，因為遇見他是青春中最美好的事情。

那天，是我第一次遇見他，太陽足夠的溫柔，他的笑容足夠溫暖。就那么一瞬間，陽光下，他的模樣經過我的視網膜快速傳達到了我的大腦，占據了一定的空間。嘿，男同學，你，被我記住了。

也許你會問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新鮮度、好感度會保持多久？能保持多久？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這幾年里他在我心里的溫度從未下降，反而還有一路飆升的趨勢。

我喜歡這個人，我喜歡著他笑的樣子，那個樣子就像是小時候得到自己喜歡的玩具的樣子，會發自內心的笑，純粹，不摻雜一絲虛假，很有感染力。每次見到他，都有一種就像清風拂過花瓣兒，花瓣兒滿足地抖動著香粉在風中搖曳的心情。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滿足得不知所措，激動地嘚瑟，抿嘴竊笑，我知道這個表情太丑也太猥瑣，但是我卻抑制不住，只希望這樣的畫面別被他撞見就好。

喜歡這件事情是忙碌的，忙碌的心情是怦怦怦地跳個不停。從對他的一無所知，到知道他的名字，高興一下；從對他的毫不了解，到知道他喜歡的科比，興奮一下；再到知道他的晨跑習慣，手舞足蹈地歡呼一下。太幼稚了，朋友們都說我太幼稚，說為什么不直接加他的微信，加他的企鵝呢，什么聯系方式都沒有，怎么聯系？說我這樣就像個特工一樣，小心翼翼地“調查”他，我反駁說：“我有加他的微博啊”。朋友無語，狂汗！

之前在微博上看到過一句話，是這樣說的：“我后悔遇見了你，但不后悔喜歡上你。”粉絲們紛紛點贊，評論。而我卻不喜歡這句話。這句話過于哀傷苦澀，得到的也只是路人粉絲的同情。

我不喜歡把喜歡這件事情和咖啡做聯系，我未曾覺得它苦。我喜歡把喜歡這件事情比作吐司面包配上果醬，單吃一片吐司，只能嘗到淡淡的發酵粉的味道，抹上一層果醬，味蕾會告訴你，它是酸酸甜甜的。

我未曾想過我們彼此之間會有交集，我已經把我們規劃到線段的分類里了，即使是相交線，頂多也就是擦肩而過，越走越遠，他也永遠不會知道，在相交成點的那一瞬間，有那么一個人，喜歡著自己。

可是，上天總是愛跟我們開玩笑，我的存在似乎被發現了。

那天，是他第一次見到我，籃球場上，我看著他依舊的笑容，忍不住多瞧了兩眼，瞧著瞧著，焦距越來越近，我不知道他走了過來，還是向我走了過來！快拉響警報啊，逃離現場，收回視線，抹掉證據。我是不是還是一副蠢表情，是不是該講些什么，你好？還是？我慌亂地運轉著大腦，但卻無法思考。只記得他好看的薄嘴唇張了張，說了句“同學，你踩到我的衣服了”。什么衣服？什么踩到你衣服了？踩到？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那件他經常穿的黑白色運動外套正在我的腳下掙扎。尷尬！大寫的尷尬！我想我的臉一定是紅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笑著搖搖頭，抬起胳膊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用他好聽的聲音說道：“沒事兒。”

就這樣過了好多天，我不太敢再像之前一樣毫無顧忌地去有他身影的地方了，只是翻他微博的次數更加頻繁了，看他的關注，看他的評論，看他的照片，只是他一直沒有更新。直到，那天，6月3號的那一天，他的微博更新了，我看著他碼的字，一個字一個字反復地看著，他寫道：總感覺身邊少了誰，沒有了那道目光，好不習慣。

總感覺身邊少了誰，沒有了那道目光，好不習慣。

總感覺身邊少了誰，沒有了那道目光，好不習慣。好不習慣，好不習慣……這句話就像魔咒一樣困束著我，我不解，我不懂，同時我也暗暗竊喜。誰？那個人是誰？是我么？怎么會？會嗎？這種心情太糟糕了，真的，我想知道答案，但我也害怕知道答案，我，不敢去問。

如果非要我描述那種心情，那種心情就像我坐在宿舍樓下的秋千上一樣，蕩得越高，心里越激動，也越不踏實，當它擺到最低點，那種落地了卻失落的感覺，太難以形容了。

最終，我忍不住了，還是去了他常去的那幾個地方，丁香苑，他不在。重陽山，沒有他。圖書館，位置空。籃球場，好多人，應該不在吧？他不喜歡在太多人的時候玩兒。失落，我太失落了，這么久頭一次感覺到了心酸，轉身，抬起腳，邁開步子，一步，兩步，三步，“同學，等一下！”我猛然回頭，隨之，那抹熟悉的微笑便映入了眼簾。只記得他說你都好久沒出現了吧，最近都不見你，是出什么事兒了嗎？

我們那天聊了很久，那是我們第一次的聊天，聊了很多，聊了他喜歡的科比，聊了他喜歡的音樂，聊了我喜歡的《阿彌陀佛么么噠》，聊了我喜歡的電影……期間他沒有問我的名字，我沒有問他的專業，仿佛一切都自然得恰到好處，仿佛我們認識了好久好久。

夏天的風是慵懶的，像小時候媽媽的手，拂得人想睡覺。雙休的中午是靜謐的，樓下的情侶坐在長椅上依偎攀談，那樣子羨煞旁人，偶爾也有拌嘴吵架的，男孩子轉身，想要離去，卻又不忍，回過身把女孩子抱個滿懷。我站在窗邊，微笑著，靜靜地看著。

那天之后，我們留了聯系方式，在APP上聊天，就像老朋友一樣分享著沒有彼此介入時的生活。我喜歡這樣的感覺，甚至有些貪戀，我喜歡這樣的關系，不是戀人，卻勝似朋友，毫無保留的，毫無顧忌的暢所欲言。大拇指在九鍵上飛快地敲著字，噠噠噠的聲音竟如此美妙，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嘴角都是上揚的，那么，此刻的你呢？也是微笑著的嗎？

就這樣，我們的關系就這樣聯系著，偶爾一起去吃吃飯，去圖書館，去籃球場，他的朋友也幾乎都知道我，我的朋友也都知道他。偶爾大家也會拿我們開開玩笑，我只是笑笑不語，他會解釋著說，我們只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真的。

如果說太陽甘心做月亮的朋友，藍天甘愿做碧海的知己。那么，我也甘心只做他的朋友，只是，相比較太陽和藍天，我似乎更加幸運些，至少我們交集過，彼此聯系著。

大學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們就這樣一起走過了第三個冬天，他迎來了第四個夏天，這個夏天注定了該有不舍，該有留戀，甚至該有淚水。他，要畢業了，他該跟這個校園說聲再見了，也是時候跟我，說聲，再見了。

今年的夏天我不想再說它的風是慵懶的了，我想說它是凜冽的，就像冬天的風一樣凜冽，當它吹起他學士服的衣角，吹開擋在我眼前的碎發時，我只想哭。陽光下，他站在九思湖的小橋上，對我招手，他還是微笑著，還是那溫暖的笑，一下便傾進我的心。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見不到他的笑容，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我就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總有一些人要離你而去，你也會離別人而去，來來往往，匆匆忙忙，留下的只是曾經在一起的美好，在一起的記憶。就像春夏秋冬，四季的變換，我們又認識了不同的人，我們的身邊又多了些新的朋友，又有了新的故事。

看著微信談話框的跳出，顯示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看著他的問候，我微笑著。他碼著這樣的字：最近怎么樣？在忙什么？也要忙著實習的事兒了吧！他離開學校后，我們又回到了APP的聊天上，偶爾也會打個電話，他說，有時間來找我玩兒，我請你吃飯。我說，好啊。

好久之后偶然見到了他的好哥們兒，我們坐在長椅上，自然而然聊起了他，聊起了我們。他問我，你們為什么不在一起呢？你們不是互相喜歡著嗎？我回答他，我們只是好朋友啊，很好的朋友。他說，你們兩個都是膽小鬼，如果有一方能夠勇敢些，你們不會就這樣遇見卻錯過。我不解，我問他，難道他也喜歡我嗎？他愣住，側頭看著我，探究的眼神讓我不知所措。

可能是我太笨了？太過于沒有自信？還是他太過于小心翼翼？我沒有想到他原來一直跟我有一樣的心情。那一定很酸澀吧？一定是的。

他告訴我說，他一直知道你，知道你去“調查他”，知道你去球場，知道你去圖書館，知道你去丁香苑，他也知道即使你討厭那個食堂的油煙味兒，你還是會去，因為他在。他見過你看到他就不自覺揚起的嘴角，他見過你看到他進球時就手舞足蹈的樣子，他也見過你害怕被他發現就偷偷躲閃的樣子。原來我的樣子他早就見到了。原來，在我注意到他的時候我已經被注意了。我記得他穿學士服那天我哭了，他說多大了還哭鼻子。原來，在我看不見的轉角，他也紅了眼眶。原來，他也像我一樣沒有自信。原來，他也會不甘心。

那天傍晚，我坐在樓下的石牙上哭個不停，笑著哭，笑著流淚，笑我們好傻，笑我的心情原來一直再被回應著，笑他的酸澀，笑我們的膽小。后來，有人問過我，這樣你后悔嗎？我笑著搖頭，我未曾后悔，也不會后悔。

我很幸運，你闖進我的世界，我很感謝，你來過我的生活，我很慶幸，你的身邊有過我的影子。至少，在我們大學的生活里都留下了彼此的歡聲笑語，腦海里都刻下了彼此的笑容。

希望歡笑著的我們，在若干年后，會記住——在這最燦爛的季節，擁有過的最美好的時光。

“我的微笑是什么樣的呢？”

一聲叮咚，我停下在校園里穿梭的腳步。他的微博下碼著：你的微笑，真的，很美。

今天，走在風中，陽光突然好溫柔。

（責任編輯 薛雨）

宋雨晴，女，漢族，山東省日照市人，綏化學院2013級漢語言文學專業（師范）本科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