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學校創業教育的實踐內容與特征分析

王俊

摘 要：進入后諾基亞時代的芬蘭再次掀起科技創業浪潮，這與長期以來其在學校教育體系中推行創業教育密不可分。當前，芬蘭創業教育的重點是向學生反復灌輸積極的創業態度，傳授和培養與創業相關的知識和技能。文章通過梳理芬蘭基礎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的各級各類學校開展創業教育的總體情況，總結出芬蘭創業教育具有在學校教育體系中一以貫之，強調學生掌握終身學習能力，以及重視學校與產業互動合作的主要特點。

關鍵詞：芬蘭；創業教育；核心課程；終身學習

作為一個人口不到550萬的北歐國家，芬蘭擁有濃厚的創業氛圍，不僅誕生了諾基亞公司這樣的全球知名科技企業，更讓創業精神深入人心。2012年，芬蘭雇員人數少于4人的公司占88.6%，雇員人數少于9人的公司占94.3%，而雇員人數超過100人的大型公司僅占0.5%[1]，這表明中小型公司在芬蘭各產業均發揮重要作用。2013年9月，微軟公司宣布收購芬蘭諾基亞公司手機業務，昔日科技巨頭的轟然倒下不免讓人們重新審視芬蘭創新體系的國際競爭力。然而，世界經濟論壇在2014年發布的《歐洲2020競爭力報告》再次表明，芬蘭科技競爭力在歐盟28個成員國中仍然居于首位[2]。更讓科技界稱道的是，曾經在諾基亞公司這個巨型創業孵化器支持下成長起來的科技型中小公司在游戲、清潔科技、生物等產業領域快速發展，其中耳熟能詳的就是制作全球知名手機游戲“憤怒的小鳥”的羅維奧（Rovio）公司。芬蘭之所以能在后諾基亞時代再次掀起創業熱潮，與其長期以來在學校教育體系中推行創業教育密不可分。

一、歷史背景

芬蘭創業教育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紀50-60年代的“經濟教育”，后來在80年代開始推行“創業培訓”，直到在90年代開始推行“創業教育”，創業教育與培訓才逐步得到芬蘭民眾的認可與支持。在20世紀90年代初北歐經濟衰退時期，芬蘭政府針對就業難問題大力推進創業教育。在當時看來，社會必須提供教育和培訓，幫助人們獨立地生活，或者改善他們的受雇就業能力，學校則應教導青年人至少在人生歷程中的某一個階段實現自我就業，而非總是尋求在特定產業領域實現受雇就業。1992年，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通過課程開發，促進創業教育系統性地融入基礎教育和中等教育的課程框架中，芬蘭各地的學校也紛紛啟動創業教育試點項目。之后，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聯合多個政府部門以及產業協會組織提出了《創業十年（1995-2005年）》（Decade of Entrepreneurship 1995-2005）發展計劃，目標是創造10萬個新工作崗位。在邁進新千年后，芬蘭政府對該計劃進行了調整，將創業教育作為重點內容之一納入其中。

進入21世紀后，歐洲各國紛紛在基礎教育和中等教育階段引入創業教育。2003年，立陶宛率先在國家教育戰略中明確提出創業教育的實施內容，英國威爾士和挪威則在2004年啟動創新教育發展戰略[3]。2005年，歐盟委員會確立終身學習核心框架，其涵蓋的8項基本能力包括母語溝通、數學能力與科技基本能力、數字素養、學會學習、人際關系、跨文化與社會能力及公民能力、創業、文化表達。歐盟委員會認為，這些基本能力是每一位歐洲公民在知識經濟社會中成功生活應當具備的，有助于實現個人成就。其中，歐盟委員會將創業定義為個人將理念轉變為行動的能力。它包括創意、創新和風險承擔，以及規劃和管理項目以達成目標的能力。創業能夠幫助家庭中的個人在日常生活中以及社會中的公司雇員充分意識到其工作環境的變化，能夠抓住機遇。同時，創業是企業家創建社會活動或者商業活動所需技能與知識的基礎。[4]

歐盟委員會在能力框架中提出從知識、技能和態度3個維度培養人們的創業能力。創業能力所需知識，包括開展個人活動、職業活動和（或）商業活動時可以獲取的機會，例如，在生活與工作的大背景之下幫助人們更加全面地理解經濟如何運行。同時，個人應當充分了解企業的道德立場，以及企業如何通過公平交易或者承擔社會責任成為一種公益力量。創業能力所需技能則包括主動的項目管理技能（包括規劃、組織、管理、領導、授權、分析、溝通、匯報、評估、記錄等）以及獨立工作或者團隊工作技能。其中，善于發現個人優勢與劣勢，以及評估和承擔風險的判斷力尤為重要。創業能力所需態度，是指個人在社會生活以及工作場所中主動積極、獨立創新，具備首創精神等。它還包括達成個人目標或者共同目標時的動力與決心。

2009年，芬蘭教育與文化部發布了《創業教育指南》（Guidelines for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認為“創業教育主要指在教育體系中以提升創業能力為目的所開展的一系列工作，勞動力市場中的合作伙伴和組織機構也可以提供和支持創業教育。實踐中的創業教育舉措主要是為了反復灌輸積極的創業態度，培養和傳授與創業有關的知識與技能，創建新的商業活動，更新和提升創業者自身及其雇員的能力，將創業運作模式引入工作場合以及其他活動中”。該指南特別指出，創業教育植根于終身學習，它的實現有賴于利益相關多方的聯合參與[5]。在隨后出臺的《教育與研究（2011-2016年）》（Education and Research 2011-2016）中，教育與文化部也將推動各級各類創業教育，強化學校教育與行業工作關聯程度作為發展目標之一。[6]

二、實踐內容

（一）基礎教育階段

芬蘭從1994年開始在基礎教育階段（含小學教育和初中教育）引入創業教育。根據目前芬蘭基礎教育國家核心課程大綱的要求，所有的小學和初中都應開展“跨課程主題”（cross-curricular themes）教學?！翱缯n程主題”不是一門課程或者一個科目，而是對全部課程教學理念的頂層設計，滲透學校教育的各個環節，無論是正式與非正式的教學場合，還是課堂內與課堂外的教學環境。“跨課程主題”是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根據當前經濟社會發展趨勢對學校教育提出的挑戰與需求而確定的，它以跨越學科邊界和整合教學方法的形式構建學校的發展文化與重點。按照要求，基礎教育階段需要圍繞7個“跨課程主題”開展教學：個人成長，文化認同與國際主義，媒介技能與溝通，參與式公民與創業，對環境、福祉和可持續發展未來的責任感，安全與交通，科技與個人。不同的“跨課程主題”相互結合，幫助學生學會觀察和分析現代社會現象和發展環境，合理表達自我對于未來理想生活的觀點，評價自身生活方式和社會發展趨勢，最終為理想之社會做出選擇并付諸行動。

其中，“跨課程主題”之一“參與式公民與創業”旨在幫助學生從不同的視角了解社會，為學生進一步發展成為獨立、積極、主動并且具有目標意識的社會個體打下基礎，培養他們在未來作為公民參與經濟社會生活與活動所需要的能力，從而為持續學習和具備創業能力打下基礎。因為學校享有充分的教學自主權，所以“跨課程主題”教學的實施方式在學校之間也有所不同，主流的做法是根據課程內容融入主題教學，并結合課程目標采取適當的教學方法，學校也可以自主組織和實施具有地方特色的創業教育。具體而言，要實現“參與式公民與創業”主題教學，需要教師引導學生從社會運行功能的角度來理解學校系統、公共部門、商業組織的運作方式與價值，學習從不同的專業意見中初步形成自己的批判式想法，以恰當的方式參與家庭居住環境和學校學習環境的公益活動，采取更加積極主動的態度應對周圍環境的變化與挑戰，進一步了解職業生涯與創業活動，并理解它們對個人與社會發展的重要性。[7]

（二）高中教育階段

芬蘭在高中教育階段采取普通高中和職業高中雙軌制。根據國家核心課程大綱的要求，普通高中同樣采取“跨課程主題”統領學校課程體系，不過主題的數量和內容與基礎教育相比均有所不同。普通高中所實施的“跨課程主題”包括主動式公民與創業、安全與福祉、可持續發展、文化認同與文化知識、科技與社會、溝通與媒介素養[8]。其中，“主動式公民與創業”（active citizenship and entrepreneurship）是對基礎教育階段“參與式公民與創業”的延續和深化，旨在將學生培養成為具備奉獻精神、責任意識和批判意識的社會公民，從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不同的角度參與和影響地方、國家、歐洲乃至全球層面的不同領域。

“主動式公民與創業”主題在普通高中各類課程中的表現形式有所不同，但總的原則是幫助學生培養創業能力。語言類課程中的“學習與工作”課程覆蓋社會中工作、學習、生活和服務的各種情形，教會學生如何根據不同的場合正確理解和使用語言，改善書面和口頭表達能力。數學類課程中的“商用數學”課程幫助學生理解經濟生活中使用的各種概念，掌握財務規劃所需的數學能力，例如，學會指數、成本、轉賬、貸款、稅務等商用計算。社會類課程中的“社會學習”課程引導學生從芬蘭、歐洲以及世界的視角來審視社會結構，鍛煉批判思考社會現象以及主動參與社會活動的能力；“經濟學”課程則從消費者和產業的角度探討微觀經濟和宏觀經濟問題，讓學生理解經濟運行原則，更好地了解工作與創業在芬蘭國民經濟中的意義?？梢钥闯觯爸鲃邮焦衽c創業”主題要求教師引導學生形成合理主張并在尊重他人觀點的前提下進行探討交流，熟悉不同形式的創業機會和運作方式，熟悉各種社會參與制度與程序，理解工作對于個人和社會的重要意義，以積極進取的態度投入學習與生活，最終具備以個人或團體形式參與經濟文化生活，通過影響社會和政治決策維護公共利益的能力。

同時，國家核心課程大綱要求在整個普通高中教育階段為學生提供“教育和職業指導”（educational and vocational guidance），確保學生獲得基本的知識和技能，能夠主動規劃未來的學習或者工作。為了培養學生面對多種選擇時的決策能力，學校還必須以個別或者小組的形式為學生提供咨詢輔導。此外，“教育和職業指導”要引導學生熟悉不同產業領域的工作與創業信息。

芬蘭職業教育堅持“以工作內容為中心、以市場需求為驅動，同時響應經濟社會變化”的原則，獲得了很高的社會認可度，近一半的適齡學生在完成基礎教育后會選擇進入職業高中[9]。各地職業高中經過教育與文化部的批準，共設置了119門職業教育與培訓課程，學生在完成課程后可獲得相應的職業資格。國家教育委員會針對每個職業種類確定職業資格框架，包括課程科目組成、核心內容模塊、能力評價標準等，并要求學校在職業教育與培訓中安排至少6個月的崗位實踐學習。國家教育委員會根據勞動力市場的需求，將職業資格劃分為八大職業方向，設置相應的職業資格框架內容：文化，人文與教育，自然資源與環境，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商業管理，社會服務、健康與運動，技術、通訊與交通，旅游、餐飲與國內服務。

以“自然資源與環境”大類中的林學專業為例，職業資格框架要求學生完成20學分的崗位實踐學習和最低5學分的創業教育課程。在創業教育課程模塊的學習目標中，資格框架要求學生學會和掌握11項基本創業技能：對技術產品化的機會進行評估，對已規劃商業項目的運作機會進行評估，明確可盈利的商業理念并制定任務說明，尋找切實可行的合作公司，擬定初步的商業與財務規劃，向商業顧問和金融業者呈現商業與財務規劃，就公司創立的相關運作與財務問題進行協商談判，創立商業活動，規劃和啟動商業運作，執行商業活動的核心任務，與商業活動支持服務的提供方進行合作。[10]

同時，資格框架以“滿意、良好、優秀”三級標準對學生學習成效作出評價，包括對學生掌握工作流程的評價（規劃工作內容、實質推進工作、實現高質量運作），對掌握工作方法、設備和材料的評價，對掌握基礎知識的評價（評估技術產品化與運營的機會、優化商業計劃、在公司中規劃商業運作），以及對掌握終身學習核心能力的評價（學習和解決問題、互動與合作、職業道德、安全健康與運作能力）。

（三）高等教育階段

與高中教育階段相似，芬蘭高等學校由大學（university）和應用技術大學（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s）兩類學校組成，前者提供側重學科專業訓練的普通教育，后者側重崗位專業訓練的應用教育。盡管在人才培養目標和學校發展定位方面存在不同，但兩類學校在創業教育方面有著很多的相似點。

在大學，創業教育對于學校提高教學與科研水平具有重要意義。圖爾庫大學（University of Turku）在其戰略規劃中明確要強化關于創新、創業與產業活動的研究，同時通過培訓與指導活動增強教師利用科研成果開展創業的意識，進一步提高學校的社會服務能力[11]。同時，學校從2015年開始在全部院系進一步強化創業教育，設置了多門與創業相關的課程，增強學生創業意識，并為未來開展創業活動做好準備。[12]

同時，創業教育能夠有效提高學生、教師乃至學校的社會服務能力。赫爾辛基大學（University of Helsinki）與赫爾辛基市政府合作建立了“赫爾辛基思想公司”（Helsinki Think Company， HTC）。雖名為公司，但HTC其實是創業群體開展學術創業的新模式，融合了學術知識、社會問題和商業活動，為學生、科研人員以及社會上具有創業思維的個人提供了學習、互動與合作的公共空間。對于希望提高創業能力的學生而言，HTC能夠為他們提供真實的項目課程。HTC的合作伙伴為項目課程提供實際的問題，讓不同學科背景的學生以團隊合作的形式來解決。這些合作伙伴可以是公司、組織或者公共機構，而項目課程則要求學生能夠提出可以直接解決問題的具體方案。除了項目課程，HTC還會開展為期兩天的名為“迷你挑戰”（Mini Challenges）的問題解決創意方案工作坊。對于來自不同學科背景的赫爾辛基大學學生而言，“迷你挑戰”是改善團隊合作與提高表達技巧的絕好機會，他們在工作坊期間向HTC各方合作伙伴不斷展現新鮮創新理念?！懊阅闾魬稹泵磕隇閰⒓庸ぷ鞣坏膶W生提出不同的實際問題，例如，2015年的主題是“如何幫助赫爾辛基城市實現智能資源配置和碳中和”，2014年的主題是“芬蘭農業與食品生產的未來”?？紤]到創業新手們在創業的不同發展階段需要專業建議，例如市場開發、財務管理、研究發展、經費申請以及業務拓展，HTC特意招募創業導師，導師們不僅可以分享創業的心路歷程與經驗，還可以在其熟悉的產業領域為創業者進行指導。此外，HTC也借助赫爾辛基大學的課程平臺開設創業教育課程，課程涉及公司資訊分析、行業從業者如何創業（如獸醫和翻譯人員）、發明成果商業化等內容。

與大學相比，芬蘭的應用技術大學主要根據勞動力市場的需求培養能夠適應行業崗位要求的應用型專業人才，同時開展技術研發支持區域發展，因此在創業教育方面的舉措更加多元與靈活。芬蘭教育與文化部曾在2015年初就高校支持創業的措施與實施情況進行調查，發現盡管不同高校推動創業的措施有較大不同，但總體而言應用技術大學在支持創業方面領先于大學[13]。例如，拉瑞爾應用技術大學（Laurea 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s）根據本地發展旅游業的市場需求，開設了“餐廳創業”學士學位課程，課程學習采取項目制，而非局限于傳統的課堂授課、理論學習或論文作業。為了讓學生掌握能夠成為一名創業者的真實能力，課程還采取了現場學習、小組合作、真實項目等方式。除了核心能力，該課程計劃還突出拓展能力的重要性，例如，學生要學習如何交流與溝通，理解和滿足客戶需求。赫爾辛基城市應用技術大學（Helsinki Metropolia 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s）和坦佩雷應用技術大學（Tampere 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s）均開設了“創業與商業能力”碩士學位課程。

如今，“Y-校園”（Y-Campus）創業教育平臺已經成為坦佩雷應用技術大學的一張名片?！癥-校園”每周定期組織創業教育活動，不僅是學生提高個人創業能力的互動平臺，也是邀請知名企業家分享創業心路歷程的宣傳平臺?！癥-校園”邀請不同產業領域的公司管理人員組成創業導師團隊，如果學生想要將自己的創業理念付諸實踐，可以參加由“Y-校園”組織的活動，也可以與創業導師預約進行“一對一”的面談，尋求他們的指導與幫助。此外，坦佩雷應用技術大學舉行為期一周的“創業暑期學?！保寘⑴c的科研人員與學生不僅可以發展和創新商業理念，還可以掌握寶貴的創業運營技巧，例如，怎樣尋找契合創業理念的產品市場、怎樣確定更具效益的商業運營模式、怎樣使用低成本創業方法等。在創業教育課程設置方面，坦佩雷應用技術大學從創業人才成長與創業運營管理兩個維度入手分層分類開設課程，最終目的是讓學生在完成所有的課程內容后，能夠具備開展創業活動所需的知識、技能和態度。例如，初級課程“成為創業者”幫助學生在發揮特長和優勢的基礎上測試他們的創業能力，不僅讓他們了解不同領域的創業活動，也通過實踐案例讓他們掌握基本的創業方法。高級課程“商業項目”則要求學生根據自我興趣與能力，以跨學科團隊合作的方式設計商業項目，從而讓學生熟悉商業項目運作各個重要環節的內容與要求。對于希望完善創業計劃并渴望付諸行動的學生而言，更高一階的“成長型創業”“企業經濟與盈利”等課程能夠為他們提供更具實踐價值的創業技巧與經驗。

三、主要特征

（一）創業教育在學校教育體系中一以貫之

創業教育在芬蘭不是某一教育階段的學校所獨有，而是在整個學校教育體系中一以貫之。芬蘭甚至在學前教育階段就有意識地在兒童日托中心打造以行動為基礎的學習環境，教師在看護與照顧學前兒童的時候，鼓勵他們培養同伴間的溝通技巧。創業教育在學生成長與發展過程中的成效不能一蹴而就，而要經歷感知、理解、體驗、意識、能力、行動等多個階段，才能培養學生具備創建和參與商業活動所需的知識、技能和特質。在基礎教育和普通高中教育階段，芬蘭以“跨課程主題”教學的方式推行具有先后銜接特征的創業教育，循序漸進地提高學生創業意識與態度。進入高等學校后，學生借助更為系統的創業課程體系和創業培訓平臺，構筑核心創業能力。從芬蘭創業教育的實施過程來看，創業教育并不是學生在進入勞動力市場就業前的最后一個教育階段所特有的教育，而是以教育理念、教學方法和社會實踐深度融合在整個學校教育體系之中。

（二）創業教育強調學生掌握終身學習能力

歐盟委員會將創業作為終身學習的核心能力之一，并非刻意強調人人都以創建和開拓商業活動為目的來接受創業教育。創業教育的根本是讓學生通過了解經濟生活和行業工作，具備規劃自身未來發展的能力，無論是繼續接受高等教育或者進入勞動力市場，都能夠對創新和創業保持積極態度和敏銳意識，以一種靈活的方式應對當今多變世界帶來的挑戰，具備采取行動的意愿和勇氣。可以說，創業教育對于培養未來一代具備創新思維、提升創業能力，使其更加積極主動地創建或參與商業活動和運營管理，發揮著關鍵作用[14]。盡管基礎教育和普通高中教育階段的國家核心課程大綱均由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制定，但從選定的“跨課程主題”來看，課程體系與理念的構建不是以國家為歸依，而是以支持學生成長并滿足不同學生特殊需求為目的。從工作與生活預備的角度來看，國家核心課程體系所重視的創業教育關注學生與自己、他人、環境之間的關系，強調學生所學知識與技能都是為未來做準備，強調課程體系的能力傾向和實用價值。

（三）創業教育重視學校與產業的互動合作

創業教育要貼近現實，學校就必須對產業發展趨勢、行業發展需求、企業發展動力保持高度敏銳。在基礎教育階段，學校組織學生到附近的公司（企業）走訪參觀，實地感受商業組織的運作氛圍與環境；同時，學校邀請公司（企業）的負責人走進課堂，以講座互動的方式，讓學生耳濡目染創業者的思維模式與行為方式。在高等教育階段，這種互動合作走向更加深度的融合。例如，大學鼓勵學生、教師與商業組織開展合作，實現科研知識與成果的共享，讓學生在這一過程中獲得更為貼近現實的創業教育。再如，應用技術大學直接針對中小型企業的產業領域設置學士或碩士學位課程，以加強應用型研發和培養應用型人才為手段，支持中小型企業的發展與升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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