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獨放不是春

牛伶

打造精英化、專業化的檢察官隊伍，確保案件辦理的公正與效率，塑造司法良好形象和公信力，是檢察改革的追求。對于上海市虹口區人民檢察院而言，如何從基層檢察院的主體身份出發，逐漸告別“傳統辦案習慣思維”，打造一支理性專業、能打硬仗、善打硬仗的刑檢隊伍，是上海市虹口區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潘建安自司法改革試點工作啟動以來就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經過一年多的摸索，上海市虹口區人民檢察院結合自身實際，探索出一系列適應司法改革要求的新方法，搭建了一個又一個鍛造精英刑檢隊伍的新平臺，力求通過對檢察官隊伍的改造實現對司法資源的重新整合。

“向上學，向下沉，拓展視野，才能突破瓶頸。”

針對院里青年干警多、與偵查一線脫節、監督眼界不開闊的瓶頸問題，潘建安副檢察長及時與公安機關、上級機關展開合作，選派干警赴偵查一線、上級部門掛職鍛煉，開拓視野，提高隊伍專業化、實務化、司法化水平。

“刑檢工作是對卷宗的靜態審核，而刑偵工作則是構成這些卷宗的生動過程——這一過程有大海撈針的迷茫，有四處奔波的艱辛，有幾經失敗的辛酸，也有收獲成功的滿足，酸甜苦辣皆隱于這一本本卷宗的背后，若非親身實踐，端坐于辦公桌前的我又怎會有這樣一番體會？”航運（金融）檢察科的沈兢儒就是一名入科室伊始，即被派往上海市海港公安局掛職鍛煉的檢察輔助人員，提起那段經歷，他如是說。

讓他至今記憶猶新的是一次參與偵查的經歷。當時涉案的一名犯罪嫌疑人已被羈押，需要抓捕其同案犯，但根據其供述，該同案犯的姓名未知、住址未知、聯系方式也未得知，因其手機已被丟棄，故而唯一的線索就只是該犯罪嫌疑人的手機號碼。如何定位這樣一個幾乎什么都未知的同案犯？“新兵”沈兢儒頭緒全無，可老民警卻早已成竹在胸。通過通訊記錄清單，鎖定作案前后時間段內與該手機號往來通訊次數頻繁的手機號，進而成功鎖定該同案犯的身份信息。一個看似單薄的線索，在身經百戰的民警手中就已足夠為破案指明方向。

除此之外，一同研討案件的定性，一同商議偵辦的方針，一同外出尋訪證人獲取證言，一同赴外地出差追繳贓物，一同深挖線索定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一系列偵查活動的親身經歷，使沈兢儒直觀地感受到公安機關刑偵工作與檢察機關刑檢工作的不同。雖然這些經歷在公安機關萬千偵查活動之中不過是冰山一角，但通過親身經歷，沈兢儒深感拓寬了視野、打開了思路。如今，即便是面對卷宗中一份只有兩三頁的證言，沈兢儒也會慎之又慎，對于提前介入、引導偵查也更能有的放矢地提出建設性意見。

“搭臺子，接地氣，教學相長，才能熬過陣痛。”

司法改革造成的大幅人員調整，給業務部門帶來了巨大考驗——任職回避造成資深檢察官流出，原在崗人員尚未完全成熟，新到崗人員還處在崗位磨合期。如何讓隊伍快速成長起來？潘建安提出的“檢察實務培訓平臺”使這一難題迎刃而解。

“接到領導安排的授課任務時，的確感到壓力很大，要辦案、要準備講稿和PPT，我連續加了將近一個月的班，授課之前那晚還失眠了，但真的很有收獲。”周健是此次任命的主任檢察官中最年輕的一位，回首備課時光，可謂感觸良多。

如今，每周一次的“檢察實務培訓平臺”已赫然成為刑檢部門檢察干警們一場不見不散的約會。大家都盡量將自己的工作安排妥當，不忍錯過每一次同事精心準備的誠意分享，認真聆聽、熱烈互動，為一份共鳴頻頻點頭，為一個分歧激烈碰撞，每一次的智慧碰撞都引發參與者更深的思考、更多的進步——講者，以備課為契機，梳理總結多年經驗；聽者，帶著問題互動交流，加深思考敢說敢辯。

要知道，這20節直擊“痛點”的“干貨”，是潘建安副檢察長召集各業務部門負責人、主任檢察官、業務骨干等廣泛征求意見，在全面把握現實需求的基礎上集思廣益、反復斟酌后確定的，授課脈絡聚焦刑檢核心業務和刑事訴訟關鍵環節，輻射至多發、高發、疑難復雜、新類型案件的具體辦理，力求由易到難、緊貼實務。難怪剛加入業務部門的同志們直呼實務培訓堪比“及時雨”。

“他山石，可攻玉，敢于直面，才能與時俱進。”

身處上海這樣一個海納百川的國際化大都會，檢察機關的眼界也應該與之相匹配。拒絕故步自封，才能擔起新時代檢察機關的新使命，勇于嘗試探索，才能取得新突破。如何更為客觀地認識作為檢察機關自身存在的問題和改進的方向？潘建安組織了“換個視角看檢察”系列活動。

邀請上海市律師協會副會長王嶸作“律師看公訴”講座，傾聽其從律師角度出發暢談對公訴工作的看法與見解，剖析檢察官與律師的工作方式及判斷、解決問題切入角度之差異，也通過具體案例交流刑事案件公訴與辯護的模式與技巧。

邀請上海市刑偵總隊副總隊長楊劍作“刑事案件偵破方式”講座，楊副總隊長從辦案經驗出發，結合大量真實案例闡釋現代刑偵技術在偵破刑事案件中的重要作用，分享偵破過程中尋找線索、搜集證據、運用技巧訊問犯罪嫌疑人以及案情的分析研判方式等，并提出以庭審為中心模式改革后檢方提前介入辦案模式的展望。

邀請虹口法院刑庭庭長周軍作“法官看公訴”講座，其從庭審、證據、法律適用三個方面切入，以審判實務中發現的問題和一些具體案例展開，從法官視角有針對性地就庭審中心運行機制改革后，對公訴人各方面能力提升提出的更高要求進行剖析，并提出了一些中肯建議。

視角的轉換使在座的刑檢部門干警頓覺耳目一新、獲益良多，雖然職責任務、角色定位不同，但作為以捍衛司法公正和法律尊嚴為己任的法律共同體，法律人們追求司法公正、維護公平正義的信念卻是相同的。

“引路子，育苗子，身先士卒，才能帶好隊伍。”

深入一線、親歷親為，帶頭辦理重大疑難復雜案件，更加深入地發現、思考、解決執法辦案中存在的問題，是司法體制改革中以“檢察長辦案制”帶動執法辦案水平提升的內在要求。

“我認為，班子深入一線、一線緊跟班子，充分發揮好黨組班子在一線辦案中的引領示范作用，實現良性互動，是強隊伍、促業務的最佳手段。”潘建安在談起近來參與辦理的一起特大銷售假冒注冊商標商品案時這樣說道。

2016年年初，上海市虹口區人民檢察院受理了一起特大專門向境外銷售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案，該案涉及諸如LV、GUCCI、NIKE等國際知名品牌，實際銷售金額達人民幣7000余萬元，涉案人數20余人。該案的涉案金額為近年來上海地區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案件之最。

鑒于該案涉案人數多、金額大、品牌廣，潘建安決定親自參與案件辦理。從審閱案卷到提審對象，從案件定性到證據研判，潘建安始終親歷親為，甚至在提審階段，就已對多名犯罪嫌疑人設計了有針對性的訊問，為出庭公訴夯實基礎。鑒于該案的社會影響大、社會關注度高，上級機關也給予了極大的重視，潘建安始終第一時間將本案的具體案情及辦理情況向市檢察院進行匯報。此外，由于該案頗具代表性，他還組織召開了多次案情討論會，將這起典型案例的辦理變成一次生動的實踐教學，為業務部門的檢察干警們辦理此類案件提供了參考、達成了共識。

“廣參與，同探討，共同參與，才能整體提升。”

在滿足案件討論議事規則革新要求的同時，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也成了對青年干警能力培養的新途徑——承辦檢察官負責案件的材料匯報；參加聯席會議的檢察官分析案件疑點、難點，形成辦案思路，發表個人觀點；列席檢察輔助人員全程參與，加強學習，增強感性認識。

“我認為持有信用卡本身的行為就足以認定為非法持有。”“我不這樣認為。是否非法持有，要視持有人與被持有人的關系等因素而定，不能一概而論……”

2016年5月27日下午，虹口區人民檢察院第三次檢察官聯席會議的現場，通過開展疑難案件討論，大家唇槍舌劍，各抒己見。此次檢察官聯席會議在航運（金融）檢察科科長柳文彬提議下，圍繞一起妨害信用卡管理案的定性問題展開。會議由潘建安主持，公訴科科長楊亞民、偵監科科長張金妹及副科長周軍、航運（金融）檢察科副科長謝飛、公訴科主任檢察官萬力參加了會議，部分檢察輔助人員列席旁聽。承辦檢察官首先就案件情況、爭議焦點做了簡要介紹，隨后出席的檢察官們就“凡持有他人信用卡是否就可以認定為非法持有”這一議題展開討論，為承辦檢察官提供建議及參考，討論最終形成書面材料并記錄存檔。

由于各檢察官分布在不同部門，平時討論案件的機會不多，通過聯席會議討論疑難復雜案件，相互交流辦案思路及工作方法、分享辦案經驗，大家均感受益頗深。

唯有真正查找出隊伍短板，唯有找出真正補齊短板的好方法，唯有持之以恒、不斷攀峰，才能迅速打造出一支符合司法改革要求、時代要求的刑檢隊伍來。這一過程需要所有檢察人一起用心用力去做。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虹口刑事檢察隊伍建設還在路上。

編輯：鄭賓 393758162@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