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法視角下的優步封號事件

王敏莉

摘要：優步封號事件可謂鬧得沸沸揚揚，而封號事件中，優步公司查封了司機的賬號并沒收了其中的獎金，這樣的做法違反了主體的平等性，在格式合同的背景下讓司機承擔違約責任也是有許多注意的問題的。在格式條款下如何實現真正的平等與正義，是我們需要關注的問題。

關鍵詞：專車，違約責任，格式合同

大量優步司機遭遇封號事件可謂沸沸揚揚。優步公司規定了不得刷單的行為。如果司機有這樣的行為，就會被永久查封賬號，并被沒收行車費用與獎金。沒收行車費用與獎金的行為是否是合法合理的，我們將進一步來討論。

一、對優步公司合同條款的分析

優步司機承擔責任的主要緣由是“不得刷單，否則被永久查封賬號，并且沒收全部行車費用和獎金”的條款，首先我們從該條款進行分析。

該條款的性質為格式條款。《合同法》第39條規定，格式條款是指當事人一方為重復使用而預先擬定，并在合同訂立時未與對方協商的條款。在優步公司與司機訂立的合同上，是優步公司在網頁上列出了應該滿足的條件，司機只需要按著相關的程序完成注冊即可，則相關的條款是優步公司事先擬定的，而且注冊司機是無法與其商議作出一定變更的，再者內容是具體不變的，所以該合同為采用格式條款而訂立的合同，其中條款為格式條款。違反了該條款則需要承擔違約責任。

二、承擔該責任的不合理之處

（一）違約責任的認定方面不合理

（1）違約責任的承擔主體。既然是違約責任，則一定有責任主體。違約責任的主體通常是明確的。只有明確的違約責任承擔主體，則違約責任才有其承擔的意義。而優步公司認為承擔違約責任的主體是“刷單”的司機，而且由于該行為的特殊性，在確定責任主體時存在一定的困難。優步公司對于司機的履行義務的情況是通過后臺的數據監控來完成的，而后臺的數據監控并不是實實在在的現實檢測，則會出現一定的錯誤識別。

（2）違約責任的責任形式不符合法律規定。違約責任的責任形態主要是指違約當事人承擔違約責任的具體方式。我國《合同法》第107條作出了規定，主要包括繼續履行，賠償損失，違約金，定金，采取補救措施等，而根據《合同法》第111條，補救措施又包括修理、更換、重作、退貨、減少價款或者報酬等。而在本案例中，當司機出現一定的違反約定的行為時，其要承擔的后果是被沒收行車費用與獎金。該責任形式不是違約金，不是賠償損失，更談不上實際履行。查封號碼的后果是沒收獎金與行車費用，而這樣的違約責任的承擔是赤裸裸的搶劫行為。

（二）違反了合同自由原則

合同自由原則主要表現為不僅僅表現為締約合同的自由，還表現為選擇相對人的自由，決定合同內容的自由，變更和解除合同內容的自由，選擇合同方式的自由，選擇補救方式的自由，選擇裁判的自由。而在本案例中，優步公司與注冊司機訂立的合同為格式合同，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當事人的合同自由。

（三）違反了主體之間的平爭性

民事合同的雙方自然為民事主體，而民事主體之間具有平等性，平等性主要體現在二者在法律上的地位是一樣的。而在主體平等上，無論是自然人還是法人，民事主體的一方沒有凌駕于另一方之上的特權。本事例中，簽訂合同的為優步公司和司機，二者為具有平等主體地位的民事主體，則二者之間為橫向平等關系，而“沒收”則為具有服從與被服從關系的雙方之間才能發生的，即二者之間為縱向隸屬關系。則從平等主體的角度來看優步公司是沒有權力“沒收”司機的財產的。

三、對優步封號事件的幾點思考

（一）合理地承擔違約責任

（1）違約責任的承擔主體。首先，由于原本優步公司的檢測主要靠后臺數據檢測，所以在現有的基礎上，優步公司應該完善相關的檢測技術，這是在優步公司目前的投入基礎上。同時也要兼顧實體審查。這樣一方面便于進行最后確定，增加刷單認定的準確性，減少誤判率，提高優步公司的信譽度。與此同時也更好地維護了司機的合法權益。

（2）違約責任的責任形態。如之前所羅列的，違約責任的責任形態不外乎有這么多的責任形態供當事人雙方來選擇。對于該案例來說，優步公司的損失主要是金錢性質的損失，而對于金錢性質的損失，雙方可以通過約定違約金的形式來解決，也可以事先約定賠償損失，或者不約定賠償，而是最后通過法定賠償的途徑來解決。而違約金與賠償損失理論上是不可以并存的。二者均具有補償的性質，當然懲罰性違約金除外。對于實際履行的違約責任形態在此處不適合適用。

（3）違約責任的救濟途徑。“無救濟，無權利”，所以一項權利應該給予相應的救濟機制來予以更好的保護。優步公司應該在中國逐步打開市場的同時，在中國建立相應的實體代理，這樣為司機申訴維權提供更方便的途徑，同時也能更好地為顧客服務。

（二）格式條款下意思自治

盡管注冊司機與優步公司簽訂了以格式合同的方式締結的合同，但是我們不得否認注冊司機的主體獨立性與合法權益受保護性。應該在網頁上留有相關的建議地方，司機可以將自己對于該合同的看法與建議留下，從而實現間接地與優步公司“協商”的過程，以不斷地完善合同，促進雙方的交流，更好地維護雙方的合法權益。

（三）建立健全誠信體系

格式條款之所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一方當事人的意思自治，大前提之一為誠實信用原則。即簽訂格式合同的雙方當事人是彼此信任的，尤其是被限制意思表示自由的一方對擬定合同的一方是積極信任的，在此基礎上格式條款才能順利被認可并且也有利于這種形式的合同的推廣與實施。如果每一個優步司機都能遵守該條款，不刷單，則優步公司也不會查封賬號，同時也不會出現誤判的行為，也不會有后續一系列維權難的情況出現。這就亟需建立無完善我國的誠信體系。

四、結語

通過以上的分析，筆者認為優步公司作為平等的民事主體是沒有權利查封并沒收司機的賬戶，而對于司機的違約行為所造成的損害應該通過正常的違約救濟來彌補，使優步能夠更好地維護其自身利益，也能更好地服務于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