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迪
在今天,如何迅速建成一個高度廉潔、高效的政府,對于保障整個國家轉型,克服成長瓶頸十分重要。在這一過渡期,中國尤其需要“堅忍”。
圍繞南海仲裁,國內議論很多,不少言論激憤。其實,中國與西方制定的國際規則之間,一直矛盾不斷,我們與其憤怒,不如冷靜下來,認真思考我們欠缺什么,思考當今世界的發展,思考我們當下要做什么。
19世紀以來,中國在與近代國際秩序的磕磕碰碰之中走到今天,成為民族國家構成的國際社會中重要一員。這其中,飽含先人的心酸、屈辱、苦難。
1863年,美國傳教士丁韙良將美國人惠頓的一書譯成漢語,定名為《萬國公法》。該書在中國并未引起重視,反倒在鄰國日本受到追捧,下級武士大量購買并大量翻印。有人說,明治政府的框架,基本依照《萬國公法》設計。明治時期日本領導人,大多熟黯這本文獻。所以有人說,近代日本,就是依靠這本書打敗了中國。
回顧國家發展歷程,多數國家都經歷了點、線、面的發展。但是,一些國家停留在面,而未進入海洋。但近代西歐國家,均視海洋為財富的重要來源。作為海洋后進國家的日本,開國后努力發展海軍。至19世紀末,馬漢《海權論》出版后,立即受到日本海軍高層、明治政府重視,在日本軍部、政府高層,該書以極快速度內部傳閱。該書對日本海洋戰略有兩個重要影響。第一是認識到海洋是國家財富重要的源泉。第二,認識到國際法并非萬能,因此要建立一個強大海軍,保衛海權。而同時的中國,對海軍的理解尚停留在沿海防御的階段,當然更談不上對海權有何認識。
必須說,近代中國在適應西方主導的國際體系時,不如日本機敏。中日甲午之役,日外相陸奧宗光嘔心瀝血,將一個“遵守國際法”的日本呈現在西方面前。即時到今天,研究這段歷史,對國人仍有意義。
21世紀的今天,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進入失序階段。其重要背景是上世紀90年代后全球化的發展,導致任何單一大國,不論其擁有多強的軍事實力,都無法控制全球各個角落爆發的攻擊。今后,世界還將進一步走向無序,只有到了某個節點,新的秩序才會產生。
今天,中國提出“一帶一路”構想,在強調陸權同時,也沒有忽視海權。這個構想,不是一項計劃,也不是一個工程,而是關于世界秩序的新思考。對于“一帶一路”構想,主要通過“線”帶動“面”。但是,這個“線”的構筑,很花時間。我們應從“點”逐漸擴大至“線”,然后再進入面。當前的重點,是否還應放在“點”的構筑上面。只有成熟的地方,才可開始“線”的構筑。
中美雙方,都在時刻思考彼此可以交易的或不可以交易的內容。兩國領導人,不論今天或未來,都將會現實主義地思考各自可能的界限、雙贏的方案。在未來的中國發展中,中日矛盾仍將十分突出。這種矛盾還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因為雙方的矛盾,無法在現有國際框架下解決。目前中日的矛盾,說到底就是中美關系的副產品。
中國與近代西方關系的定位,源于歐洲啟蒙時期的中國認識。孟德斯鳩、亞當·斯密、黑格爾,都從不同角度論述了中國的“落后”和“停滯”。日本吸收、繼承了這個思考,形成了近代日本的中國觀。上世紀末中國一直強調的“接軌論”,也是源于這個思考。從另外一個方面看,“中國停滯論”這種思考,也是刺激中國建設“近代化”的動力。
在21世紀的今天,一個“發展的中國”對一個“停滯的西方”,一個“穩定的中國”對一個“無序的西方”的基本面正在形成。這個局面的形成,有賴于迄今為止不斷改革。我們的政策,可能有瑕疵,但我們不斷改革的方向沒錯。這個方向就是以最廣大人民的呼聲為導向,持續優質地發展。
在今天,如何迅速建成一個高度廉潔、高效的政府,對于保障整個國家轉型,克服成長瓶頸十分重要。在這一過渡期,中國尤其需要“堅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