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改革與“南海博弈”

宋曉軍

7月26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就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進行第三十四次集體學習。在學習中，中央軍委主席說：“人民解放軍突破了長期實行的總部體制、大軍區體制、大陸軍體制，建立了軍委管總、戰區主戰、軍種主建的新格局，解決了一些多年來想解決但一直沒有很好解決的問題，解決了許多過去認為不可能解決的問題，實現了軍隊組織架構的一次歷史性變革。”當“南海博弈”引發的一輪“軍事熱”在媒體上逐漸趨冷之時，軍方最高領導人的這番講話對未來可能演變為“持久戰”的“南海博弈”又意味著什么呢？

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還要先說說圍繞著7月12日所謂“南海裁決”結果出臺前后被媒體熱炒的一系列軍事演習。如果回顧一下前一段時間媒體的相關報道，除了對演習中各軍種亮相的武器裝備給予了大量和充分的報道外，幾乎沒有媒體提到這一系列演習是在已經“實現了軍隊組織架構的一次歷史性變革”這一背景下進行的。比如其間有這樣一則報道是——中國空軍新聞發言人申進科大校7月18日在北京宣布：中國空軍近日組織了航空兵赴南海戰斗巡航。這次南海戰巡，空軍出動轟-6K飛機赴黃巖島等島礁附近空域進行了巡航。如果不考慮軍隊改革的動態背景，看了這則新聞后你可能就不知道這是屬于訓練還是作戰部署。但如果按照已經建立了的“軍委管總、戰區主戰、軍種主建”的新格局去看這則新聞，就知道這是屬于訓練而不屬于作戰部署，其中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發布消息的是“主建”的空軍而不是“主戰”的南部戰區。

中國空軍轟-6K型轟炸機在黃巖島等島礁附近空域巡航

簡單說，“軍委管總、戰區主戰、軍種主建”的新格局，就是將以往的訓練與作戰嚴格區分開了。如果再進一步通俗解釋就是，由新組建的陸軍領導機構、戰略支援部隊和新更名的火箭軍及原有的海軍、空軍在軍委職能部門——“軍委訓練管理部”的指導協調下，進行單軍種或多軍種聯合演練打造出“十八般武藝”后，再由戰區根據所管轄的戰略方向上的作戰需求及“十八般武藝”的能力制定出作戰方案。而戰區制定的作戰方案何時實施及如何實施，則由軍委通過職能部門——“軍委聯合參謀部”直接向戰區下達命令。這個流程說起來容易，其減少指揮層級、消除軍種間隔閡、強化諸軍種聯合作戰能力、壓縮重疊機構的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但要真正順暢地運行起來，還要經過反復的磨合、修正以及確立一系列可實現訓練與作戰對接的新的法規、制度、條令條例等。正如軍方最高領導人在7月26日所說的：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的勢頭很好，但后續任務依然艱巨繁重。同時，軍方最高領導人也再次強調了軍委所確定的時間表和目標——到2020年要在領導管理體制、聯合作戰指揮體制改革上取得突破性進展。

最后我想說的是，縱觀之前美、俄兩軍塑造“戰區主戰、軍種主建”指揮體制的過程（美、俄分別于1986年和2010年確立了“戰區主戰、軍種主建”指揮體制），也并非一帆風順，除了有應對外部安全壓力的需求外，軍隊內部的利益結構調整更是一大難點，因此中國軍方最高領導人在7月26日特別強調：軍隊各級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要帶頭做改革的促進派、實干家，自覺在大局下定位、思考、行動，把對黨忠誠、聽黨指揮、向黨看齊體現到落實改革任務上。從這個意義上看，作為外部安全壓力的“南海博弈”的出現，對推進下一步軍隊改革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