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買理財？

邢海洋

史上最嚴《商業銀行理財業務監督管理辦法（征求意見稿》（下稱《征求意見稿》）下發，作為“防風險，去杠桿”，驅虛入實的重要舉措，20余萬億元的理財產品面臨一次全面轉變。《征求意見稿》對理財產品分類管理，對投資標的設置了多項禁止，同時還將建立理財產品風險準備金制度，嚴格規范的管理將使得理財產品更為安全。可參與者之所以棄存款而理財，尋求的是更高的收益。新規之后理財產品還會有高收益么？

隨著無風險收益率一路下行，當下各中資銀行發行的理財產品整體收益率維持在3.7%至4.5%之間，比年初又下降了不少，銀行固定期限預期收益率產品多降低到4%之下，而僅僅一年半之前，它們的預期收益率還高達5.5%。銀監會改革了貸款額度考核辦法，年中攬儲導致的理財收益小高峰也沒有來。可理財產品仍是高歌猛進，今年上半年理財產品發行量同比增長15.48%。之所以如此，和利率市場化的銀行存款相比，銀行理財仍多出2個百分點的收益；與互聯網理財比，銀行理財風險雖也是“買者自擔”，但鮮有爆倉的。面向大眾的封閉式預期收益型銀行理財產品，也就成了居民貨幣活期化時期替代存款的首選資金池。

《征求意見稿》發布前，銀行理財已經行進到十字路口，今年2月前銀行理財產品幾乎18個月翻一番，登頂26萬億元的史上最高位，過去10年的年均復合增長率超過40%，可2月后無論銀行發行規模還是居民的參與度都裹足不前了。理財監管趨嚴，一大表現是對理財標的的監控。銀行理財誕生于銀行母體，發展初期的大量業務也和信貸有關，甚至很多銀行早期發展理財業務就是為了解決信貸問題。過去銀行理財對接的非標資產是先有項目再發行理財，典型的資產驅動型發展模式，理財新規中，基礎型理財產品不能投資非標資產，理財規模只能被動減少了。

所謂“非標”投資，是相對于標準投資而言的，標準投資的方向是國債、企業債、票據等相對低風險、低收益的項目；“非標”投資的方向則是股票、股票型基金、期貨等風險資產。根據新規，除了高凈值的私人銀行客戶和機構客戶，面向普通個人客戶的銀行理財產品將不能投資于股票、股票基金、非上市股權等。這就意味著，未來的銀行理財產品將越來越多地投資于貨幣、債券、票據。目前，5年期國開債收益率為3.2%，3年期AAA級企業債收益率則在3.3%左右，若銀行涉足評級更低的債券，雖可能獲得更高的收益，違約風險卻不小，綜合而言，與當下近4%的收益率相比，銀行理財產品收益率仍有下降空間。

利率市場化之前，理財產品在銀行混戰中應運而生，早期理財產品基本是儲蓄的替代品，解決了利率市場化之前的資本定價問題。但隨著利率市場化的基本完成，大銀行的攬儲目標可通過差別化的利率實現，而中小銀行為了在嚴苛的行業競爭中立足，理財產品成為攬儲的“武器”：在理財產品中摻雜非標資產，是這些小銀行“火中取栗”、迫不得已的表現。理財新規里對銀行理財資格設限，資本金較少的部分城商行和大部分農商行的理財業務不得不放棄風險較高的綜合性理財，回歸基礎型理財。理財市場競爭緩和，也將導致收益率走低。

《征求意見稿》的出臺發生在萬科舉報寶能之后，普遍猜測是監管機構受激所為。萬科的舉報使外界得以管窺游離于監管邊緣的影子銀行的大資金套利。這些規模龐大的資金或來自銀行理財或來自私募的資管計劃或來自保險公司的萬能險，打著保本保收益的旗號投資于非標資產，炒地皮，炒股票，給實體經濟的運行帶來許多隱患。銀監會此舉將非標資產管理完全限定在銀監會的管轄范圍內，防止監管套利行為的再次發生。可惜的是，居民最后一個由銀行背書的稍高收益渠道即將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