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笛廬
《書志學》雜志與長澤規矩也的漢籍整理*
孫笛廬
摘要日本書志學會會刊《書志學》創刊于1933年,1985年停刊,橫跨整個昭和時代,記錄了日本的漢籍整理探索軌跡。《書志學》雜志的主編與供稿者為長澤規矩也,該雜志與長澤可謂互相影響、互相成就。通過勾勒該雜志的發展,既能深入了解長澤規矩也的漢籍整理思想,亦能知曉昭和時期的學者對漢籍整理事業所做出的思考與努力。
關鍵詞書志學長澤規矩也日本漢籍目錄學
引用本文格式孫笛廬.《書志學》雜志與長澤規矩也的漢籍整理[J].圖書館論壇,2016(5):141-封三.
《書志學》雜志為日本書志學會會刊,創刊于1933年1月,1942年因戰爭中斷;1965年復刊,1985年停刊。該雜志綿延30載,共發行138期,所登載內容以漢籍、和本的整理研究為主,當時重要的中國學研究者都曾為該雜志供稿,如神田喜一郎、青木正兒、仁井田陞、趙景深、傅蕓子。日本書志學會成立于1931年,創立初衷是令收藏有古籍善本的圖書館能互相交流版本信息、共同探索古籍整理方法,學會成員包括安田善次郎、德富豬一郎等著名的善本收藏家以及各大公私藏書機構,如宮內省圖書寮、內閣文庫、帝國圖書館、東京大學圖書館、京都大學圖書館、早稻田大學圖書館、靜嘉堂文庫、尊經閣文庫中的古籍整理人員,主要活動包括影印出版善本古籍,定期舉辦古籍展觀交流會及相關座談研討會。《書志學》雜志作為會刊,其創辦宗旨是推動斯學發展、廣書志學之智識,向普通學生與古籍整理人員傳授相關經驗與方法。
*本文寫作過程得到“中山大學博士生國外訪學與國際合作研究項目”資助(經費號:02300-52094201)

《書志學》雜志創刊于昭和初年,這一時期日本開始對明治維新的盲目歐化加以反思,并關注自身所處的東方世界,一批有識之士提出要以儒教來彌補西學之弊,闡明東亞學術,發揚日本國粹。于是,以東京大學、京都大學兩所學府為核心的中國學、東方學研究漸趨勃興,而漢籍作為研究資料,其購藏與整理頗受重視。同時,隨著圖書館等西方文物制度的引入,傳統的漢籍整理方法需要進行一定的改變,以適應現代圖書館制度;而圖書館的漢籍館藏管理亦需思考東西方圖書的差異,使其整理收藏符合善本古籍實際——書志學這一學科便是針對這兩方面問題而產生的。正如和田萬吉博士在《書志學》雜志創刊辭中所說的,“書志學是明治維新以后文物制度更始而誕生的新學科”,“其要旨便是正確記載書籍——雖聽起來簡單但實際操作十分復雜,就單純的書目著錄而言,其規則與凡例的制定需適應圖書館的書籍操作流程”,“而書籍解題中所需要的版本鑒定等工作則若無豐富的書籍鑒識經驗便無法勝任”[1]。這也正是《書志學》雜志的價值所在,即向普通學生、普通古籍整理者傳授古籍整理的經驗與方法。
《書志學》的創辦者、漢籍研究部分的主編長澤規矩也以其豐富的古籍鑒識經驗而著稱,一生投身于日本的漢籍整理事業,曾為各大公私圖書館所藏漢籍編纂目錄,并為日本的漢籍目錄著錄制定規則、提供方法,戰后更是加入文部省圖書館員養成所,致力于館員的古籍整理培訓工作。《書志學》雜志與長澤規矩也可謂互相影響、互相成就,該雜志可以說是長澤規矩也漢籍研究之路的一個重要影響因子。通過勾勒《書志學》的發展歷程,可更深一步了解長澤規矩也的漢籍研究,并體會那個新舊交替的年代,日本的書志學研究者在現代圖書館制度下,對古籍整理所做出的思考與努力。
2.1前期 (1-7卷)
《書志學》在前期,也就是從創刊到1936年的第7卷,呈現出穩步上升的發展趨勢。在多次的摸索與嘗試下,雜志首先確定了以研究、啟蒙、動態消息三大板塊為主的總體格局,此外另設有“未刊文庫藏書目錄”等內容。其中,有關漢籍研究類的文章以版本學為主,包括岡井慎吾的《關于文選集注的零片》[2]、林秀一的《補訂敦煌出土孝經注》[3]、長澤規矩也的《宋刊本廣韻刻年的推定》[4]《孟子的古板本與古寫本》[5]《越刊八行本注疏考》[6]《國學圖書館所藏現存丁志著錄本》[7]、關靖的《金澤文庫本文選集注第百十六卷的發見》[8]。《書志學》發展前期正是“日本對新資料的探索與書志的研究十分興盛”[9]63的昭和初年,正因如此,這時期的文章多為新見版本之考訂。
除研究類文章外,《書志學》對啟蒙類文章尤為關注。雜志在創刊兩年后,為了進一步明確辦刊宗旨,了解讀者需求,曾廣泛征集讀者意見,并將其刊載于4卷2號內,其中比較富有代表性的意見有:金澤文庫關氏①“由于是要普及書志學的一般智識,那可以讓內容更有趣易學,讓一般人也能接受”;大船團野弘之氏“本雜志購讀者的目的是從中學習研究或事務的處理方法……”;駒込齋藤護一氏②“希望以后能多發表例如《現存明代小說書刊行者表》這類就算對支那小說少有研究者也能掌握的具有利用性的文章。”通過讀者反饋,可以看到當時日本的古籍整理者對啟蒙類、工具方法類文章的訴求,為滿足這一需要,《書志學》刊登了大量相關文章,主要有四個類型:
(1)面向初學者的科普類文章。雜志在這段時間登載一系列的“史”,包括川瀨一馬的《日本古刻史講話(一)、(二)、(三)》[10]、長澤規矩也的《支那書籍小史(一)、(二)、(三)》[11]《漢籍的亡佚與版本的變遷》[12]《關于唐本版式的變遷》[13]。據1卷2號的《編輯后記》,這類涉及出版史的文章,專為初學者而登載,希冀可以幫助初學者了解書志學研究的基礎。同時,針對部分初學者希望能對《論語》《文選》《孟子》等書籍的版本情況加以介紹的訴求,雜志亦登載了《論語解題略》[14]《孟子的古板本與古寫本》[15]等梳理這類典籍版本系統與整理進展的啟蒙類文章。
(2)發表古籍整理工具書類文章。雜志在此期間發表了一系列的“表”,包括《宋刊本刻工名表初稿》[16]《元刊本刻工名表初稿》[17]《日本孝經刊行表》[18]《現存明代小說書刊行者表初稿》[19]《明代戲曲書刊行者表初稿》[20]《明代戲曲書刊行者表補》[21]《宋至清藏書家表初稿》[22]《本邦藏書印表初稿》[23]。表的形式直觀,使用便捷,由學問精深的學者總結出古籍整理的關鍵,然后制成表格,大大方便了其他古籍整理者的工作。最典型的例證便是長澤規矩也的《宋刊本刻工名表初稿》,其制作因由即在于長澤注意到對刻工的調查是宋刊本鑒定的重要方法,因此收集整理日本各大公私文庫如靜嘉堂、宮內省圖書寮、金澤文庫、成簣堂、足利學校、帝國圖書館等所藏的130種宋刊本中的刻工名字,將其以姓名筆畫為序排列。該表面世后,又因有讀者反饋不知如何應用③,所以《書志學》又登載了長澤規矩也的《宋刊本廣韻刻年的推定——宋刊本刻工名表應用之一例》[24]一文,以作示范。
(3)由研究專家根據其鑒識經驗而整理出的古籍整理方法類文章。這類文章有《以帝諱缺筆為基礎的宋刊本鑒定相關注意事項》[25[26]《宋板鑒定法》[27]等。《書志學》所刊載的這類古籍整理方法類文章,通過大量的實例向讀者闡釋古籍整理過程中會面對的各種問題及其解決方法,具有較強的操作性。
(4)設置“答問欄”,搭建讀者與研究專家的溝通橋梁。《書志學》設有“問答欄”,以方便讀者及時反映古籍整理中遇到的各種問題,同時還邀請專家對某些普遍性的讀者疑問進行專題研究。比如,雜志5卷5號的《編輯后記》中提到:通過調查得知,部分讀者對中國藏書家的名、字、別號、室名等的辨別感到困擾。為解決這一問題,主編長澤規矩也專門撰寫《宋至清藏書家表初稿》,登載于5卷6號。隨后,書志學會又組織會員對“藏書印”加以整理,其成果登載于6卷2號、11卷2號的“藏書印特輯”中,計有《本邦藏書印表初稿》《藏書印的話》《藏書印譜編刊的事情》等文,以幫助讀者掌握通過藏書印判別藏書家的能力。
2.2中期 (8-13卷)
1936年10月,一直為書志學會及《書志學》提供財政支持的安田財閥家主安田善次郎去世,雜志失去了固定的經費支撐,以致每期內容大幅減少。雖然借由《書志學》雜志一直以來的影響力,經費問題在同仁的幫助下最終得到解決[28],但規模已大不如前。與此同時,雜志的創辦者與主編之一的川瀨一馬先生因投身新刊物《國文學研究》的創辦而逐漸退出《書志學》的編輯工作,改由長澤在東京大學的學生久曾神昇承擔,雜志也自第8卷起進行了一系列的改版,主要有:
(1)關于書志學會內容的精簡與壓縮。在第一階段,《書志學》作為書志學會刊物,曾以大量篇幅記錄書志學會的相關活動,尤其是設有“日本書志學會座談會速記錄”這一欄目,刊載學會座談會上會員的發言。但是,對各個會員的發言并未擇要錄之或形成綜述,而是將會議的速記直接登載,這樣便造成這部分內容凌雜累贅。雖然會員們的發言頗有可觀之處,但長篇累牘之下往往使人難以捕捉發言者的真實意圖與觀點。雜志的編輯逐漸意識到這一問題,最終刪除這部分內容。同時雜志又簡化了“日本書志學會記事”一欄的篇幅,更注重報道學界其他研究機構的動態消息。這也意味著,此時的《書志學》已跳出機關刊物的局限,不再是書志學會的會刊,而是一種獨立的書志學研究刊物。
(2)“匯報”欄目篇幅增加。《書志學》在前期雖已確立了研究、啟蒙、動態消息三大板塊,但動態消息一欄所占比重一直較小。自8卷起,雜志大大擴充了動態消息的內容,幾乎占全部內容的一半。動態消息包括“新刊紹介”“匯報”“雜報”三個欄目,其中“新刊紹介”是為新出版的書志學相關論著所撰寫的書評;“匯報”一欄報道與書志學有關的活動,尤其注重對民國學術動態的報道;“雜報”又分為“人”“書”“雜志”三部分,“人”介紹書志學研究機構的人事情況,包括人員調任、畢業論文情況、科研項目主持并訃告發表、遺著整理等相關消息;“書”是對新出版書籍的簡單介紹;“雜志”則摘錄近期發表的書志學相關研究論文,并對其觀點與內容進行評述。
對動態消息部分的篇幅加強,乃出于書志學研究之實際需要。書志學歸根結底是文學、歷史等研究的基礎,例如,目錄的著錄是為研究者提供現有書籍的基本情況;校勘學則是要盡可能還原書籍作者的本義,為研究提供原善本,并揭示版本上的變化與其背后之意義。也正因如此,《書志學》對研究動態的匯報,使研究者能持一刊而知天下事,對新版本的發現、版本的校勘情況等能有所了解,以便交換新知、推動研究進一步發展。
(3)編輯個人色彩淡化。《書志學》在創刊之初,經常被人批評為“二人雜志”,因其和該研究部分主要由川瀨一馬供稿,而漢籍研究部分則以長澤規矩也的文章為主。改版后的《書志學》力求淡化編輯的個人色彩[29],神田喜一郎、青木正兒、仁井田陞、岡井慎吾、大冢伴鹿、豐田穰等知名學者紛紛發稿,其研究領域更擴展至中國文學史、思想史、法制史等方面的書志學研究,反映了書志學作為學問研究的基礎,在文學、史學等學科領域的發展情況。
自1937年的第8卷到1939年的第13卷,《書志學》所刊載的漢籍類文章以書目著錄為主,包括神田喜一郎的《歐洲訪書記》[30]、青木正兒的《<御文庫目錄〉中的支那戲曲》[31]、橘井清五郎的《榮厚氏現存閔版》[32]、傅蕓子的《東京觀書記》[33-34]、岡井慎吾《劉氏嘉業堂的書物》[35]、長澤規矩也的《關東現存宋元版書目》[36]《關西現存宋元本書目》[37]《松井氏藏書的整理》[38]。正如《松井氏藏書的整理》一文所說,這類目錄著錄文章“一方面可以作為圖書館事務從事者的學習參考對象,一方面亦為相關學者提供了文獻信息”。
此外,關于版本鑒定的內容也漸成規模。代表作有長澤規矩也之《關于宋刊本的缺筆——與仁井田博士商榷》[39]及仁井田陞的《宋會要與宋代的出版法——針對版本的避諱缺筆法》[40]二文,以及《中興實錄與中興偉略》[41]《大唐三藏法師取經記與大唐三藏取經詩話》[42]《三言書名版本續考》[43]等文章。
這一階段的啟蒙類文章以《漢籍集部分類表》[44]《漢籍分類答問》[45]二文為代表,作者根據圖書整理實踐總結出漢籍的分類方法,是昭和時期的書志學者面對圖書館照搬西方藏書機制而忽略漢籍特性所做出的反思。他們認為東西方學科具有本質差異,漢籍分類應符合中國的學術傳統,繼承四部分類法。
2.3雜志停刊與戰后復刊
1942年1月,《書志學》18卷1號發行后,因時局關系停刊。其實在停刊的前兩年,也就是1940年起,雜志的發文數量已大幅下降。戰爭年代容不下安靜的書桌,對于脫離現實與政治的“老古董”而言更是如此。但在緊張的時局之下,《書志學》的研究仍然有所小成,包括發行了“游仙窟專號”,并圍繞著新出現的宋刊本《醉翁談錄》展開一系列書志學與小說史上的研究④,以及討論以日光山慈眼堂所藏珍稀小說文獻著錄為代表的未刊文庫藏書目錄的編纂等⑤。
23年以后的1965年,隨著戰后書志學的復興與發展,在春山霞仙的提議下,雜志復刊,仍舊由最初的主創者與編輯者長澤規矩也與川瀨一馬二人編輯。然而,瀨、澤二人此時在研究領域上均有一定變化——川瀨一馬的研究方向由“以書志學為基礎的國文學研究轉變為日本文化史研究”[46],而長澤規矩也則將“書志學擴展至圖書館學”[47]。因此,復刊后的《書志學》具有以下新的特點:
(1)將對漢籍的整理研究擴展至圖書館,主要從圖書館角度思考漢籍整理事宜。這一點在長澤規矩也的《書志學、圖書學、圖書館學》[48]《古文獻的搜集方法與操作方法》[49]等文中集中反映出來。其《古書目錄的體裁》[50]一文,據該期《編輯后記》所言,也是出于圖書館編制目錄的務實考慮,提供著錄上的參考規則。除此以外,小林花子的《明治初期上野圖書館目錄編纂史稿》[51-52]、福井保的《龍陀草的相關情況》[53]、長澤規矩也的《足利學校的修筑與圖面》[54]《足利學校藏書的集散》[55-59]《支那圖書館的誕生》[60]也是關于圖書館史的研究論文。
(2)系統地對古籍整理的方法與規則加以總結。除上述針對圖書館事務的《古書目錄的體裁》《古文獻的搜集方法與操作方法》等文,《書志學》在復刊后還先后刊登了長澤規矩也的《古書刊印的先后》《初印本與后印本》[61-62]《刊本字樣的類似與刊年的關系》[63]《國語辭書中的書志學用語批評》[64]及金子和正的《天理圖書館藏宋刊本刻工名表》[65]等。與戰前的古籍整理工具類文章不同,復刊后的《書志學》對古籍整理方法的總結更加系統且注重實際操作,乃至趨向于標準的整理制定。以《古書目錄的體裁》為例,該文非常詳細地講解了漢籍目錄的著錄體例,包括需詳注的書名、別書名,以及版本情況、卷數、編著者名、校注者名、刊寫、請求記號、舊藏者等信息,并且對每一項提出著錄規范,比如,書名著錄要以卷頭所題為主,其他部分所題書名為別書名,需著錄清楚“目首作……”“題簽作……”等;而版本說明則需區分“稿本”“校正本”“巾箱本”“叢書本”“某某刊本”“其所藏本”“合刻本”等;該文還詳解33種版本情況并以相應書籍為例,以便整理者對書籍版本做出正確判斷。種種情況,不一一而論,由此可見復刊后的《書志學》對古籍整理規則的制定與標準化的關注。此外,雜志所發表的《國語辭書中的書志學用語批評》等文,羅列了12種詞典中的書志學相關術語釋義,一一對其加以比較,以規范書志學術語的使用。規范書志學術語,其意義在于能以約定俗成的簡單用語來表示復雜的圖書形態,避免因同一名詞概念不同而造成混亂,方便古籍的整理與利用。
(3)將版本研究與出版史聯系起來。比如,白石克的《覆宋版五部大乘經與宋板之關系》[66-67]《“普濟寺版”五部大乘經出版事情的相關考察》[68]、長澤規矩也的《官版四庫全書的異版兼及官板的書坊印刷》[69]、矢島玄亮的《隋朝印刷說的再吟味》[70]、瀧井孝三的《石印本的歷史之一斑》[71]等。除此以外,市川安司之《朱晦庵的校書——<二程文集〉中朱、張的問答》[72]、前野直彬之《唐詩選的底本》[73]、長澤規矩也的《要法寺版論語是整版還是亂版》[74]、尾崎康之《文館詞林卷四百五十五殘簡》[75]等版本校勘的研究論文,顯現出較高的學術水準,充分體現了日本戰后書志學的復興盛景。
另外,《書志學》雜志在復刊后仍舊保留了藏書目錄的登載,例如長澤規矩也的《“天海藏”考》[76]《陽明文庫貴重漢籍略解》[77]《阿波國文庫燒亡貴重書目錄》[78]《神宮文庫藏書現狀》[79]《大阪天滿宮漢籍善本解題》[80]《京都大學附屬圖書館所藏宋元版目錄》[81]、岡田祐子《池田可軒的舊藏書》[82-84]等。二戰后,日本的漢籍收藏格局有所改變。部分古籍毀于戰火之中,如阿波國文庫、安田文庫;亦有大量私人收藏的漢籍在戰時售予了圖書館,如日比谷圖書館的特別買上文庫。《書志學》復刊后的目錄著錄就是將這些變化反饋給學界,尤其是那些從私藏轉為公藏的文庫,因利用上更為方便,需要讓研究者及時知道其面貌。
《書志學》復刊后初為季刊,后改為年刊,到最后更是數年才出1期,尤其是在昭和四十九年,即1974年發行了第25號之后,時隔9年,第26號才得以發行。川瀨一馬在26號的《編輯后記》中說到,雜志一次次地推遲刊行,是因為主編長澤規矩也先生工作繁忙且重病纏身,由此可見長澤規矩也對該雜志的重要性。1981年,長澤規矩也去世,《書志學》在川瀨一馬的支撐下出版了包括由長澤規矩也生前編輯的28、29號、春山霞仙追悼專號及長澤規矩也追悼專號、33-34及35-36合并號共10期,最終在1985年宣告停刊。
對讀者而言,一本學術雜志可使其知曉學界研究熱點,增長見識;而對雜志主編與主要供稿者而言,更多是在研究上的敦促作用。正如川瀨一馬所言,“《書志學》的創刊對我的研究與學習都是很大的促進”[85]。作為主編之一的長澤規矩也先生雖未曾明言,但《書志學》對其學術研究的促進作用也是不言而喻的。在《書志學》發行的1933-1942年間,長澤著述甚豐,每年發文達20篇之多,其中半數以上為《書志學》雜志供稿,尤著力于漢籍整理的經驗與方法總結上。
在雜志發展的前期,長澤規矩也曾于1927-1932年7赴中國訪書,精于古籍版本鑒定。在中國時,他曾根據版心下方所刻的“胡寧”“四明胡寧刊”等刻工姓名、翰林院的朱方印、刊刻字體為歐陽體以及卷末跋文等,鑒定被書坊偽稱為元刊的《春秋諸國統記》為明刊本;又曾根據手中的文瀾閣本《嘉禾百詠》探究出文瀾閣本所具有的版本特點,并憑借這一成果從不識貨的書商處以極低價購入同是文瀾閣本的《竹嶼山房雜部》《墨客揮犀》二書;其后,他將實踐經驗組成文字,分別寫成基于刻工、藏書印、版本特點(如行款、缺筆)等的古籍鑒定方法類文章,以饗學界。在雜志發展的后期,長澤則以整理日本漢籍、為其編纂目錄以使珍籍不致蒙塵為己任,先后為伊達家觀瀾閣、東北大學狩野文庫、內閣文庫、成簣堂文庫、日比谷圖書館戰時買上文庫等公私藏書機構編纂書目,對漢籍目錄的著錄很有心得。他在《書志學》雜志中大量刊載自己所編纂的漢籍目錄,以供學人了解日本現存漢籍之狀況,亦撰寫有關目錄編纂方法與規則的文章,傳授其令人一覽而知版本全貌的漢籍目錄著錄體例。針對版本復雜的漢籍,長澤以大量實例,探討應如何著錄書名、作者、刊行者、版本特點、卷數與藏書源流等重要款目,具有很強的操作性。
實際上,長澤規矩也撰寫這類古籍整理方法文章主要是為滿足《書志學》讀者的需求,但恰恰也是這類文章成就了其在學界的聲譽。比如,其《宋刊本刻工名表》開刻工研究之先聲,由鄧衍林翻譯成中文[86]后在中國學界產生了深遠影響,之后又陸續發表了有關于刻工研究的作品。正如《校讎廣義·版本篇》中所言:“最早注意研究刻工的是日本學者長澤規矩也,他于一九三四年發表了《宋元刊本刻工名表初稿》……為鑒定版本提供了方便。”[87]
長澤關于目錄著錄方法與規則的文章擁有統一的指導思想,即“以研究者為中心”。這一思想貫穿了長澤規矩也的漢籍整理工作與漢籍整理規則的制定,在《書志學》中亦有所體現。在發表于1934年的《關于特殊圖書館的編目》一文中,長澤就強調漢籍編目的原則應該是讓研究者能夠通過目錄而知道版本的面貌,以有利于漢籍的利用。而1969年的《古書目錄的體裁》一文更是規范了版本著錄體式,要求應詳細著錄版本情況,以便于研究者從目錄中得到所需的信息。
“從研究者出發”的思想背景是,當時日本圖書館界出現了《日本目錄規則》《日本十進分類法》等目錄著錄與圖書分類規則,這類習自西方的書籍整理方法對圖書館而言,雖然在操作上更加便捷,但卻給研究者的使用帶來了麻煩。長澤規矩也認為古籍的主要利用者是研究者,所以圖書館應當更多考慮研究者的使用需求。對古籍目錄著錄而言,如果圖書館工作人員缺少相關背景知識,那么其整理將會違背漢籍和本的特性,從而給利用帶來麻煩。鑒于此,長澤規矩也在《書志學》停刊以后,花費大量精力于日本各大圖書館的漢籍整理與目錄著錄上,之后又受聘于文部省圖書館職員養成所,擔任講師,主要負責館員的古籍整理培訓。通過與相關圖書館員的接觸以及對圖書館古籍整理事務的深入了解,長澤開始制定一個有別于西洋圖書的和漢古籍整理規則,即“以研究者為中心”來制定關于漢籍整理與目錄著錄的規則以供圖書館參考,包括《和漢古書目錄記述法附鑒別法》《和漢古書的分類》《圖解古書目錄法》《古文獻的集收與保管》《漢籍整理法》等專著。
現在的日本公私藏書機構多采用長澤規矩也的規則著錄漢籍,如保存有江戶時期文獻的紅葉山文庫、昌平坂學問所、江戶醫學館及毛利高標獻書,而以收藏大量漢籍著稱的內閣文庫,其《內閣文庫漢籍分類目錄》的編纂便得到長澤規矩也的指導。該目錄將其藏書分為經、史、子、集、叢五部,每部書按書名、別書名、卷數、編著者、校注者、版本信息、舊藏等依次著錄,被日本圖書館界稱為“日本漢籍目錄編纂之樣本”[88]。
《書志學》雜志除了對了解長澤規矩也的漢籍整理思想有所幫助外,其史料價值亦值得關注。《書志學》創刊30載,幾乎貫穿整個昭和時代,記錄著中日古籍的種種動態消息,這些消息無疑是日本中國學研究史的重要史料,可以為相關研究提供線索。同時,《書志學》所記錄的書籍版本信息、藏書流傳情況及學人傳記等也可填補研究之空白。試舉一二例:
村口書店曾藏有四種珍稀的中國小說,分別是《新刻出像官板大字西游記》《鼎鍥全像唐三藏西游釋厄傳》、周曰校刊本《三國志通俗演義》、《新刻續編三國志后傳》。對于其舊藏《新刻出像官板大字西游記》《鼎鍥全像唐三藏西游釋厄傳》,是在民國二十二年(1933年)由當時的北平圖書館購入,經歷戰亂的顛沛流離,現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但是,對于村口書店所藏的周曰校刊本《三國志通俗演義》《新刻續編三國志后傳》的下落,學界卻不甚明了。例如,1982年《中國通俗小說書目》修訂版著錄周曰校刊本《三國志通俗演義》仍藏于村口書店;譚正璧、譚尋的《古本稀見小說匯考》則稱《新刻續編三國志后傳》“原書本為村口書店所有,現已不知歸于何處。”[89]216而蕭相愷在《珍本禁毀小說大觀》一書中則指出,孫楷第《日本東京所見小說書目》一書中將《新刻續編三國志后傳》著錄為村口書店所藏,又在修訂版的《中國通俗小說書目》中著錄為北京圖書館所藏,前后表述不一致,認為是其著錄有誤,并強調未見北京圖書館藏本[90]551。
實際上,根據《書志學》的相關記錄,周曰校刊本《三國志通俗演義》和《新刻續編三國志后傳》當年與兩種西游記一起賣給了北平圖書館[91]102。筆者通過這一線索考察得知,二書現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也就是說臺北故宮博物院的周曰校刊本《三國志通俗演義》與《新刻續編三國志后傳》就是原村口書店的藏書。
再如,近代藏書家陶湘以收藏雕印精美的閔本著稱,其藏書散出后,一部分售予當時的偽滿中央銀行總裁榮厚,現有的研究皆稱售予榮厚的書籍數量為70余種,且推斷“陶湘先生在售出閔版書時,獨留下了詞曲類(傳奇)的一部分,另外處理了”[92]41。然而,根據《書志學》9卷2號的橘井清五郎《榮厚氏現存閔版》一文所附書目,榮厚氏當時所藏閔本的數量實為96種,且有《西廂記北曲》《西廂記南曲》《董西廂記》《紅拂記》等詞曲類書籍共9種。文中有對榮厚的采訪,且書目著錄又是作者橘井清五郎親眼所見,較之前研究更為準確⑥[93],因此對榮厚氏藏書之聚散考具有重要價值。
《書志學》綿延30載,內容以啟蒙、研究、動態消息為主,兼及日本各大文庫之藏書目錄連載,記錄了日本昭和時代漢籍整理的探索軌跡。為了合理保存與整理漢籍,提高漢籍利用率,《書志學》注重古籍整理啟蒙類文章的登載;其后更加強了對研究動態信息的報道,為日本的中
國學研究史提供豐富的資料。《書志學》漢籍部分的主要供稿者為日本書志學泰斗長澤規矩也先生,通過勾勒該雜志的發展,可了解長澤規矩也先生漢籍研究注重工具性、方法性的原因,而長澤規矩也與該雜志互相影響,相互成就。
注釋
①金澤文庫關氏,即關靖博士,著有《金澤文庫的研究》(東京:講談社,1951)等。
②齋藤護一氏,為東京帝國大學支那哲文研究室的文學助手,有論文《詩經六義與朱子解釋法》(《漢學雜志》1935年3卷1號)、《<百回水滸傳〉考》(《漢學會雜志》1938年6卷1號)等。
③在《書志學》1934年2卷3號的“編輯后記”中,長澤規矩也提到“前號的拙稿《宋刊本刻工名表初稿》,大部分讀者對這篇長達25頁又無趣的文章感到迷惑,而本號的這篇小文便是如何應用此表來鑒定宋本供讀者參考。”
④該書為薄井恭一氏在觀瀾閣藏書中的發現,與適園藏書本頗有不同,長澤在15卷2號的《編輯后記》里欣喜地寫到:“因為神田喜一郎的上京、薄井恭一氏發見宋刊本《醉翁談錄》,刺激了我的書志學研究,使熱度復興。”隨后,《書志學》便刊載了長澤規矩也、博井恭一的《關于<新編醉翁談錄〉》《觀瀾閣漢籍善本書目》等文,而書志學會也將該書影印出版。
⑤包括豐田穰的《某山法庫觀書錄》以及長澤規矩也所編纂的《觀瀾閣漢籍善本目錄》《宮城縣圖書館漢籍善本書目》《觀秋田縣立圖書館》《東北帝大附屬圖書館漢籍貴重書目錄》等藏書目錄。
⑥關于榮厚藏有閔本73種,是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沈陽圖書館從國民政府處接收的數量而得出的。日本投降以后,榮厚氏藏書被國民政府在東北的最高統治者熊式輝劫收,沈陽文化教育界得知此事后將這批書籍全部接收,共4木箱,73種。詳細情況見周之風所撰《沈陽博·圖兩館接收記》一文。
參考文獻
[1]和田萬吉.創刊辭[J].書志學,1933,1(1):1-3.
[2]岡井慎吾.關于文選集注的零片[J].書志學,1933,1 (4):1-6.
[3]林秀一.補訂敦煌出土孝經注[J].書志學,1935,4:1-70,136-150,213-216,263-270.
[4]長澤規矩也.宋刊本廣韻刻年的推定[J].書志學,1934,2:10-14.
[5][15]長澤規矩也.孟子的古板本與古寫本[J].書志學,1935,4:210-212.
[6]長澤規矩也.越刊八行本注疏考[J].書志學,1935,4:335-342.
[7]長澤規矩也.國學圖書館所藏現存丁志著錄本[J].書志學,1934,2:309-316.
[8]關靖.金澤文庫本文選集注第百十六卷的發見[J].書志學,1935,4:57-60.
[9]市古貞次.憶長澤規矩也先生[J].書志學,1981,新28號:63.
[10]川瀨一馬.日本古刻史講話(一)、(二)、(三)[J].書志學,1933,1:191-196,272-291,354-360.
[11]長澤規矩也.支那書籍小史(一)、(二)、(三)[J].書志學,1933,1:349-353,413-417,541-546.
[12]長澤規矩也.漢籍的亡佚與版本的變遷[J].書志學,1935,5:1-8.
[13]長澤規矩也.關于唐本版式的變遷[J].書志學,1936,7:80-88.
[14]長澤規矩也.論語解題略[J].書志學,1935,4:117-124.
[16]長澤規矩也.宋刊本刻工名表初稿[J].書志學,1934,2:79-103.
[17]長澤規矩也.元刊本刻工名表初稿[J].書志學,1934,2:257-268.
[18]長澤規矩也.日本孝經刊行表[J].書志學,1934,3:7-54,107-114.
[19]長澤規矩也.現存明代小說書刊行者表初稿[J].書志學,934,3:171-178,277-280.
[20]長澤規矩也.明代戲曲書刊行者表初稿[J].書志學,1936,7:2-9.
[21]趙景深.明代戲曲書刊行者表補[J].書志學,1936,7:64.
[22]長澤規矩也.宋至清藏書家表初稿[J].書志學,1935,5:393-422.
[23]長澤規矩也.本邦藏書印表初稿[J].書志學,1936,6:64-77.
[24]長澤規矩也.宋刊本廣韻刻年的推定——宋刊本刻工名表應用之一例[J].書志學,1934,2(3):10-14.
[25]長澤規矩也.以帝諱缺筆為基礎的宋刊本鑒定相關注意事項[J].書志學,1934,2:57-58.
[26]長澤規矩也.關于特殊圖書館的編目[J].書志學,1934,2:378-389.
[27]長澤規矩也.宋板鑒定法[J].書志學,1934,3:101-106.
[28]編輯后記[J].書志學,1937,8(4):40.
[29]編輯后記[J].書志學,1937,8(3):40.
[30]神田喜一郎.歐洲訪書記[J].書志學,1937,8:42-46,122-129,217-220.
[31]青木正兒.《御文庫目錄》中的支那戲曲[J].書志學,1937,8:180-186.
[32]橘井清五郎.榮厚氏現存閔版[J].書志學,1937,9:64-69.
[33]傅蕓子.東京觀書記(一)、(二)、(三)[J].書志學,1939,12:85-87,161-167,199-202.
[34]傅蕓子.東京觀書記(四)[J].書志學,1939,13(1):6-14.
[35]岡井慎吾.劉氏嘉業堂的書物[J].書志學,1938,10:185-187.
[36]長澤規矩也.關東現存宋元版書目[J].書志學,1937,9:30-33,69-72,113-115,186-193,226-231.
[37]長澤規矩也.關西現存宋元本書目[J].書志學,1938,10:100-103.
[38]長澤規矩也.松井氏藏書的整理[J].書志學,1937,9:170-174,205-225.
[39]長澤規矩也.關于宋刊本的缺筆——與仁井田博士商榷[J].書志學,1938,10(2):1-5.
[40]仁井田陞.宋會要與宋代的出版法——針對版本的避諱缺筆法[J].書志學,1938,10(5):1-28.
[41]石原道博.中興實錄與中興偉略[J].書志學,1939,12:144-153,183-190.
[42]長澤規矩也.大唐三藏法師取經記與大唐三藏取經詩話[J].書志學,1939,13:165-169.
[43]長澤規矩也.三言書名版本續考[J].書志學,1939,13:57-64.
[44]長澤規矩也.漢籍集部分類表[J].書志學,1939,13:1-5.
[45]長澤規矩也.漢籍分類答問[J].書志學,1939,13:41-47.
[46][47]川瀨一馬.編輯后記[J].書志學,1965(新1):94.
[48]長澤規矩也.書志學、圖書學、圖書館學[J].書志學,1966(新4):17-23.
[49]長澤規矩也.古文獻的尋訪與處理方法[J].書志學,1974(新24):7.
[50]長澤規矩也.古書目錄的體裁[J].書志學.1969(新15):13-22.
[51]小林花子.明治初期上野圖書館目錄編纂史稿(上)[J].書志學,1965(新1):79-93.
[52]小林花子.明治初期上野圖書館目錄編纂史稿(下)[J].書志學,1966(新3):56-87.
[53]福井保.龍陀草的相關情況[J].書志學,1965(新2):77.
[54]長澤規矩也.足利學校的修筑與圖面[J].書志學,1967(新9):27-36.
[55]長澤規矩也.足利學校藏書的集散(一)[J].書志學,1965(新1):69-78.
[56]長澤規矩也.足利學校藏書的集散(二)[J].書志學,1966(新3):26-38.
[57]長澤規矩也.足利學校藏書的集散(三)[J].書志學,1966(新5):8-25.
[58]長澤規矩也.足利學校藏書的集散(四)[J].書志學,1966(新6):58-60.
[59]長澤規矩也.足利學校藏書的集散(五)[J].書志學,1967(新9):11-27.
[60]長澤規矩也.支那圖書館的誕生[J].書志學,1968(新11):1-9.
[61]長澤規矩也.初印本與后印本(一)[J].書志學,1969(新16):14-31;
[62]長澤規矩也.初印本與后印本(二)[J].書志學,1969(新17):34-35.
[63]長澤規矩也.刊本字樣的類似與刊年的關系[J].書志學,1970(新18):1-4.
[64]長澤規矩也.國語辭書中的書志學用語批評[J].書志學,1967(新7):37-44.
[65]金子和正.天理圖書館藏宋刊本刻工名表[J].書志學,1970(新18):36-47.
[66]白石克.覆宋版五部大乘經與宋板之關系(一)[J].書志學,1974(新24-25):16-32.
[67]白石克.覆宋版五部大乘經與宋板之關系(二)[J].書志學,1981(新26-27):13-17.
[68]白石克.“普濟寺版”五部大乘經出版事情的相關考察[J].書志學,1970(新20):4-13.
[69]長澤規矩也.官版四庫全書的異版兼及官板的書坊印刷[J].書志學,1970(新20):16-17.
[70]矢島玄亮.隋朝印刷說的再吟味[J].書志學,1967(新8):16-21.
[71]瀧井孝三.石印本的歷史之一斑[J].書志學,1981(新26-27):24-26.
[72]市川安司.朱晦庵的校書——《二程文集》中朱、張的問答[J].書志學,1966(新3):10-25.
[73]前野直彬.唐詩選的底本[J].書志學,1966(新4):24-48.
[74]長澤規矩也.要法寺版論語是整版還是亂版[J].書志學,1970(新20):1-3.
[75]尾崎康.文館詞林卷四百五十五殘簡[J].書志學,1969(新16):40-43.
[76]長澤規矩也.“天海藏”考[J].書志學,1967(新7):1-13.
[77]長澤規矩也.陽明文庫貴重漢籍略解[J].書志學,1967(新7):33-36.
[78]長澤規矩也.阿波國文庫燒亡貴重書目錄[J].1971(新21):50-63.
[79]長澤規矩也.神宮文庫藏書現狀[J].書志學,1973(新23):16-19.
[80]長澤規矩也.大阪天滿宮漢籍善本解題[J].書志學,1974(新24-25):69-76.
[81]長澤規矩也.京都大學附屬圖書館所藏宋元版目錄[J].書志學,1985(新35-36):49-62.
[82]岡田祐子.池田可軒的舊藏書(一)[J].書志學,1968(新11):53-63.
[83]岡田祐子.池田可軒的舊藏書(二)[J].書志學,1968(新12):12-39.
[84]岡田祐子.池田可軒的舊藏書(三)[J].書志學,1968(新13):10-24.
[85]川瀨一馬.編輯后記[J].書志學,1971(新22):61.
[86]長澤規矩也.宋刊本刻工名表初稿[J].鄧衍林,譯.圖書館學季刊,1934,8(3):451-494.
[87]程千帆,徐有福.校讎廣義·版本編[M].濟南:齊魯書社,1991:309.
[88]高田時雄.近代日本漢籍之收藏與編目[C]//輔仁大學圖書館.2004年古籍學術研討會論文集.臺北:輔仁大學,2004:6-7.
[89]譚正璧,譚尋.古本稀見小說匯考[M].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84.
[90]蕭相愷.珍本禁毀小說大觀:稗海訪書錄[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2.
[91]長澤規矩也.編輯余話[J].書志學,1933,1(2):102.
[92]趙成山,王清原.閔版書及其主要收藏家考略[J].圖書館學刊,1992(2):41.
[93]周之風.沈陽博·圖兩館接收記[C]//經濟·文化·教育.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1999:640-659.
作者簡介孫笛廬,女,中山大學古代文學專業2012級博士生。
收稿日期2016-02-18
A Review of Japanese Journal“Shoshigaku”and Its Editor Nagazawa’s Study on Chinese Ancient Book Collation
SUNDi-lu
AbstractShoshigaku,a journal Society of Japanese Bibliography,first published on 1933 and ceased on 1985,recording the exploration on Chinese ancient book collation in Japan across the Showa Period.With a historical analysis of Shoshigaku and its editor Nagazawa’s works, this paper presents Japanese bibliographers’study on Chinese ancient books,especially how they balanced western library system with eastern ancient book collation.
KeywordsShoshigaku;Nagazawa Kikuya;Chinese ancient book in Japan;bibliograp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