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系統理論在社會工作實務中的應用

朱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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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系統理論在社會工作實務中的應用

朱國紅

【摘 要】系統理論在社會工作實務中的應用十分廣泛。本文從系統理論的主要概念和觀點出發，同時結合案例闡述了社會工作實務中四個基本系統及其應用。最后闡述了系統理論在社會工作實務。

【關鍵詞】系統理論 社會工作 實務

中國有句古話叫作“家和萬事興”，這句古話充分體現了家庭對個體發展的重要性。中國是一個非常重視家庭（家族）的社會，個人的成長、教育、婚姻、工作都深深地烙上家庭（家族）的印記，也即人在環境中，一定受環境的影響。因此我們努力去維持家庭（家族）的穩定和諧。系統理論強調通過資源的整合可以達到系統之間的平衡，保持現有系統的和諧，它的保守傾向符合中國社會對家庭的傳統認識。下面將就系統理論及其應用做一簡要闡述。

一、系統理論的主要概念和觀點

系統觀念源自生物學中的一般系統理論，主張所有的有機體都是系統，各個系統由不同的亞系統組成并相應的是更大系統的一部分。人是由神經系統、消化系統、泌尿系統等亞系統組成的一個系統，同時又是家庭系統中的一個亞系統。社會工作的系統理論來源于斯賓塞的社會達爾文主義，主要概念有：

（一）系統、開放系統和封閉系統

系統是指在界限內，彼此互動的部分組成的集合體，人、家庭、小區、國家都屬于系統范疇，每個系統都有界限，而界限把系統與環境區分開來，使系統在與環境進行能量交換時保持平衡，不被環境所融合。

按照系統與系統或環境的能量交換情況，可分為開放系統和封閉系統。開放系統是指界限具有滲透性、系統內的能量、信息和資源可以與外部環境相互交流或交換的系統。開放系統能與外部環境保持著活躍的聯系，能量強、動力足，較易從環境中獲取資源。但由于其與環境交流過于頻繁，受環境操控的可能性也較大，容易失去自身的獨立性。封閉系統是指界限固定、僵硬，不允許與環境進行能量交換、與環境完全獨立的系統。封閉系統通常有同質人群組成的特征，系統內部相互支持力度強，但由于同構型強系統內部較易出現資源短缺互補性差。由于其與外界完全隔絕，因此很難獲得外界環境的能量支持。

開放系統與封閉系統不是完全不斷的，在一定條件下是可以相互轉化的。

（二）系統的輸入、輸出和轉化

系統會從環境中得到輸入，并將各種能量和資源經內部運送并加以生產和制造，除部分留系統內使用外，它也會輸出給外界環境或其他系統用，即系統的轉化。這個過程是不斷循環的，直到系統消失。在這里輸入是指能量透過界限進入系統，轉化是指進入系統的能量被加工制造成適合本系統的過程，輸出是指能量的效應透過系統界限釋放出來。外界環境通過系統的能量輸出會有對系統輸入和轉化的回饋，通過環境回饋以便系統及時做出調整以更適應環境。

（三）系統狀態的特征

穩定（steady state）是指系統通過依靠輸入和利用輸出維持自身正常運作。均衡（equilibrium）是指系統接受輸入加以加工產生變化時，系統仍能維持其基本本質的能力。如一個人吃空心菜，但他不會變成空心菜，空心菜被消化并為人體提供能量和營養，其中部分經由熱量、活動和排泄變成輸出。分化（differentiation）指系統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包含更多的組成部分，變得更加復雜。非加總性（nonsummativity）是指整體不僅僅是部分的總和，而是大于部分之和。交互性（reciprocity）指如果系統得一部分發生變化，這一變化會跟其他部分發生交互作用，因此其他部分也會改變。

二、社會工作的四個基本系統及應用

（一）Pincus和Minahan界定了四個社會工作的基本系統，他們認為社會工作過程是社工運用各種知識和資源，與各要素共同努力，通過一系列具體的工作達到工作目標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包含了改變媒介系統、案主系統、目標系統合行動系統四個基本系統，這四個基本系統不斷的互動，從而實現社會工作助人的目的。

（1）改變媒介系統是指社會工作者和他（她）工作的公立、志愿、非營利機構、組織或小區，他們都是促使案主發生改變的媒介，又是實施改變的主要行動者，是專業的助人者。他們是有計劃變遷的具體操作者，在改變過程中使案主發生改變的媒介。他們促進個人完成生命任務及系統應對問題能力的提高，促進案主與資源之間的良性互動，達到改變的目的。在具體 的幫助案主的社會工作過程中，改變媒介往往不是單一的，而是由具有不同專長的助人者組成，形成共同工作的團隊。在這個團隊中，社會工作者往往是協調者，協調各種不同的助人系統進行合作，以更好的幫助案主。

（2）案主系統即社會工作服務的對象，是社會工作服務的直接受益人。案主系統可以是個人家庭、小組也可以是小區、組織。一般來說它是一個尋求幫助并與改變媒介即社會工作者訂立服務關系的系統。

（3）目標系統是指為了達到改變案主系統的目的所需改變和影響的系統。案主的問題及其解決是與案主生活的環境及其資源密切相關的，為了逐步達到社會工作服務和改變案主的目的，社工要與有關的系統工作，將其作為工作目標系統去加以改變和影響，從而為解決案主的問題與滿足需要創造條件。一般來說，案主系統實社會工作的目標系統，案主系統發生相應的改變就可以幫助案主實現社會工作的目標。但是案主系統也可以不是社會工作的目標系統，而需要將案主生活環境中的相關人與系統作為目標系統去加以影響和改變。如在學校社會工作中，為了更好地幫助學生，有時會將學生家長作為目標系統，隨著家長與學生溝通狀況或教育方式的改善，會促進學生的健康成長。可見案主系統不一定就等于目標系統，一般情況下，目標系統大于案主系統，甚至社工自身有時也需要自我開放和自我反省。但不管誰成為目標系統，改變媒介系統都要意識到目標系統可能會不愿合作。

（4）行動系統是指社工致力于完成任務，實現改變目標時打交道的人。為了實現社會工作目標幫助案主達到改變的目標，社工要進行各種努力，調動各種資源，同與案主有關的人與系統一起工作，形成行動系統。社工可以根據需要同一個行動系統一起工作，也可以同時與多個行動系統一起工作以完成不同的任務。

以一個有學校適應問題的個案為例，在這個個案中社工可以從校方獲得許可，以便能在上課時見案主。社工也可以同一位在校的高年級學生達成工作協議，由他來充當案主的義務輔導員。社工還可以同案主班上的老師和同學接觸，以便獲得案主在校表現的數據。此外他（她）可以動員案主的家長幫助做案主的工作。在這個個案中學生是目標系統，而校方、高年級學生、班上老師、同學、家長則構成了行動系統。

（二）系統理論之個案分析

1、案例陳述

李女士，三十五歲，被鄰居王女士帶到小區中心尋求工作人員幫助。根據王女士透露，李女士為最近發生的家事深受困擾。丈夫在成都包二奶的事情使她與丈夫的爭吵越來越激烈，丈夫最初否認但后來又威脅說若陳女士相迫太緊，他會從家里搬出去。與此同時債主也威脅他們說如果作為擔保人的李女士或她的丈夫不在期限前還款，就會盡一切方法騷擾他們，為此她深受困擾。丈夫每個月給的生活費非常不穩定和不足夠，因此李女士就在一家酒樓做清潔工，每個月有500元的收入，雖然如此但要應付額外的家庭支出如買校服或買新書時，她仍然感覺到非常困難，往往又得借錢，結果欠債越來越多。

李女士的丈夫是一名裝修工人，他在20年前只身從農村老家來成都打工，由于只有小學文化加上工作被人看低，他只有在老家結婚。有一段時間他經營了一些裝修的小生意，生意不錯但好久不長，由于市場衰敗他的裝修生意也失敗了，他只有重新從裝修工人開始做起，從此以后，他變得比以前更沉迷于麻將了。李女士從鄉下農村來成都已經五年多了，她十分環年在農村的生活，那里有家庭的支持和私生活的空間。但為了小孩受教育的需要，她決定來成都與丈夫團聚。自從她來到成都以后一直與丈夫住在常樂小區的一間出租房內，雖然該小區為一新的農轉非小區，小區服務不足，但房租比較便宜且外地人很多。李女士她樂于助人及容易體諒別人因此與其他租客關系不錯。她有兩個子女，大女兒已經十多歲了，兒子八歲多，都在常樂小學讀書。兒子最近在校內出現了很多行為問題，如上課時注意力不集中，按定不下來和躁動，學習成績一落千丈，但李女士卻認為孩子在很聽話。女兒是個很用功的學生，成績很好，兩個孩子都很愛自己的母親。為了解決兒子學習上的困難，在工友的幫助下兒子參加了由小區中心辦得外來人口服務計劃里的子女功課輔導小組，效果也不錯。優于緊迫的工作及要照顧家庭，李女士很少參與服務計劃的其他活動，如外來人口網絡支持、互助小組和親子課程等。

最近李女士的精神健康有惡化的跡象，她沒有食欲、失眠和經常被強烈的焦慮感侵襲。當學校老師向它投訴孩子的學業和行為問題時，她變得更抑郁和開始有自殺的念頭，她曾經說過她并不想這樣，但發覺那種感覺和行動越來越強烈。她的鄰居王女士聽到她的哭聲和喃喃自語有自殺的念頭，便勸她到小區中心尋求幫助。

2、生態系統分析

根據系統理論畫出了李女士的家庭系統生態圖。系統理論認為人都是生活在一定的環境中的，人的問題的產生除了個人原因外也一定與自己生活于其中的環境有關。因此社會工作提出“人在情境中”的概念。因為人是社會性的動物，人有積極參與社會生活的傾向和特征，即人總要與他人形成關系。按照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人還有愛和安全感的需要，都需要一個認同自己的群體，否則就會產生恐懼感和孤獨感。因此社會工作者在分析和解決李女士的個案時，一定要放在一個更大的環境中考慮。

此外我們通過分析李女士的家庭系統生態圖可以發現其中成員的主要社會關系以及關系的強弱。這對我們理解工作對象、生活環境以及社會工作介入都有很大幫助。從圖中我們可以明顯看出李女士與丈夫、兒子、女兒、工友以及農村老家的關系強弱程度。在家里李女士與丈夫的關系屬于弱關系、與兒子、女兒的關系屬于強關系；工作中與工友的關系屬于強關系；家庭層面與農村老家的關系屬于強關系，與小區中心的關系屬于弱關系。同理我們還可以分析出其他家庭成員和層面的關系強弱程度，其中丈夫與二奶的關系屬于強關系；兒子與學校的關系屬于弱關系；女兒與學校的關系屬于強關系；家庭與債主的關系屬于強關系。

李女士的家庭系統生態圖

3、社會系統分析

系統理論強調通過資源的整合可以達到系統之間的平衡，保持現有系統的和諧，系統理論把家庭看成一個系統，把家庭成員的個人行為看成子系統。系統之間通過能量信息的交流互動達到彼此和諧。家庭問題的出現是因為各系統（包括更大的社會環境系統）之間的互動出現了不協調。因此在分析家庭成員個人行為時除了心理學層面還應關注家庭成員的互動和社會環境、支持網絡的影響。這也就提供了一個更加開放的視角，提供了一種理解家庭的所有成員如何相互影響的理解方式，分析和解決問題時不再過于單一。下面我們用圖表的方式來分析李女士個案中的四個基本系統。

以上四個系統應在優勢視角（多關注資源和優勢）的指導下進行全面評估之后做出的，因為人的生活是復雜的，沒有對他們生活的所有方面進行全面評估的情況下，僅僅治療現實問題對他們是有害的。

按照Pincus和Minahan的系統模式我們把家庭看作是由家庭成員（子系統）組成的系統，而家庭又存在于更大的小區系統中，因此我們在分析和解決家庭問題時就不能僅僅局限于家庭成員個人或家庭本身，而應該把問題家庭放在一個更大小區中進行綜合評估，按照優勢視角找出家庭的資源（包括潛在資源）。通過努力最終達到系統的體內平衡和成長，即家庭穩定和發展。

三、對系統理論反思

（一）系統理論的優點

系統理論的結構化特征和在專業術語上的努力，使它形成了一種與傳統的心理學趨向的理論的風格。它以社會學為基礎，具有很強的綜合能力。

（1）強調環境的不斷變化，社會工作在分析案主問題時不能僅僅局限于個人，把問題簡單歸因于心理或情緒問題。而應把問題放在某一情境中考慮，即“人在情境中”，從環境中尋找問題的根源。環境塑造了人，人也能改變環境，人與環境保持著互動和影響。環境是變化的，同時環境中的人也是在不斷改變的。

（2）在案主尋求幫助并成為社會工作正式服務對象的時，系統理論提出了分析問題的四個框架，為社工提供服務提供了方向。

（3）強調工作方法的多樣性，在面對解決案主問題滿足案主需要的同一目標時，系統理論相信有多種方法可以實現。

（4）強調整體、整合或整全，無論是個案工作、小組工作還是小區工作，系統理論并不強調任何特定的介入方法，而是提供了一種在任何層面描述事物的方法。因此所有干預理論都成了系統理論總體架構的一部分。進而擺脫了社會工作者應關注個人變遷還是社會變革的爭論。

（5）避免了對行為或社會現象的直線的、決定主義的因果解釋。

（二）系統理論的不足

（1）說明性的而非解釋性的。系統理論以創新性的方式陳述觀點，同時讓社會的不同層次與個人行為形成聯系。但它并沒有解釋事情為什么會發生、為什么有這些聯系存在。很難在實證檢驗。

（2）非規定性。沒有一套非常具體的介入策略。它不能告訴我們要做什么、如何去影響系統。它也不能讓我們控制系統中的干預效果，我們不知道任何兩個或多個部分任何相互作用，而是假設這樣的相互作用會產生。

（3）包容性過強。系統理論無所不包的特點也容易讓人感覺到專業上的缺失和對個人或微觀的忽視。

（4）過分注重系統各個部分的整合。它假定所有所有系統的組成部分都對維持系統是必要的，相互之間都是存在聯系的。因此系統理論傾向于假設系統是或應該是完整的，應該是維持平衡而非改變或打破。反對沖突以維護系統穩定。

（三）在中國應用系統理論的可能

中國目前正在大力弘揚和諧社會，而這種和諧有集中體現在了家庭的穩定上，正如前文提到了我們每個人的成長過程都深深地打上了家庭的烙印，家庭發展的好壞能影響個人的性格和以后的發展成就。因此重視家庭穩定是非常有必要的。而系統理論對家庭的獨特視角和理解對于家庭的穩定和發展進而對家庭成員的發展都是很有啟發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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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四川建筑職業技術學院）

作者簡介：朱國紅（1968-），女，漢族，江西玉山人，本科，講師，研究方向：社區管理，社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