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溫克爾曼與古希臘雕塑

郭煥苓

摘 要：溫克爾曼是18世紀的德國人，他最早對古希臘藝術進行研究并取得卓越成就的人物之一。他研究的對象是古希臘藝術，重點是古希臘造型藝術里面的雕塑藝術。他對古希臘藝術的評價是極高的，認為古希臘藝術是高不可及的典范，是人類藝術創造的最高峰。本文就力圖探討溫克爾曼所認為的古希臘雕塑藝術的審美特征，并且對溫克爾曼在古希臘藝術研究中的價值及其局限做簡要的評價。

關鍵詞：溫克爾曼；古希臘藝術；雕塑；審美特征；價值；局限

中圖分類號：J110.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24-0065-01

一、“高貴的單純”與“靜穆的偉大”

溫克爾曼將古希臘藝術的特征概括為“高貴的單純”和“靜穆的偉大”，前者指的是形式上的簡潔、寧靜與平淡，后者則是指精神或內在心靈上的品質，它既表現在姿態上，也在表情里在他看來，所有的藝術都要通向一種理想狀態的美，它應該是來自于對真實生活的升華。

溫克爾曼從審美、道德和精神三個層面上來談“靜穆”。在審美上，他認為古希臘藝術在表達情感時流露出來的自由和自然，堪稱是古代藝術的最高典范；在道德規范上，他以“斯多葛學派”自我節制的理論為依據，具有清教主義的色彩；在精神追求上，崇尚自由，認為自由是一切藝術繁榮的根源。“靜穆”是最適合于美的本質，只有在靜穆中人才可能觀察和認識自然和事物的本質，從而產生最高的美的概念。

溫克爾曼舉了希臘化時期的著名雕像《拉奧孔》的例子來進一步論證古希臘藝術所具有的“高貴的單純”與“靜穆的偉大”這一特征。雕塑上的拉奧孔被巨蛇纏繞時肉體雖極度痛苦，但面部表情仍然保持鎮定和靜穆，這是溫克爾曼所崇拜與贊賞的，顯現出了古希臘人高貴而又靜穆的靈魂。他認為，靜穆產生于痛到極致，仍然面不改色，展現出對巨大悲痛的征服，這正如雕像中的拉奧孔，正是在忍受著難以想象的肉體和精神上的痛苦，面部卻仍是靜穆，這就是他精神上的最高勝利。藝術家賦予他在痛苦中最接近平靜狀態，這種在姿態上和表情上顯出的“高貴的單純”和“靜穆的偉大”，正是古希臘雕塑中所蘊含的深層意味所在。

二、真善美相統一的審美理想

溫克爾曼在美學觀念上主張的是真善美相統一的審美理想，這種理想在古希臘雕塑上得以呈現。

希臘古典時期的《命運三女神》雕像是著名雕塑家菲迪亞斯的代表作。它刻畫的是希臘神話中三女神，她們是宙斯的御前顧問西米斯的女兒，她們的任務是仿制人間的命運之線，同時按次序剪斷生命之線。這尊雕像中三女神的頭部和四肢都已失去，但她們的每一個部分都蘊含著生命不息的精神，表現著形象的內在生命力。人們從三女神的姿態中看到的不是神，而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是人間姐妹之間親密動人的真情，是古典雕塑真善美統一的完美典范。另外一座雕塑《刮汗污的運動員》是著名雕塑家利西普斯的代表作，也體現了真善美理想的統一。雕像是靜止的，但又是現實的，人物行為動作符合希臘崇尚體育運動的民族作風，蘊涵著為種族而戰的拼搏精神，這是希臘民族精神的真實再現。這個雕塑中人物疲憊感在他的神情，在他的臉上以及全身肌肉中顯現，同時也有雕塑家對其贊美與同情以及接受者在看到作品時的崇拜之情，使得僵硬的大理石變得有血有肉。

溫克爾曼始終追尋的是古希臘藝術由內而外散發著的真實，善良，純粹美，他力圖抓住古希臘雕塑中所包含的希臘藝術中極度強調的真、善、美三者統一的審美理想，并將這種理想凝注進啟蒙運動時期的德國，為德國文藝理論建設以及德國文化自身建設做出獨有的貢獻。

三、簡評溫克爾曼的古希臘雕塑觀

溫克爾曼推崇古希臘藝術，尤其是古希臘雕塑，對古希臘藝術做了更為深入的探討研究，這一方面對于復興古希臘沉默已久了的藝術有著很大的幫助，另一方面對于啟蒙運動時期的德國文藝建設，德國上下整體各方面的建設都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然而，溫克爾曼對古希臘藝術，尤其是古希臘雕塑藝術的過分推崇也暴露出來了他研究的局限性。

一方面，在他看來古希臘藝術尤其是古希臘雕塑藝術是一切藝術中最完美的藝術。他認為古希臘藝術始于實用需要——發展于對美的研究——得到充分發展而后衰落的藝術，是他認為先天后天皆具優越性的藝術。然而任何一門藝術都有其價值與局限性所在，希臘藝術近于完善。但凡事都存在對立面的，他所講的完善可能只是在當時的藝術領域完善，對于這種藝術風格的一些時代滯后性，藝術自身的不足并未提及。另一方面，溫克爾曼認為，一切藝術的源泉都只能從古希臘藝術中尋找，古希臘藝術尤其是古希臘雕塑是藝術界難以相媲美的瑰寶。古希臘藝術的藝術法則是一切藝術的基本原則，必須遵從。溫克爾曼乃至后來的學者都踐行于此，從希臘藝術中汲取智慧，取得顯著成效。但溫克爾曼是生活在破敗的德國，是啟蒙運動時期的德國，單純的認同古希臘藝術，難免和當時的德國氣息有些沖突所在。

古希臘藝術無論是在溫克爾曼時期還是在如今都是藝術史上不可企及的瑰寶。但我們不能僅僅抓住古希臘藝術的規則一味地去模仿，去崇拜。希臘藝術固然有其價值，但時代在進步，我們應該以進步的眼光來看待希臘藝術，應在努力吸收古希臘藝術法則的基礎上完善自身。崇拜但不迷信，借鑒并以超越是我們應有的藝術追求。在未來研究當中應辯證地看待他人的研究成果以實現自身研究的成效。

參考文獻：

[1]溫克爾曼.邵大箴（譯）.希臘人的藝術[M].南寧：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