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氣味

水月

好友谷雨去法國旅游前夕，我送給她一瓶葡萄味的沐浴液，打趣她要每天洗得香噴噴的、滑溜溜的。谷雨來勁了，跟我說，有調(diào)查報告顯示，男人最不喜歡女人用玫瑰味的沐浴液。聽罷，我問她調(diào)查的對象是什么人種，她卻不甚了了。因為他們不喜歡玫瑰味的沐浴液的原因是其“像祖母的氣味”，我猜測調(diào)查的對象必定是西方人。

只有西方人的祖母才會有玫瑰的氣味，中國人的祖母的氣味應(yīng)該是薄荷味。中國的祖母們最常抹的是驅(qū)風(fēng)油、白花油之類的，不是為了發(fā)鬢飄香，而是為了治頭暈。

老年人身體較差，動不動就會“頭暈身熱”。在有點暈又不是真的快要暈倒的時候，從口袋里摸出一小瓶藥油，在太陽穴和鼻孔處抹一抹，那清香的薄荷味就能舒緩不適之感。這類藥油的主要成分是薄荷腦和樟腦，兩者都能散發(fā)出濃烈的氣味，抹在老年人身上，久而久之，祖母們身上便隱隱有一股藥油味兒。

就這沐浴液氣味的話題，我問了四位中國男同事。其中有一位最喜歡玫瑰味，另外一位說檸檬味，其他兩位的答案是不知道。但我從他們回答問題的表情上看出，他們壓根兒對淋浴液的氣味沒特別喜惡，也不大留意。這就是中國男人與西方男人的區(qū)別。

西方人抹香水不限于女性或男性，而中國男人大都不用香水。聽說香水是法國人發(fā)明的，因為法國人不常洗澡，為了遮蓋體味，便要抹香水。這個說法未必?zé)o憑據(jù)，連法國皇帝住的凡爾賽宮也沒有衛(wèi)浴間，導(dǎo)游說他們是在地里解手的。這也不奇怪，古時的中國人何嘗不是這樣。

經(jīng)常洗澡是否對身體不好？對老人來說大抵也有些道理在，畢竟年老體弱，容易著涼。但在衛(wèi)浴設(shè)備先進的今天，24小時都有熱水，洗澡應(yīng)該不會令人生病了吧，所以今天的中國的祖母們身上已聞不到薄菏味了。

下一次送祖母禮物的時候不妨考慮沐浴產(chǎn)品，因為可以給祖母一份噴香的心意。

（摘自《揮手之后還會再見嗎》作家出版社 圖/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