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聯風波

藤原

解放后，陳伯達和田家英同是毛澤東的政治秘書，又分別兼任中央政治研究室的正、副主任。毛澤東比較喜歡田家英，幾乎每天晚上都要找他聊天。這使陳伯達很妒嫉，他常向田家英打聽與主席聊天的內容、主席關注的動向以及讀了哪些書。

1961年，田家英受毛澤東委托到杭州搞農村調查，在杭州書畫社的內柜意外地發現了鄧石如的草書聯“海為龍世界，天是鶴家鄉”。田家英早已從30年代西泠印社出版的《金石家書畫集》中看到過這副對聯，當時還贊嘆鄧石如以善寫篆隸行楷為長，想不到他的草書也寫得這么好。田家英興奮得當即買下這副對聯，當晚就請來朋友一同欣賞。

此事讓以收碑帖見長的陳伯達知道了，他幾次當面向田家英提出將名聯轉讓給自己的要求，結果都被田家英拒絕了。陳伯達仍不死心，又托林乎加從中說和，還是被拒絕了。陳伯達討了個沒趣兒，竟然向林乎加提出索要藏于浙江省博物館的另一副鄧石如的草書聯“開卷神游千載上，垂簾心在萬山中”。林乎加直言相勸：“進了國家博物館的東西怎么能再拿出來？這么做是要犯錯誤的。”陳伯達只好悻悻作罷。

遇到好東西，陳伯達常常帶著濃重的福建口音和人家討價還價，其激烈程度連暗隨的警衛都感到詫異。

有一次在北京開中央會議，羅瑞卿走過來半開玩笑地對陳伯達、胡喬木和田家英說：“三位‘大秀才在外，一言一行要注意符合自己的身份嘍。在舊貨攤上買東西，不要為一毛、兩毛錢和人家斤斤計較嘛！”田家英和胡喬木相視一笑，他們都清楚羅瑞卿放矢之的，只不過這樣以玩笑的方式出之，算給陳伯達留了面子。

（摘自《閑話文人》金城出版社 圖/王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