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好男人

“大治，你是好男人……”當我第四次聽到對面的女人表情痛苦地吐出這七個字時，我不由得替她將下面的話補充完畢：“只是我們不適合！”

芳菲驚愕地看著我：“你是這樣想的？”

芳菲性格不錯，長相不錯，職業不錯，身材不錯，家庭背景也不錯，所以從第一天和她交往開始，我就做好了被甩的準備。

“你為什么感覺我們不適合？”

“嗯，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

芳菲吃驚地看著我，說：“如果你執意要分手，我不會哭著求你！”我覺得莫名其妙，她已將高跟鞋踩得狂響，一路鏗鏘而去。

我還記得第一次請芳菲吃飯的情景。我們到了西餐廳外，我泊車時撞上臺階，芳菲嚇得花容失色。晚餐終于開始，我點了一道鯪魚，吃的時候一不小心被魚刺卡住，只得讓芳菲送我去醫院……

回到家，我心想肯定沒戲了。朋友打來電話時，我誠懇地說：“芳菲并不像你說的那樣狂傲嘛。”“對上眼了？”朋友打趣道。我苦笑，心想芳菲此時一定在狂撥朋友的電話，向他生動地描述我們這次慘不忍睹的約會。

芳菲果然打了電話，卻是打給我的，她約我一起去看電影。散場時，人潮中有一男一女擠到我們面前，男人神情曖昧地看著芳菲：“有了新的伴侶？”“彼此彼此！”芳菲漫不經心地回答。

他們走后，我與芳菲一路沉默，芳菲忽然問我：“你為什么不問我與他是什么關系？”

其實我非常想問，但是她這樣一說，我倒問不出口了：“那是你過去的事情。”

芳菲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將手放進我的手里。因為我不過問她的過去她便將手放在我手里，那么如果我給她完全自由的空間，也許她會心甘情愿地將她的一生交到我手里。

在之后的約會中，芳菲和別人打電話，我一句話也不會問；看見她與別的男人共進午餐，我過去打個招呼就禮貌地離開；她失蹤三五天，只要她不說，我絕不開口問……

芳菲終于按捺不住了：“你為什么都不問我做了什么？”

我微笑著說：“如果你愿意說，你會主動告訴我的。”

芳菲看看我，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我告訴自己：一定不可以打擾她。如果她有時間，她會主動約我。雖然有時我很想她，卻克制自己，任約會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開始是兩三天，后來是半個月。我都為她讓步到如此地步了，她還是要與我攤牌。

今天芳菲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條紫色的裙子，頸間系著一條同色的絲巾。她的手放在我的手里，仿佛昨日我們并沒有不歡而散。

她的鼻頭開始紅了：“我不能喚起你的激情。你給我的所謂的獨立空間其實只是因為你對我沒有愛的感覺。愛的時候，無論去哪兒都想和那個人一起去，會關心她的過去與現在，會介意她與別的男人接觸得太多，可是你對我不管也不問。你是一個好男人，只是我沒有能力喚起你的愛，所以我答應分手。”

我將她拉進懷里，向她道歉，說我很愛她，說我是想故作大度來騙她做我的老婆，沒有想到卻被她誤會成不愛她……我拍著她的腦袋，終于開了口：“你弄臟了我的襯衫！”

芳菲停止了哭泣，像所有愛漂亮的女人一樣翻包找鏡子。我將她拉回懷里：“不用補妝了。從現在開始，讓我適應你所有狼狽的樣子，畢竟我們還要在一起生活六十年！”

（摘自《辛唐米娜女人書——“娜”些情事》珠海出版社 圖/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