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不了的羊肉泡饃

季咪曉

離了陜北，離了黃土高原，歸了南方，卻離不了那里的美味，特別是我心心念念牽掛著的羊肉泡饃。

猶記得幼時樓下，晨光熹微，小巷清幽，路旁的樹木蒼黑，瓦楞中芳草青青。對了，那棵老槐樹不知道還在不在？過去，每當春天來臨，它就綻開一樹白花，清風吹來，落花如雪。在那里，最享受、最愛、最忘不掉的是和著槐花香吃著羊肉泡饃。別認為怪，當你坐在路旁，叫一碗羊肉泡饃，配著這么漂亮的槐花，之后把饃撕碎，喝口湯，那暖暖的感覺，足以讓你覺得這是最最和諧的事了。

清真菜當中，羊肉泡饃算是數一數二的了。羊肉的味道醇香厚重，可能是因為那兒特有的灘羊和水土的緣故吧；而它的伴侶饃，口感圓滑、面皮筋道。它們配在一起，整條巷子就香氣四溢。還記得，一群小伙伴坐在矮矮的小方桌上，相互比賽，看誰把饃撕得更碎，可是每每到最后，湯汁都被饃吸走了。我們很好地做到了“干巴兒”——碗內無湯無饃無肉。

羊肉泡饃又叫“羊羹”，歷史悠久，婦孺皆知。唐朝時，阿拉伯人走上絲綢之路來到長安經商，旅行者燒羊肉湯，將懷中的小面餅“饦饦饃”掰著吃，這可能就是羊肉泡饃的前身。之后又傳說，宋太祖趙匡胤流落西北的時候，饑餓難耐，得了塊饃就啃了起來，可是饃太硬，咬不動，之后聞到肉香，就去前面的店鋪討了一碗羊肉湯。饃和肉湯一結合，讓登基后的趙匡胤念念不忘，之后羊肉泡饃名聲大振。

每當大風吹得人們瑟瑟顫抖的時候，一碗羊肉泡饃，保管叫你全身暖透；每當酷暑難當，如火的驕陽讓你茶飯不思的時候，一碗羊肉泡饃，準會讓你食欲大振。可如今，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到能我全身暖透、食欲大振的羊肉泡饃了。

浙江的師傅做羊肉泡饃太草率了。他不知道看我掰饃的大小，不知道我要加多少湯，都是每人一大瓢，湯不夠了叫服務員，服務員給的是白湯，真的讓我好失望。我想和以前一樣調侃一下師傅是不是南郭，這師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這碗還是店面上寫的“正宗清真羊肉泡饃”嗎？吃得真沒有意思。之后又吃到了上海師傅做的羊肉泡饃，模樣倒是有點，可是沒有感覺。那里的饃不是我記憶中那有點硬、能讓我嚼好久的饃，而是和慕斯蛋糕一樣軟軟的。哎，還是不一樣。我想，除非回到那記憶深處的地方，我才能吃到真正的讓我覺得和諧的羊肉泡饃。

慈禧曾這樣稱贊羊肉泡饃：“肉軟不糜，滋味甜美！”是的，她確實道出了羊肉泡饃的獨特。北宋著名詩人蘇軾說：“隴饌有熊臘，秦烹唯羊羹。”沒錯，燴出了“天下第一碗”的美名。

夢里望見一條九曲黃河，一片沙漠，一片草原；夢里聽見碗筷碰撞出的細細碎碎的聲響；夢里回到清幽小巷，在槐花樹下與兒時友伴一起，去嘗我心心念念的清真羊肉泡饃。

（指導教師：練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