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官≠解除官職

摘 要：由課本中常見的“除”字說起，先說“除”的含義是任命官職，再說“除官”的含義是授官。然后追本溯源，對“除”字進行考證其結論是“除官”應該表示“拜授官職”。最后加以辨證。

關鍵詞：除；除官；解除官職；免官；罷官

人教版必修5李密《陳情表》“除臣洗馬”一句文下注解“任命我作太子洗馬。除，授予官職”[1]。

先說一說“除”。除，任命官職：～拜（授官）。～授。～書（授官的詔令）。《梁書·韋放傳》：“天監元年，為盱眙太守，還除通直郎。”《元史·良吏傳·王艮傳》：“歷建德縣尹，除兩浙都轉運鹽使司經歷。”明·董其昌《節寰袁公行狀》：“除（袁可立）蘇州府理官。”文天祥《〈指南錄〉后序》：“予除右丞相，兼樞密使。”[2]

再說一說“除官”。除官，授官。《漢書·景帝紀》：“列侯薨，及諸侯太傅初除之官，大行奏謚誄策。”顏師古注引如淳曰：“凡言除者，除故官就新官也。”《資治通鑒·唐穆宗長慶二年》：“其諸道大將久次及有功者，悉奏聞，與除官。”[3]唐黃滔《寓題》詩：“紛紛墨勅除官日，處處紅旗打賊時。”白居易《重寄微之》：“除官遞互掌絲綸。”宋沈括《夢溪筆談·故事二》：“內外制，凡草制除官，自給諫待制以上，皆有潤筆物。”姚合《和東都令狐留守相公》：“除官東守洛陽宮。”

在古詩文中經常見到“除官”或是“除某官”的說法，有人會按照現在“除”的常用義來理解，把“除官”理解成“解除官職”，其實，恰恰相反，“除官”表示“拜授官職”。

《說文解字》釋“除”為“殿陛也”，意思是說“除”的本義為宮殿的臺階。宋人沈括《夢溪筆談》卷四云：“除拜官職，謂除其舊職，不然也。除，猶易也。以新易舊曰除，如新舊歲之交謂之‘歲除……除謂之除者，自下而上，亦更易之義也。”清人段玉裁在《說文解字注》中說：“凡去舊更新皆曰除，取拾級更易之義也。”

由此可見，“除”本義為階梯，臺階。張衡《東京賦》：“乃羨公侯卿士，登自東除。”[4]而階梯一級一級改變，故可用來表示改變原有官職，授予新的官職。總之，“除官”表示“拜授官職”。

另外，“除”還有一個重要義項——去除、除掉。這個義項是一個引申義，在古詩文中很常見，而且一直保留到現代漢語中。但其“改變官職”的義項在現代漢語中卻很少使用。古漢語表示“解除官職”的意思有兩個詞：

免官，免去官職。解除官職。一般都是因罪免官。《史記·淮南衡山列傳》：“當皆免官削爵為士伍，毋得宦為吏。”《宋書·謝靈運傳》：“坐輒殺門生，免官。”《東周列國志》第二回 ：“幽王曰：‘石父之言是也。遂將叔帶免官，逐歸田野。”一般分五種情況：1.罷：免去，解除官職。《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竇太后大怒，乃罷逐趙綰王藏等。”2.黜：廢掉官職。《封建論》：“有罪得以黜有能得以賞。”3.免：罷免。《漢書·貢禹傳》：“免官削爵。”4.奪：消除。《書博雞者事》：“使者遂逮守，脅服奪其官。”5.廢：廢黜，放逐。《史記·呂太后本紀》：“及留侯策，太子得毋廢。”

罷官，是漢語中關于官職調動的一個詞語，指的是辭官棄職，或者是免除官職，如明朝中期就有著名的海瑞罷官。分兩種情況：1.辭官棄職。南朝宋鮑照《擬行路難》詩：“棄置罷官去，還家自休息。”唐杜甫《立秋后題》詩：“罷官亦由人，何事拘形役。”清王士禛《池北偶談·談異七·李坤》：“仕為粵東令，罷官不歸，流寓山寺。”2.免除官職。元張國賓《薛仁貴》第一折：“這的是功勞簿上無差誤，射不著罷官也那卸職，射著的玉帶上掛金魚。”清袁枚《隨園詩話》卷十三：“[程夢湘]宰湘陰未二年，以事罷官。”

參考文獻：

[1]袁行霈.語文必修5[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5：37.

[2]韓志用.學生古漢語常用字字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9：74.

[3]夏征農.辭海詞語分冊[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9：142.

[4]王力.古漢語常用字字典第6版[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0：54.

作者簡介：孫凱（1974— ），男，陜西省銅川市第一中學新區校區（耀州區）高級教師，主研方向為文言文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