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爭中“中國共產黨的中流砥柱作用”提法的形成過程

鄧世平

[摘 要]抗日戰爭中“中國共產黨的中流砥柱作用”提法是一個逐步形成的過程。在全民族的抗戰開始之前，中國共產黨以敢于擔當的精神，成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發起人，并決心要在將來的抗日政府和軍隊中起“臺柱子”的作用。全國性抗戰爆發后，在艱苦的敵后戰場，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武裝，以大無畏的勇氣和日本帝國主義軍隊作戰，起了敵后抗戰的核心與先鋒的作用。到1941年，隨著共產黨地位的不斷上升，中國共產黨明確地感知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內部階級力量的變化，毛澤東用“中流砥柱”概括了共產黨領導的軍民在抗日戰爭中的作用。在抗戰即將取得勝利時，毛澤東在黨的七大上提出中國共產黨要作中國人民的中流砥柱。

[關鍵詞]抗日戰爭；中國共產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流砥柱

[中圖分類號]K26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426（2016）03-0027-06

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是一場全民族的抗戰，在這場和日本帝國主義的生死決戰中，中國取得了完全勝利。抗日戰爭勝利的根本原因在于建立并堅持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旗幟下，國共兩黨分別擔負著正面戰場和敵后戰場的任務并發揮了各自的作用。對于共產黨領導的軍民在抗日戰爭中的作用，毛澤東用“中流砥柱”一詞進行了概括。2014年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抗日戰爭勝利69周年座談會上，再次指出：“中國共產黨的中流砥柱作用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的關鍵。”[1]抗日戰爭中“中國共產黨的中流砥柱作用”是在抗日戰爭的實踐進程中，隨著共產黨地位的不斷上升、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內部階級力量對比發生了變化，逐步形成和提出的。

一、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發起人和堅強的“臺柱子”

近代中國積貧積弱，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帝國主義一次次地侵略中國，侵占中國土地，屠殺和奴役中國人民，掠奪中國財富，這是近代中國進步的主要障礙和貧窮落后的總根源。因此，帝國主義和中華民族的矛盾是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國最主要的矛盾。由于帝國主義的力量非常強大，在抗日戰爭勝利以前，近代中國的反侵略戰爭幾乎毫無例外地全部失敗了。中國共產黨成立以后，在領導中國人民進行反帝反封建的斗爭中，才對中國國情有了逐漸清楚的認識，毛澤東提出：“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中國過去一切革命斗爭成效甚少，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不能團結真正的朋友，以攻擊真正的敵人。”[2]3在反帝反封建斗爭中，中國共產黨和國民黨建立了國民革命統一戰線，實現了第一次國共合作，并取得了北伐戰爭的勝利，距離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目標前進了一步。當國民黨背叛革命，大革命遭受失敗、革命形勢急轉直下之際，中國共產黨被迫在農村革命根據地建立工農民主統一戰線，近十年的時間中幾乎獨自奮斗。

1931年9月，日本帝國主義發動了“九一八”事變，要變中國為其獨占殖民地。日本帝國主義對中國的侵略圖謀已久，并且日本當時是世界少數幾個強大的帝國主義國家之一，中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險關頭。在民族危難時刻，還處于國民黨軍事圍剿中的中國共產黨，在“九一八”事變發生的第三天，就發表了《為日本帝國主義強迫東三省而宣言》，《宣言》不僅揭露日本帝國主義的陰謀顯然的目的是要掠奪中國，使中國完全變成它的殖民地，而且號召全國廣大人民投入到抗日民族解放戰爭中去。與國民黨政權“不抵抗主義”相反，中國共產黨直接領導了東北人民的抗日武裝斗爭。1933年初，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游擊隊在東北崛起，并以此為基礎組建了東北人民革命軍。東北人民革命軍后改組為東北抗日聯軍，東北抗日聯軍在極其艱苦的環境中，在東北白山黑水的土地上，英勇抗擊日本侵略者。在此期間，中國共產黨還和部分國民黨人開始進行武裝抗日的合作，這其中既有和東北抗日義勇軍的合作，也有和原西北軍馮玉祥將軍的合作，還包括和正在福建“剿共”的十九路軍合作抗日。

1935年，日本加快了對中國的侵略步伐，“華北事變”爆發。當華北危急，中日民族矛盾發展到一個高峰時，國民黨政權正加緊對長征途中紅軍的圍追堵截。大敵當前，在民族危急空前的時刻，中國共產黨提出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倡議。中共中央駐共產國際代表以中共中央名義發表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即八一宣言），《宣言》提出“應當停止內戰，以便集中一切國力（人力、物力、財力）去為抗日救國的神圣事業而奮斗”[3]。中國共產黨領導紅軍經過長征在陜北找到了根據地及落腳點后，面對新的形勢與任務，1935年12月27日，毛澤東在陜北瓦窯堡黨的活動分子會議上作《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報告，明確提出：“黨的基本的策略任務是什么呢？不是別的，就是建立廣泛的民族革命統一戰線。當著革命的形勢已經發生改變的時候，革命的策略，革命的領導方式，也必須跟著改變……我們一定不要關門主義，我們要的是置日本帝國主義和漢奸賣國賊的死命的民族革命統一戰線。”[2]152-155針對中國共產黨在將來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作用的問題，毛澤東進一步指出：“共產黨和紅軍不但現在充當著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發起人，而且在將來的抗日政府和抗日軍隊中必然要成為堅強的臺柱子，使日本帝國主義者和蔣介石對于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所使用的拆臺政策，不能達到最后的目的。”[2]157可見，此時中國共產黨在政治上已經成熟了起來，不僅能夠正確分析國內的形勢，而且自覺要成為抗日戰爭的“臺柱子”，并為建立和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而不懈努力。

在全國性的抗日戰爭爆發前，中國共產黨以對民族解放事業的無限忠誠，以敢于擔當的精神，全力以赴投入到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事業中來。1936年5月，毛澤東、朱德發出要求南京國民政府“停戰議和”、“一致抗日”的通電。9月1日，中共中央進一步改變政策，放棄“反蔣”的口號，提出了“逼蔣抗日”的方針。中國共產黨關于抗日的正確方針和積極行動，順應了全國人民要求抗日的形勢，對國民黨集團內部主張抗日的力量產生了重要影響。1936年12月12日，愛國將領張學良、楊虎城對蔣介石實行“兵諫”以促其抗日，發生了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西安事變”發生以后，中國共產黨告訴全黨：“捉蔣介石，為的是停止內戰一致抗日，放蔣介石，也是為的停止內戰一致抗日”[4]，周恩來等中國共產黨人積極奔走，促成了“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為最終實現國共第二次合作、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創造了前提條件。endprint

二、敵后抗戰的“核心和先鋒”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爆發，日本帝國主義開始全面侵略中國，中國軍隊奮起抵抗。次日，中國共產黨便通電全國，強調“只有全民族實行抗戰，才是我們的出路”，[5]343號召“全中國人民、政府和軍隊，團結起來，筑成民族統一戰線的堅固長城，抵抗日寇的侵略！國共兩黨親密合作抵抗日寇的新進攻？選驅逐日寇出中國！”[5]344，在民族大義面前，中國共產黨還致電蔣介石，表示“紅軍將士，咸愿在委員長領導之下，為國效命”[6]1，7月15日，中共代表將《中共中央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即《共赴國難宣言》）交給國民黨。9月22日，國民黨中央通訊社發表《中國共產黨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次日蔣介石發表談話，標志著以國共兩黨合作為基礎、以共同抗日為目標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正式形成。從中國共產黨積極促使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形成可以看出，中國共產黨在斗爭環境中日益成熟，已經成長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的重要力量，在全民族抗日戰爭開始以后，中國共產黨即將成為影響全國、影響整個抗日戰爭的發展進程的重要力量。

中國共產黨抗戰的力量來自于人民。早在全國性抗戰的前夜，毛澤東在1936年7月和美國記者斯諾的談話中就指出：“中國蘊藏著極其巨大的潛力，這些力量，在一個偉大的斗爭時期是能夠組織起來投到強大的抗日戰線上去的。”[7]毛澤東所說的這些力量就蘊藏在中國人民當中。1937年7月23日，毛澤東在《反對日本進攻的方針、辦法和前途》一文進一步提出：“民力與軍力相結合，將給日本帝國主義以致命的打擊。民族戰爭而不依靠人民大眾，毫無疑義將不能取得勝利。”[5]3471937年8月，洛川會議通過的《中國共產黨抗日救國十大綱領》，具體闡述了全面抗戰的基本主張，號召“全中國人民動員起來，武裝起來，參加抗戰，實行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有槍出槍，有知識出知識。”[5]355要求廣泛發動和武裝群眾，實行人民戰爭。毛澤東不僅明確指出“戰爭的偉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眾中”[5]511，而且提出“把日本侵略者置于我們數萬萬站起來了的人民之前，使它像一匹野牛沖入火陣，我們一聲喚也要把它嚇一大跳，這匹野牛非燒死不可。”[5]511-512對于這場全民族的抗日戰爭，毛澤東進行了全面的論述，在《論持久戰》中對抗日戰爭的性質、戰爭的進程、戰場的態勢、作戰的方針、作戰的形式、決定戰爭的力量、戰爭的前途等方面都進行了判斷，科學地指出：“抗日戰爭是持久戰，最后的勝利是中國的”。[5]515

全國性抗戰開始以后，中國共產黨緊緊扎根于人民中，從人民群眾中源源不斷地吸取力量。在抗戰之初，共產黨領導的軍隊只有八路軍和新四軍，這支黨領導的抗日武裝僅僅五萬余人且武器裝備非常落后，和國民黨軍隊相比較還很弱小，和日本帝國主義軍隊相比更是微不足道。但是中國共產黨實行的是人民戰爭，黨領導的軍隊是人民子弟兵，得到了人民特別是占中國絕大多數的農民的真心擁護和大力支持，其力量在不斷成長，在抗日戰爭中作用不可忽視。毛澤東指出：“軍隊必須和民眾打成一片，使軍隊在民眾眼睛中看成自己的軍隊，這個軍隊便天下無敵，個把日本帝國主義是不夠打的。”[5]512正是因為和人民打成一片，抗戰中共產黨領導的武裝力量發展迅速，由原來的微不足道成長為抗日戰爭的中堅力量，“成了中國抗日戰爭的主力軍”。[8]1039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武裝開赴敵后，擔負起敵后戰場的艱巨任務，和人民一起開始了艱苦卓絕的敵后抗日戰爭。1939年和1940年兩年間，華北地區的日軍出動千人以上對敵后根據地的大的“掃蕩”就有109次，使用總兵力達50萬以上。在朱德等人發給國民黨的電報中，朱德等人道：“敵后艱苦，具上所述，而子彈醫藥用品等件，尤為缺乏。職軍已十四個月未蒙發顆彈片藥，有一槍僅余四發五發子彈者，有一傷僅敷一次兩次藥物者，于是作戰時專憑肉搏，負傷則聽其自然。”[9]即使在這種極端困難的敵后環境中，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武裝仍堅持積極抗日。1940年7月5日，《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為抗戰三周年紀念對時局宣言》指出，“三年以來，八路軍新四軍進行了大小一萬余次的英勇戰斗，堅持了廣大敵后地區的抗戰，鉗制了全國百分之四十五至五十的敵人，而其處境則是最險惡的，其生活則是最困苦的，其彈藥則是最缺乏的。”[10]由上可以看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軍隊，生活雖最困苦，但是面對兇惡的民族敵人，感到最缺乏的不是生活用品，而是射向敵人的子彈。在國共合作的民族抗日統一戰線中，中國共產黨開辟的敵后戰場發揮了越來越發揮重要作用，“十八集團軍各部，在華北是起了敵后抗戰的核心與先鋒的作用，這在削弱敵軍軍力，配合正規戰，遲滯敵軍向內地進攻，爭取時間，準備轉入反攻，以及改造華北政治機構，動員與組織華北民眾等方面，都有偉大的意義。”[11]

三、抗日戰爭中的“中流砥柱”

1940年8月20日至1941年1月24日，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組織了105個團，發動了百團大戰，在敵后抗擊和鉗制住了大量日軍，有力支援了正面戰場，鼓舞了中國人民抗戰的斗志。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武裝力量的發展也越來越引起日本帝國主義的重視，日本帝國主義加緊了對敵后戰場的“掃蕩”。1941年和1942年兩年間，日軍對華北敵后根據地進行了5次“治安強化運動”，1941年出動兵力千人以上的“掃蕩”69次，萬人到7萬人的大“掃蕩”9次，1942年日軍出動千人以上的“掃蕩”77次，萬人至5萬人的大“掃蕩”15次[12]。日本帝國主義還對敵后抗日根據地實施毀滅性的“三光”政策，妄圖摧毀敵后抗日軍民的生存條件和抗戰意志。在強大的日本敵人面前，國民黨蔣介石集團卻加緊了對陜甘寧邊區的經濟封鎖和對共產黨領導的敵后武裝力量的軍事進攻。1939至1940年國民黨發動的第一次反共高潮被打退不久，1941年1月國民黨又制造了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新四軍軍部及所屬部隊除2000余人突圍外，其余6000余人大部犧牲，一部被俘[13]，國共聯合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遭受了重大損失。endprint

1941年和1942年是堅持敵后抗戰的嚴重困難時期。毛澤東曾說：“這一時期，我們曾經弄得幾乎沒有衣穿，沒有油吃，沒有紙，沒有菜，戰士沒有鞋襪，工作人員冬天沒有被蓋。……我們的困難真是大極了。”[8]892面對極大的困難，中國共產黨仍然努力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勇敢地面對困難，堅持抗戰。毛澤東指出：“抗日的第五年第六年，包含著這樣的情況，即接近著勝利，但又有極端的困難，也就是所謂的‘黎明前的黑暗的情況。”[8]880隨著抗日戰爭的發展，中國共產黨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軍隊以其堅韌和擔當越來越受到全國抗日人民的重視，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影響力也越來越大。皖南事變后，國民黨在正面戰場上又遭受一系列的軍事失敗，1941年5月中條山戰役國民黨遭到慘敗，此役被蔣介石稱為“抗戰史上最大之恥辱”。[14]對日本作戰的失敗和對共產黨抗日軍隊的進攻使國民黨蔣介石集團遭受輿論廣泛抨擊，日益陷入孤立和被動，而中國共產黨在得到國內外輿論普遍同情的同時，政治影響力明顯提高。

中國共產黨對于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內國共兩黨力量的變化、對于自身地位的上升是明確感知的。《中央一九四一年三月政治情報》明確指出：“這次國共斗爭是兩黨力量的一次檢閱，皖南事變引起了全國及全世界人士的注意，中國共產黨更加成了中國團結抗戰的重要因素，我黨的地位已經提高了。這次反共高潮的打退，在國內政治生活中，將產生嚴重的意義。他象征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內部階級力量對比的變動。”[15]同年5月14日，毛澤東給彭德懷的一封電報中鮮明指出：“國共地位將發生根本變化，我黨在抗戰中將日益占據領導地位。”[6]54十一天后，毛澤東為中共中央寫了《揭破遠東慕尼黑的陰謀》的黨內指示，明確指出：“共產黨領導的武力和民眾已成了抗日戰爭的中流砥柱。”[8]804-805到此時，中國共產黨對于自己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的地位、對于自己所領導的軍民在這場抗日民族戰爭的作用有了新的定位，即：中國共產黨及其所領導的軍隊和人民要像黃河激流中的砥柱山一樣，巍然屹立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無論如何，中國共產黨都要成為統一戰線堅定維護者、成為整個抗日民族戰爭的中流砥柱。

在對自己在抗日民族戰爭中的地位和作用有了清晰認識以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最忠實最勇敢的執行了抗戰任務，抗擊了半數以上的敵人，收復了廣大的失地，建立了敵后的許多抗日根據地。”[16]中國共產黨對于保衛祖國的神圣戰爭，是無限忠誠的，無論國際國內局勢如何發展，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團結、堅持抗戰，他們在艱苦環境中堅持抗戰，得到了國內外人民的尊敬，甚至連敵人也承認中國共產黨在抗戰中的力量和作用。1943年8月，周恩來指出：“我們八路軍新四軍在敵后，三年來沒有外來槍彈的補充，沒有外來糧服的供給，沒有外來醫藥器材的接濟，全憑人民和自力更生，終年打仗。八路軍新四軍……就連敵人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堅強最可怕的抗日力量。”[17]136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軍隊奮勇殺敵，“六年來全軍戰斗六萬三千次，第六周年平均每天作戰七十六次，殺傷敵偽軍六十三萬人，抗擊敵軍三十五萬人，占全部侵華敵軍總數的百分之五十八，抗擊偽軍五十六萬人，占全部偽軍的百分之九十。”[18]如此戰績、如此抗戰精神“使同盟國家認識了中共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及其抗日根據地，才是真正反攻日寇大陸心臟的力量和基地。”[17]137-138

四、中國人民的“中流砥柱”

隨著抗日戰爭發展到最后的階段，中國共產黨不僅是抗日民族戰爭的“中流砥柱”，而且日益成長為決定中國命運的重要力量。1943年8月《解放日報》發表《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的社論，指出：“中國的命運完全寄托在中國共產黨。如果中國共產黨沒了，或是失敗了，那中國的國家就無所寄托”。[19]擔負著如此重要任務的中國共產黨，其所領導的軍隊，作戰更加勇敢，戰果更加輝煌。周恩來在1944年演講中說：“在最近半年內，截止九月為止，中國正面戰場淪陷了十萬多方公里的土地，而我們敵后戰場卻從敵人手中收復了五萬方公里的土地。正面戰場丟棄了四千多萬的人口，而敵后戰場卻解放了四百多萬的人口。正面戰場丟掉了一百零三個城市，而敵后戰場卻又奪回了八個城市。正面戰場損失了幾十萬軍隊，而敵后戰場卻又擴大了十萬正規軍……這樣有功的抗日部隊和廣泛的人民政權，它已經是全中國人民解放旗幟和行動指標，沒有這個力量，中國就會亡。”[20]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人民戰爭的戰績，甚至可以從日寇方面反映出來，日本華北派遣軍司令部1943年的戰果報道：“敵大半為中共軍，……在本年度交戰的一萬五千次中，和中共的作戰占七成五。在交戰的二百萬敵軍中，半數以上都是中共軍。在我們所收容的十萬九千具敵遺尸中，中共軍也占半數。但與此相比較，在我們所收容的七萬四千俘虜中，中共軍所占的比率則只占一成五。這一方面暴露了重慶軍的劣弱性，同時也說明了中共交戰意識的昂揚。”[21]

1945年4月23日，中國共產黨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毛澤東在開幕詞中莊嚴宣告：“到了現在，我們黨已經成了中國人民抗日救國的重心，已經成了中國人民解放的重心，已經成了打敗侵略者、建設新中國的重心。中國的重心不在任何別的方面，而在我們方面。”[8]1027在七大政治報告——《論聯合政府》中，毛澤東更進一步指出：“沒有中國共產黨的努力，就沒有中國人民的中流砥柱，中國的獨立和解放是不可能的，中國的工業化和農業現代化也是不可能的。”[8]1098這時候，中國共產黨自覺承擔了實現中國獨立和解放以及中國的工業化、農業現代化的光榮使命。在全國抗戰即將勝利的時候，針對國民黨蔣介石集團要發動內戰的陰謀，毛澤東指出：“我黨所采取的方針是明確和一貫的，這就是堅決反對內戰，不贊內戰，要阻止內戰。”[22]1125在國民黨要求共產黨的軍隊在原地駐防待命，不允許接受敵偽軍的投降時，中國共產黨提出針鋒相對的措施，毛澤東指出：“究竟誰有權利接受日偽的投降呢？中國解放區的抗日軍隊……要是沒有這樣一個軍隊，中國絕無今天的局面！實在說，在中國境內，只有解放區抗日軍隊才能接受敵偽軍投降的權利。”[22]1139重慶談判后，毛澤東更加明顯地感受到全國廣大人民對中國共產黨的期望，1945年10月，他在延安干部會上的報告指出：“我們解放區的工作已經影響了全中國、全世界了。大后方的人民都希望和平，需要民主。我這次在重慶，就深深感受到廣大的人民熱烈支持我們，他們不滿意國民黨政府，把希望寄托在我們方面。”[22]1158endprint

抗日戰爭的歷史充分展示了中國共產黨是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利益的最堅強有力的捍衛者[23]，中國共產黨始終努力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這是抗日戰爭勝利的根本保證。中國共產黨及其所領導的軍民在抗日戰爭中的作用是隨著戰爭的進程而逐步發展的。在全國性抗戰開始前，中國共產黨首先是充當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發起人”，并決心要成為維護抗日統一戰線的“臺柱子”；全國性抗戰開始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武裝開赴敵后，成為了堅持敵后抗戰的“核心”和“先鋒”；在艱苦卓絕的敵后戰場，中國共產黨以其堅韌和敢于擔當，逐漸發展壯大為抗日戰爭的“中流砥柱”，最終成長成中國人民的“中流砥柱”。在抗戰結束前，越來越多的中國人把實現民族獨立、人民民主和國家富強的希望，寄托在共產黨的身上。周恩來說過：“不僅小資產階級，連民族資產階級也靠攏了我們。”[24]不僅中國人民這樣想，而且許多外國人，包括一些美國人也看到中國共產黨的力量。當時美國駐華使館的外交官員謝思偉、戴維斯等人在寫給美國國務院的報告曾經這樣敘述：“國民黨統治集團為了自私的目的而犧牲著中國的利益，而共產黨的政府和軍隊，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次受到有積極的廣大人民支持的政府和軍隊。”[25]據此，他們預言：“中國之命運不屬于將介石而屬于他們……共產黨人將成為最強有力的最有建設性的統一中國的力量。”[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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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董瑞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