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然
【摘要】:現代社會,美與性感已經成為社會對女性的贊美之詞。但是從女性主義的觀點來看這樣的贊美之下,隱含著對女性的性壓迫。這樣的性壓迫并不能完全怪罪于男人都是好色的,更應該反思男權社會是怎樣在大眾傳媒的推波助瀾之下形成外在動力的。最重要的是女性群體自身形成了這場性壓迫的內在動力,美、性感是在男性和女性的共同作用下形成的。
【關鍵詞】:美;男性;女性
對于大眾,提起男權社會對女性的壓迫,或許大家能想到的就是“裹小腳”、“貞潔牌坊”、“家養媳”等等這種耳熟能詳的封建傳統。我們所能直接感受到的性壓迫或許是一些與女性相關的禁忌或者是兩性行為的雙重標準。但是,我們往往忽略了現代社會,處于女性自身主動去迎合的一種性壓迫——對美、性感的追求。
這種對婦女的壓迫是無形的:一方面是男性文化在某種程度上把女性作為性的對象,并且以性為滿足男性自己的工具來壓迫女性;另一方面是很多女性對自己存在的感知依賴于男性的評價,女性自己心甘情愿付出代價來追求時尚所規定的美和性感。
具體說來,就是所謂的“美”、“性感”是以男性的視角為主要判斷依據的,男人作為欣賞者和裁定者的角色來談女人應該具備哪些要素才算得上美、性感,而與此同時要達到男人的這些標準,往往都是對女性身體的束縛實現的。比如:穿高跟鞋使女人看起來高挑;胸罩使女人看起來胸部挺拔;緊身衣使女性看起來有曲線美。甚至有不少女性抽脂減肥、割雙眼皮、墊硅膠胸……高挑、白皙、纖細、濃眉大眼成為了評判女性的外在標準。從內在來看,男人又大多青睞于溫柔、內斂、言聽計從、嬌滴滴的小女生,認為那才是女人應該具備的性格。問題是,這些標準是誰定呢?所有的男人眼光都一樣?
現實生活中如果跟男人討論過這種問題,或許不難發現大多數男人不過也是一種從眾心理去評判這些“美”,欣賞這些“美”、談論這些“美”。也就是說不一定每一個男人都想占有這樣的“美”,或者說大多數男人極有可能在選擇自己的終身伴侶之時有自己的各方面的權衡,美并不是唯一重要的標準。美只是一種男性的消費品。這種“從眾”的消費心理從何而來?
大眾傳媒日益豐富和占據我們生活重要地位的今天,觀眾的審美標準樹立與媒體塑造的“主角”有很大關系。大眾傳媒挑選什么樣的人能成為“主角”能成為劇情畫面的中心。因而,觀眾們也在腦海里去逐漸強化那個“主角”形象,并不斷分析那些主角具備的集體要素,這些要素逐漸的,或多或少的被套用在現實生活中的女性身上。這里的套用,不僅僅是男人在套用這些要素具體化他們對女性的審美標準,女性也會主動套用這些要素來取得男人的歡心和贊美。有人認為是大眾傳媒構建了女性漂亮與否,性感與否的標準。其實不然,大眾媒體不變的原則是觀眾要什么,就給什么,給觀眾符合他們口味的,大眾媒體就能盈利。因而,并不是大眾傳媒構建了、創造了女性美的標準,而是男權社會構建出來的,大眾媒體在其中的作用使不斷的復制,傳播。為了迎合消費者的口味,就會有不同的媒體對這些要素進行復制,進而久而久之,絕大多數的作品都自然而然的涵蓋了這些要素。男權社會構建和大眾傳媒復制相互作用,不斷鞏固和強化某一歷史時期女性美和性感的標準。
以上所提到的兩個方面是以美的名義對女性性壓迫的外力作用,以美的名義對女性性壓迫的內在作用力是女性群體自身。首先,在男權社會下,男性占有更多的社會資源和機會,雖然能力很強的、能夠參與男性競爭的女性也在逐漸增多。但是從總體上來看,“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的女性對男性的依附感依然存在,很多女性精心于換高跟鞋、塑身衣、整容很大程度上也是女為悅己者容。因而,從宏觀角度來看,女性習慣與男權社會文化的規訓,以男人青睞為自己獲取生活保障、物質保障的一種途徑。
其次,女為悅己者容,對于當代女性而言可能不僅僅是為了獲取物質保障才這樣做的。很多女人受過良好教育,自己本身也有能力有機會獲得自己需要的物質基礎,但是,她們依然對打扮成美麗、性感的女人趨之若鶩。甚至越是獲得了這些物質保障的女人,越是在意自己是否美麗,也越是懂的那些如何讓女性變美的知識和技巧。這可能是因為,再具有男性競爭優勢的女性也改變不了“女人是用來欣賞的”社會文化,并且作為女人自身也肯定這樣的文化。并且形成女人u女人之間的對比和競爭,看誰對男人更具有誘惑力,誰更能被消費,誰在男性市場的價值更好。她們通過男性給予她們的價值來確定她們的存在,來肯定她們的自身價值。她們把男性的眼光作為評判她們的社會認通感、社會認同度、自己的價值多少的唯一衡量指標。缺乏自我的肯定和其他的社會評價體系。
最后,就是女性群體內部將這些美、性感要素的擴大和傳播。廣大女性同胞會站在自己的臆測立場,認為男人喜歡電視上的那個“女主角”跟自己一樣熱烈。認為他們如我們一般喜歡女主角,以及女主角體現美與性感的那些要素。于是很多女人就比男性還熱衷于去分析具體哪些要素可以讓女人變得美麗和性感,進而更能具體的模范和有策略的實現那個想象的完美女性的形象。更有甚者,還把男人貼標簽式的分類,一副有跡可循的樣子猜測某種類型的男人喜歡某種類型的女人。然后再分析自身想要什么樣的男人,繼而朝著所謂適合自己的類型,向自己青睞的那型男生發起有策略的性吸引。這樣的女人還往往能成為女性群體中大家認為懂策略、有計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女人。
最為重要的是,正是這些成功吸引自己想要的男性類型的女人,她們在女性群體中充當著男權社會構建美的名義下的性壓迫的傳播者和保障這些文化施加在更多女人身上的執行者。她們往往在女性群體中對另一些不擅于去發現、挖掘、模仿的女人進行挖苦或好心勸告。首先是給予挖苦:“你這樣也算女人?”“不懂的愛惜自己(這里的愛惜主要指貼面膜、瘦身、美容、整形以努力接近那個美的標準)的女人活該找不到男人”“女人的聰明在于如何吸引男人”等等這些言論和觀念都會讓那些不那么“美“的女人不由的反省自己的逆境是不是就是因為不夠漂亮造成的。再者就是好心勸導并給予具體的指導,現在有很多專門分享瘦身、美體、美膚的微信公眾號、免費的美膚、化妝、瘦身交流視頻課。并有很多言論鼓勵努力所有女人都要變美才是是實現最好的自己,以“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激勵著萬千女人的心,使得減肥成為女性的終身行業。
隨著物質生活水平的提高,女性花費在護膚品、化妝品、包、鞋這些物件上的錢占女性消費的比重不斷增高。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的價格可能遠遠高于其價值,款式、品牌、設計這些附加價值成為女性沉重的經濟壓力。她們更多的不是在為這些物品的價值買單,而是在買這些抽象的附加價值,是一種符號性消費。于此同時,她們花錢買這些東西,甚至節食在自己身上開刀子,都是為了換取男性對她們的關注以及為了得到她們而付出更高的代價。其實,她們也就逐漸的淪為一種被男性消費品,美、性感更多的也是如商品的附加價值一樣的符號性消費。女性這樣的被消費實則是男性對女性的一種性壓迫形式。之所以沒有被女性發現是一種性壓迫是因為在這場性壓迫中除了男性作為外力外,女性才是內在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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