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過敏還是“關系”過敏？

文_顧 駿（上海大學）

化學過敏還是“關系”過敏？

文_顧 駿（上海大學）

5月19日，上海有一小學生的家長投書媒體，稱有多位學生出現發燒、出鼻血甚至哮喘的病癥，疑與學校裝修有關，而在記者采訪時，校方卻大呼委屈，因為教室墻面上剛剛上了膩子，連底漆都還沒上，何來空氣污染？雖然后來經過第三方檢測，空氣沒有問題，但裝修一事已經被推遲到暑假進行。

學生身體不適到底由什么原因造成，不是這里所關心的，因為無論哪家檢測機構提供的報告，都不一定能證明什么。即便檢測的指標都沒有問題，仍有可能是未曾檢測的指標項里有問題，在科學永遠只是相對真理的情況下，懷疑理應繼續。

需要討論的是，現在學校的一舉一動都在家長巨細無遺的洞察下，是否以后一切決策都應該甚至必須經過全體家長的票決，而且還必須得到100%的贊同票，否則只要有一位家長提出“合理懷疑”，任何舉動都可能因為被投訴而隨時中止？這里無意影射這位家長是無理取鬧，關心自己孩子沒錯，關心全班孩子更沒錯，只是學校不負責任是一方面，造成了孩子健康受損，但另一方面也確實有家長過于敏感。在讓辦學者動輒得咎、難以為繼的情況下，如何創造出一種合理的機制，讓雙方既能相互監督，又能彼此信任，而不是頻頻發生無謂的爭執，還得不出最后的解決方案呢？

其實，教育和醫療一樣，也屬于“信息不對稱”行業，學校對學生及其學習能力的了解往往甚于家長。把孩子交給學校，是家長無可選擇的選擇，除非在家自己授課。因為信息不對稱，所以家長對學校的一舉一動高度敏感甚至過度敏感，孩子在生理上未必過敏，家長在心理上早已過敏，所以才會顧不上跟學校交涉，就徑直投書媒體，大有不把事情搞大誓不罷休之決心。其對學校的不信任已經超出涂料安全性的范圍，切入到了校方乃至主管部門公信力的范圍。

師生或家校不對稱關系是不可能根本改變的，能改變的只有在這一關系中嵌入第三方，要么由主管部門在事關學生安全的重大場合，加大監管力度，不給學校損及學生利益的機會，要么指定專業機構，對學校行為進行事先把關，從技術上確保不會產生對學生不利的后果。當然類似的監管機制越多，辦學效率越低，辦學成本越高，最后必定通過有形無形的方式，影響到學生的學習效果和家庭的教育支出。

安全從來都是需要成本的，誠信也從來都能降低成本，但在信任缺失的情況下，為確保安全的交易成本只會有增無減。這條早已在一般商品的市場上得到無數次證明的原理，現在正在醫療和教育領域內得到一次又一次的證明，而且不像有收斂的趨勢，真讓人徒喚奈何！

責任編輯/李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