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
摘 要:東北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相對豐富,但對其保護、傳播和發展尚處于起步期,在傳統媒體與新媒體融合趨勢下,加大數字化傳播的廣度和深度是增強傳播效果的有效路徑。本文從基于數字化傳播的技術層、實現多元傳播的媒介層、打造產業閉環的產品層三個方面,對開展東北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傳播的技術支撐、媒介呈現和產業鏈條進行深入思考,力圖建構文化共同體,通過民族文化的傳播講好中國故事。
關鍵詞:非物質文化遺產;少數民族;數字化;傳播;融合
中圖分類號:G12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6)04-0153-02
作為多民族“文化共同體”,少數民族文化在整個中國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給予民族文化價值的應有之義是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方面之一。20世紀90年代以來,少數民族傳統文化不斷流失、消亡和變化,文化主體的遷移和文化生態的改變,使其遭遇了嚴重的生存危機。針對少數民族文化的語言和非語言符號共同構筑起瑰麗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國內學者在人類學、傳播學、社會學、民俗學等不同領域進行了觀照和研究,深化其文化特質和重要價值作為博大精深的中國傳統文化中不可或缺的文化基因。
基于此,對于民族文化的傳承與保護,對于“文化共同體”的建構,乃至文化的對外傳播和文化認同,都在于我們要肯定并傳播這些文化的“根脈”。東北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擁有豐厚的精神文化圖景,如赫哲族樹皮掛藝“薩滿舞”“河燈藝術節”“伊瑪堪說唱音樂”、錫伯族的西遷節等等,都已經被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不過近幾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播伴隨技術和媒介的變遷以及“互聯網+”的時代動因,面臨著進一步的挑戰,對東北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傳承與發展成為我們要解決的重要課題。
一、技術層:基于數字化傳播平臺
現階段,數字化轉型已經在諸多行業進行了探索與實踐,數字、文字、圖像、語音,包括虛擬現實、可視世界的各種信息等,通過采樣定理都可以用0和l來表示。在新媒體時代下,運用數字化技術傳播民族文化已然是媒介歷史發展的自然選擇,數字化技術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所帶來的技術層面的傳播效應和影響力,可以打破地域、媒介、時空的阻礙,消減了東北少數民族文化傳播以及非遺文化傳播邊緣化的消極因素。
從類型上,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傳播的技術大體可以劃分為采集、整理、展示等不同的類型。
數字化采集技術,通常包括數字影像、圖片、音頻的采集。借助數字攝影、攝像和數字錄音技術的優勢十分明顯,首先,傳輸影像速度遠快于攝影等傳統方式;其次,對影像、音頻的后期編輯可以去粗取精,提高時效和品質;再次,提供了長久保存的可能性,而且不需要相紙、錄像帶和磁帶等存儲介質,降低了成本。目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播及保護中的數字攝影、攝像和數字錄音技術運用已非常普遍。
數字化整理技術,將采集的素材進行制作和演示。比如,數字化故事編排與講述技術、數字化舞蹈編排與聲音驅動技術、數字動畫的運用。針對東北少數民族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中的音樂、故事等口頭符號設置虛擬環境,如虛擬音樂廳、劇場等,可以自動對音樂、故事進行編排和導演,還可以根據劇情參與虛擬導演的過程之中;針對薩滿舞等舞蹈類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可以在少數民資地區對舞蹈的動作、聲音等進行數字化采集,然后建立相應的動作庫和音頻庫,再通過編程開發出智能舞蹈編排系統;針對東北魚皮藝術等可以數字動畫進行還原,將其發展過程、制作流程、工作原理等以動態效果進行演示。
數字化展示技術多指網站、數據庫、數字圖書館、數字博物館、APP等利用網絡數字化技術進行展示傳播的技術方式,現如今,少數民族的各類數據庫建設逐步推進,但是東北地區少數民族對于展示技術及平臺的應用尚處于起步階段。如中國國家博物館、北京故宮博物院的網站建設和APP應用平臺已初具規模,另外由故宮博物院和IBM合作開發的“超越時空的紫禁城”,是國內首個運用虛擬現實技術在互聯網上展示著名文化遺產和再現文化歷史的虛擬世界。它用高分辨率、精細的3D建模技術虛擬出宮殿建筑、文物和人物,并設計了6條觀眾游覽路線。清王朝的宮殿建筑、歷史文物、古代人物和皇家生活場景在細節和制作都得到了精細展現,“游客”不僅能游覽故宮建筑和陳設,觀看古代帝王家族的生活場景,還可以在虛擬故宮中設定自己的虛擬身份,跟隨虛擬導游進行游覽,參與昔日的射箭、斗蟋蟀、圍棋等文化活動,參觀一些皇家活動場景。
可見,數字化技術是非物質文化遺產進行新媒體傳播的重要技術手段和支撐,不僅帶來了受眾的高度互動,使受眾在良好的交互性體驗中感受文化的魅力與風貌,同時受眾的反饋機制功能也得以發揮,尤其在參與創作、推廣傳播方面。
二、媒介層:選擇多元的傳播路徑
2014年,傳統媒體與新媒體的融合的主題從政府綱領進入到公共領域,成為當下媒體轉型的趨勢。一般來說,傳統媒體指報紙、雜志、電視、廣播等,傳統媒體的社會公信力和傳播力在新媒體的沖擊之下逐漸式微,正如美國著名新聞人菲利普·邁耶早在寫作《正在消失的報紙》中,描繪報紙逐漸消亡的過程,并預言不久報紙即將消亡。現如今,數字雜志、數字報紙、數字廣播、網絡、桌面視窗、數字電視、數字電影、移動電視等作為新媒體中已經進入了人們的日常生活,人們對于新的傳播媒介逐漸形成了慣性和依賴。對于東北民族文化非遺傳播來說,這一趨勢使我們清晰地認識到新媒體帶來的發展動力與傳播契機。
新媒體是建立在數字技術處理信息基礎之上的數字化媒體,具有交互、即時、延展和融合的新特征與新優勢而日益成為媒體發展的一種高級形式,特別是在新媒體環境中傳者和受者的角色不再固化,以傳受合一的體驗更便捷地進行信息的生產與傳播,同時整合了大眾、組織以及人際傳播的功能。現階段東北地區的媒介融合速度尚緩,網絡融合能力滯后,雖然東北地區也進行了有益的嘗試,比如2015年1月,赫哲族伊瑪堪皮影戲《西溫莫日根》在哈爾濱首演成功,該劇將兩項世界文化遺產——赫哲族伊瑪堪說唱與皮影戲相結合,講述了主人公西溫莫日根歷經苦難,帶領鄉親們最終重建家園的故事,這種原汁原味的藝術形式的確可以再現非遺的魅力與樣態,但若要在信息社會加速東北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播速度與廣度的話,新媒體的傳播優勢要遠超于此。
例如,2006年建立的中國藤網站是由美國俄勒岡大學和中佛羅里達大學共同開發文化遺產傳播項目,以互動社交媒體為平臺,對中國的民間傳統手工藝、禮儀習俗等內容進行記錄和傳播。這一網站的設計中增加了交互功能,任何人都可以上傳自己所了解的中國民俗和感興趣的非遺文化。通過登錄網站人們可以詳細地近距離了解中國文化遺產的概況、藝術家的成長經歷、工作過程的視頻和圖像、文化。
因而,東北少數民族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播要積極借助互聯網網站、數字報刊、移動電視等,一方面不斷通過大眾媒介加強媒介的議程設置功能,正如美國傳播學家麥庫姆斯和肖所假設的,傳媒給予的關注越多,公眾對該問題的重視程度也就越高。在新媒體日益占據主流位置的時代背景之下,這一功能沒有弱化,反而在微博、微信、客戶端等媒介平臺上進一步加強,通過推送等功能引發公眾關注,使其強化點成為社會與輿論的話題,比較有效的方式可以利用網站新聞等板塊的設計、微信公眾平臺的推送、微博的信息更新,推進新媒體平臺的傳者與受者的交互性。
另一方面要利用微傳播的形式,包括數字化博物館APP、微博、微信等典型傳播手段。近兩年作為第五媒體雛形的手機媒體日益成為人們交流、互動的媒介平臺,除兩微一端的發展,社交元素的價值不斷提升,APP呈現井噴之勢,如何利用APP進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播是亟待開發和研究的重點,比如全國首個非物質文化遺產APP項目《廣東省非物質文化遺產電子地圖》(手機版)已經正式上線,而具有東北少數民族地區特色的項目鮮有出現,這對于東北少數民族非遺的傳播具有相當的借鑒意義,同樣也需要政府、專家、民眾形成多方的合力。
三、產品層:打造非遺文化的產業鏈條
東北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包含甚廣,其中口頭傳說和表述(包括作為無形文化遺產媒介的語言)、表演藝術、社會風俗、禮儀、節慶等,各民族特色不一,因此,要綜合打造以建構文化共同體為核心,以東北非遺文化宣傳為起點的產業鏈條,注重其帶來的經濟價值,尤其是對于民族地區的經濟發展的積極意義;同時,這一過程中打造的產品需要還原民族文化的獨特本質,需要確定其在東北整體文化傳播中的角色,做好文化的記錄者、解讀者和傳播者,在協同社會發展的基礎上,進行民族文化的傳播。因為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民族歷史的“敘述”,東北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中豐富的語言文化、說唱、文化形態等是建構民族想象和推廣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
文化產業的發展將成為我國經濟支柱性的產業,是“十三五”時期我國培育新型文化業態,擴大和引導文化消費的重要平臺。要改變東北少數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播的瓶頸,贏得產業化生機,就需要在打造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數字化產品上下功夫,即通過對東北少數民族的相關民族文化“產品”進行數字化包裝,再輔以民族文化的各種元素,使其以現代、精品的新形式和新面貌呈現給受眾,加大東北少數民族的文化傳承和傳播的歷時性和共時性。
在視覺文化占據主導的時代,多媒體產品綜合開發,特別是制作、開發與推廣具有民族特色以及東北少數民族地域文化的視聽產品,是產業鏈條的重中之重。一般來說,視聽媒體是多種傳播形式復合的媒體形式。從傳播形態上看,新的傳播技術可以綜合、協同傳統大眾媒體的類型和功能,最大化的顯現內容需求;視聽媒體既能進行文字的傳播,還兼具視頻和聲音的傳播,更便捷的是,視聽媒體還能把文字、視頻、聲音存儲下來,供受眾在自己方便的時間進行消費,而生產出的視聽產品具體應包括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物質化及服務化的產品。
在進行視聽產品生產和傳播的同時,也要注意到盲從性復制使“非遺”的可解讀性遭到破壞,無法形成保護性開發的問題,應從歷史遺留下來的文化遺產上辨識、解讀出它的歷史年輪、演變規律,尤其是內在的精神蘊涵。非物質文化遺產蘊涵著一個民族傳統文化最深厚的根源,保留著形成該民族特有的思維方式、心理圖騰和價值觀念。在挖掘、開發、保護時,要格外重視其精神觀念,即人和文化的關系,使得所繼承和傳播的遺產具有真正的歷史文化價值,而不是表現外在的文化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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