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國際化的路徑分析

陸月娟

摘 要：隨著中國經濟總量越來越大，人民幣國際化成為了必然趨勢。至于如何才能實現人民幣的國際化，需要對人民幣國際化的路徑進行分析。大致說來，人民幣國際化大致需要4個步驟：（1）人民幣國際貿易結算的再拓展；（2）推進人民幣在資本項目之下的可自由兌換；（3）發展合適的離岸金融市場；（4）培育國際性的、甚至是全球性的國際金融中心。

關鍵詞：人民幣；國際化；路徑

中圖分類號：F832.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6）05-0150-02

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飛速發展，如今已經成為一個中等收入的國家，經濟總量為世界第二，世界貿易總量為世界第一。隨著中國經濟發展越來越深入地融入到世界經濟之中，其人民幣國際化則成為必然趨勢。

一、何為人民幣國際化

所謂人民幣國際化有兩種含義，一種是指進程，另一種是指狀態。所謂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是指人民幣超越國界，在國外流通，成為世界上普遍認可的用來進行計價、結算、儲備貨幣的過程。人民幣國際化就是人民幣已經成為世界貨幣。當然，這兩種含義是一體兩面。所以我們需要區分這種區別，例如，人民幣在國外流通（這只是一種進程），不代表人民幣國際化了（這是一種狀態）。

要達到人民國際化，應該滿足三個標準：第一，人民幣在國外、境外有一定程度的流通度。說的直白些，就是國外、境外企業、單位、個人使用人民幣來進行支付、儲蓄等要達到一定的量。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即以人民幣計價單位的金融產品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占有重要的比例，也就是以人民幣為計價單位的金融產品成為國際金融市場上各主要金融機構（中央銀行、商業銀行、投資銀行等）的投資工具。第三，在國際貿易交易中，以人民幣進行結算的交易要達到相當大的比重。那么，要如何做才能使人民幣真正國際化呢？為此，需要有一個實施步驟，即路線圖。

二、人民幣國際化的路徑

（一）人民幣國際貿易結算的再擴展

自從20世紀90年代以來，我國就開始推進與有關鄰國的合作，在兩國邊境貿易中使用人民幣進行結算。到現在為止，已經與越南、蒙古、老撾、尼泊爾、俄羅斯、吉爾吉斯、朝鮮和哈薩克斯坦等8個國家的中央銀行簽署了有關邊境貿易中使用本國貨幣進行結算的協定。現在已經取得了良好的基礎。

隨著我國經濟持續健康發展和對外開放程度的不斷提高，我國不僅與周邊國家和地區的貿易量增大，同時與世界上其他國家的貿易量也逐漸增加，這就為中國與世界上其他國家貿易時進行人民幣結算創造了良好的條件，因此，我們應該穩步地推進雙邊貿易交易中的人民幣結算工作。

其基本路徑是，首先從與中國的經貿往來密切的周遍國家開始，人民幣需求量大，交易頻率較高；其次，與世界上其他國家中較少政治考量的、但又與雙邊貿易頻次較高的國家推進雙邊貿易的人民幣結算；再次，就是推進與較少政治因素關涉的大國進行雙邊貿易的人民幣貿易結算。

（二）推進資本項目下人民幣自由兌換

所謂貨幣的自由兌換，是指貨幣的持有者可以為了任何目的而將所持有的貨幣按照市場匯價交易另一種貨幣的權利。那么，人民幣的自由兌換，就是指人民幣的持有者可以不管目的，而將手中持有的人民幣與另外一個國家的貨幣，按照市場價格進行自由交易。

一般說來，貨幣兌換的種類有三種：第一，完全不可兌換。第二，在經常項目之下進行的自由兌換。第三，是在經常項目和資本項目之下進行的自由兌換。實際上，第一種與貨幣兌換無關。第二種是對自由兌換有一定的限制，主要是限于貿易、個人工資的跨國支付等，而不允許個人、企業自由地進行跨國投資及買賣個人資產、股票等。因此，為了資金能夠得到更加合理、高效的配置，需要進一步開放，即在經常項目開放的同時，也開放資本項目下的兌換。

為了推進我國人民幣在資本項目下自由兌換，需要解決好我們自身經濟的問題，即夯實基礎，才能使自由兌換得以順利開展。這大致需要以下幾個方面的建設。

1.健全和完善人民幣的匯率、利率形成機制。在當前我國，人民幣匯率水平的變化與市場不同步，不能完全反映出外匯市場上的均衡。且國家對市場經濟的主體企業、個人持有外匯有著相當嚴格的規定，決定人民幣匯率的外匯頭寸的主支權主要掌握在國有商業銀行手中，使得人民幣匯率彈性較小，因而需要漸漸改進，以促進市場完善。另外，必須要對人民幣的利率控制漸漸放開。根據金融學的一般常識，匯率與利率是緊密關聯的，利率形成機制的市場化是匯率市場決定機制形成的前提。因此，為了實現人民幣國際化，首先得實現人民幣在資本項目下的自由兌換，而資本項目的自由兌換又需要人民幣的匯率機制和利率機制的市場化。

2.完善國內金融市場。因為人民幣國際化的前提是人民幣的匯率和利率市場化，要使人民幣的匯率和利率市場化，自然需要有一個健全、健康的國內金融環境。但當前中國金融市場結構還欠發達，機制還欠完善，國內金融市場的發展還不成熟，金融機構類型單一。例如，現在商業銀行的業務主要在存款和貸款上，還有就是為一個新的金融機構代售一些產品而收取傭金，其業務不像西方發達國家那樣可以實現多元化，銀行除了存款、貸款業務之外，還有保險業務、證券業務等。此外，就是壟斷性較強，即金融產品開發不夠，衍生產品較少，交易量較小，還不能完全滿足民眾的需求。另外，資本項目下的貨幣自由兌換，就會有短期資本涌入國內，“短期流動的資本，一般是進入流動性較強及有投機性質的股票市場和房地產市場，由于不投入實體經濟，對生產力水平的提高沒有太大幫助，而且，流入到股票市場和房地產市場容易催生股市和房地產泡沫。”①因此，當前刻不容緩的任務就是要建立起一個能夠經受得住國際短期資本沖擊、運轉良好的國內金融市場。

（三）發展合適的離岸金融市場

所謂離岸金融市場（offshore finance market），是指為金融機構、企業，但不包括居民個人，提供境外資金借貸、投資、貿易結算、黃金買賣、保險服務、證券交易、衍生產品等金融服務的一種國際金融市場。

離岸金融市場自身具有以下兩個特點：一是不受所在國的政府當局管控，也不受當地的經濟法規約束，具有“完美市場”的特點。二是市場規模巨大、資金容量巨大、與全球金融市場聯系緊密。因此，離岸金融市場能夠反映出市場上資本的供給和需求情況，從而使得利率和匯率的決定完全由市場決定。

所以，人民幣國際化路徑中的重要一環就是離岸金融市場的建設。離岸金融市場建設對人民幣的國際化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首先，離岸金融市場建設有利于市場機制的完善。離岸金融市場作為一個起決定性作用的市場，可以為國內金融市場的發展起到示范作用，引導、影響金融企業行為，促進中國的利率、匯率完全市場化，為人民幣的資本賬戶自由可兌換創造有利的市場條件。其次，離岸金融市場的發展可以為國際金融市場提供更大量的人民幣。所謂人民幣國際化，其中的含義就包括人民幣能夠作為第三方使用的貨幣，即非中國市場行為主體在進行交易時進行的貨幣，這就要求在國際金融市場上需要大量的人民幣貨幣。但當前國際市場的人民幣主要是貿易渠道獲得的，體量較小，不利于人民幣的國際化。而通過離岸金融市場的建設，就可以在離岸市場上使用發行人民幣債券、放寬人民幣的兌換限額、提供人民幣貸款等一系列手段，這樣就擴大了人民幣的對外輸出渠道，可以有效地解決人民幣輸出規模過小的問題。因為，離岸金融市場具有放大器效應，可以通過乘數效應使得市場獲得數倍、甚至數十倍于原來的人民幣計價產品，從而為人民幣的國際化提供更堅實的基礎。最后，離岸金融市場可以提升人民幣的國際聲譽。隨著人民幣在境外的沉淀越來越多，國際社會自然會對人民幣的金融服務需求也相應地增加，希望獲得高質量的貨幣兌換、支付結算、貿易融資、風險管控、衍生產品等服務。但當前中國的金融市場還沒有完全開放，自然其金融產品提供就比較單一、金融服務難以滿足市場的需要。所以，這時離岸金融市場正好填補這樣一個空缺，讓境外人民幣資產的持有人、以人民幣計價的金融產品的客戶對人民幣保持信心，從而為海外人民幣持有者提供更大的增值空間，也有利于國際市場對人民幣的使用。

（四）培育國際化的金融中心

所謂國際化的金融中心（international finance center），是指集中了大量金融機構、企業和相關的服務行業，主要集中國際資本借貸、債券發放、外匯交易、衍生產品的開發、保險等金融服務的城市和地區。隨著中國成為世界的第二大經濟體，在其巨大的經濟總量上和潛在的巨大金融總量的支撐下，中國應該逐漸培育起一個具有全球影響力的重要國際金融中心，或者是具有全球性的國際金融中心。因為建立全球性的國際金融中心是人民幣國際化的重要步驟。當然，人民幣國際化也會有利地促進中國全球性的國際金融中心建設，正如習近平同志所說的是“鳥之兩翼，車之兩輪”。②

那么，人民幣國際化與全球性金融市場兩者的關系應該是相互促進的。其中，人民幣國際化是為中國全球性金融中心的建設提供了重要的機遇和潛在的壓力、動力，而全球性金融中心則為推動人民幣的國際化提供了重要的平臺和渠道。人民幣的國際化其具體的路徑和步驟體現在：先區域化，后國際化。而全球性金融中心的建設步驟則是：先區域化，再跨境化，最后全球化。通過兩個步驟的比較，我們可以發現，全球金融中心建設的歷程更長。其原因不難理解，因為人民幣國際化需要一個較高的平臺，而全球性金融中心的第一步建設就是為了搭建起這樣一個平臺。此外，構建強大的、高效的跨境人民幣金融循環，是實現人民幣國際化的必然要求，而建設全球性金融中心的第二階段，即區域性金融中心，則可為人民幣的跨境循環搭建起一個橋梁。總之，全球性金融中心的建設可以為人民幣的區域化、國際化提供必要的金融市場和基礎設施條件，而人民幣國際化可以支持前者進行各項金融創新。

隨著中國經濟總量的擴大，人民幣國際化已經成為一種必然趨勢，但是，人民幣國際化到底該用什么樣的形式展開，是一個值得深入思考的問題。常常有人說，人民幣首先應該先跨境化，再區域化，最后國際化。這樣的說法無異于說出了一種常識，因此，人民幣國際化應該是有一個科學的、可操作性的路徑。其路徑大概是：（1）人民幣國際貿易結算的再拓展；（2）推進人民幣在資本項目之下的可自由兌換；（3）發展合適的離岸金融市場；（4）培育國際性的、甚至是全球性的國際金融中心。

[責任編輯 張宇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