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密歐”不是羅密歐

何雨婷

近日，一個膾炙人口的愛情故事又一次在上海戲劇學院端鈞劇場上演。不過，這一次的故事，卻和以往不太一樣。作為紀念莎士比亞逝世四百周年“上戲有戲”莎劇演出季中唯一的原創劇目，《“羅密歐”與“朱麗葉”》在幾個世紀之后的舞臺上，講述著與莎翁有關，卻截然不同的故事。

女孩出生在保守的“沒落貴族”家庭，靠未婚夫的資助來維持生計，父親和未婚夫把他們住的房間租給拍攝電影版《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劇組，女孩瞞著父親去劇組擔當朱麗葉的替身，與劇組的美工、羅密歐的替身一見鐘情。這一份甜蜜的愛情，結局和《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殊途同歸……舞臺上，兩個羅密歐、兩個朱麗葉穿著一樣的服裝，四個人的對話交織，看似錯亂交雜實則節奏分明，夢幻與現實結合，電影與舞臺呼應，構建出一曲動人的和弦，頗具電影《莎翁情史》的味道。演員羅密歐從陽臺溜進了朱麗葉的房間，劇組的美工從陽臺爬進了女孩的房間，兩出“陽臺會”相互映襯。

該劇由上戲表演教師曹品編劇、上戲博士生楊倔鰻執導，主創如此設置“戲中戲”的結構，是為了引發觀眾的真實感和同理心。羅密歐，換了一個名字仍然是羅密歐；玫瑰花，不稱作玫瑰也仍舊芬芳；莎士比亞的戲劇無論用怎樣的形式編織，只要“魂”還在，就都有現實意義和讓人感同身受的魅力。

對經典進行重述與解構，勢必會引起爭議。對此該劇的主創人員表示，他們重新詮釋莎士比亞的故事，并不是為了超越經典，而是在于突破形式找到故事和現代的連接點、展示年輕一代戲劇人積極的創造精神。

在觀劇過程中觀眾席上笑聲不斷，一些現代化的臺詞讓這部劇變得非常幽默、有趣。演員Patrick的表演充滿了喜劇效果，永遠在照鏡子的娘娘腔男演員每次出場都會贏得掌聲一片。該劇還很擅長運用誤會與巧合抖包袱，整個劇有笑點、有懸念。然而，當你沉浸在引人入勝的劇情中，還期待發生一些什么時，演出卻戛然而止，不免讓人意猶未盡。或許，這是導演想要留給觀眾的遐想與余味吧。當演出接近尾聲，拍攝電影《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劇組終于殺青，劇中的電影導演拋出了大家一直想問的問題——羅密歐與朱麗葉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呢？而場工的回答則頗具諷刺現實的戲謔味道，“別糾結，就一活兒”。

這部劇的改編有新意，然而，在改編中卻似乎流失了什么。原著中兩個家族的世仇矛盾不見了，變成了一個有著未婚夫的富家女愛上了窮畫家的故事，有點像“莎士比亞版的泰坦尼克號”。在“接地氣”的同時，不免有把經典作品變成白領話劇之嫌。但無論如何，作為一部學生作品，他們的大膽嘗試在詮釋莎劇的歷史上又注入了新鮮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