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春天

葉浩宇

你可曾見過水中的春天？是那種清澈見底的、江南水中的春天。

這里的春天不像北方：冰雪消融，泉水叮咚，只有水聲潺潺，沒有生機盎然；水中的春天，應該是與大地上不同的光景，沒有淅瀝小雨刺透冬天，沒有驚雷炸響叫醒一切生命；它有的是上游帶下的一陣暖流喚醒了魚兒，有的是魚苗鉆出卵沖出了冬天。水中的春天是被生靈喚醒的。

水草挺起了彎下一個冬天的腰，套回了久置一個冬天的綠衣，在那陣陣暖流下搖搖身軀；魚苗從水底石間游出到水面，感受第一縷春天的陽光和微風，它們歡快地吐出氣泡，擺尾時泛出的漣漪，正將水中的春天推到最高潮。

水中的春天沒有雨聲淅瀝，但有泉水流動的“嘩嘩”聲。水中的春天沒有潔白的云朵、蔚藍的天空，但有層次分明的，藍的、綠的、透明的水在各自不同的層次中流動；水中的春天沒有鶯啼燕舞，但有蛙鳴魚泳；水中的春天沒有鹿啼歡愉，但有蟹螯鏗鏘。水中的春天，雖不及陸地上的春天百花繁盛，但自有它的生意盎然。

水中的春天還是持久的。待到陸地上繁花落盡，蟬鳴漸起時，水中的春天依然在溫暖而不燥熱中保留。它為何不離去呢？應該是那些大魚將夏運上了河面吧。水中的春天依舊，陸地上的春卻早已散去了，原本溫暖的水變得清涼，可魚蝦還是呆呆地處在水中的溫暖春天。

終于在不久之后，漁船拖著漁網駛過水面，網走了春天的安逸與溫和，魚蝦終于活潑起來，機靈地躲避漁網，將水中的春天遠遠地丟在尾后。

學校：浙江省樂清中學；導師：黃 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