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是童年的活玩具。
說一趣事,去年夏天和詩人蘇姑娘在黃山寫作,早上開門,差點踩中檻邊大蟲,蟲子之大之丑之怪,雖我見多識廣,也頓覺魂飛魄散。昆蟲是女詩人的天敵,她當即嚇哭,跑得遠遠的,想起來便茶飯不進。我好奇心重,湊近去看那從沒見過的怪物,身體比蟑螂大幾倍,圓潤肥厚,頭頂一只怪角,泛著惡心的油光。服務員輕松地捏走它,笑城里人膽子小,玩蟲子長大的我不覺有點羞愧。
沒見過iPad、電子游戲、小汽車、布娃娃、朱古力的童年,如果還沒有昆蟲可玩,智力、想象力和生活趣味都會大打折扣。昆蟲是聰明的。小時候總恨蟬棲高枝,不能伸手可捉;恨蜻蜓近在咫尺,仿佛唾手可得,其實很難逮到。它們很會捉弄人。
現在鄉下的蟬和蜻蜓都少了吧,即便有,蟬也不用再棲高枝,蜻蜓也許帶著病菌,鄉下的手機和電腦已經普遍,童年另有內容,它們不再重要。人和自然的關系變得冷漠麻木,拜金風俗已經深刻影響孩子。
世界的確在改變,卻不是我希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