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岡山時期毛澤東“洗黨”的緣起與實踐探析

王文彥

【摘 要】井岡山九月“洗黨”是毛澤東在1928年9月因井岡山根據地受到嚴峻挑戰為確保紅旗不倒的背景下，力圖增強黨的純潔性、先進性和革命性，初步探索的一次局部性的整黨運動。九月“洗黨”通過確立“洗黨”的原則和對象、明確黨員標準、重新登記黨員等舉措，初步成功地應對了“八月失敗”后的困境，肅清黨內投機主義分子的危害，糾正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在黨內的影響，純潔了黨的組織，提升了黨的凝聚力和戰斗力，初步形成了整黨的思想與方法。

【關鍵詞】毛澤東；八月失??；九月“洗黨”；非無產階級思想

【中圖分類號】D264；K26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2-3570（2016）-09-047-06

如何增強黨的純潔性、先進性和革命性是我黨在創建后長期面臨的一個課題，關系到黨的生死存亡。因建黨初期理論的不足、組織制度的不完善和大革命的失敗，為確保井岡山根據地的紅旗不倒，毛澤東于1928年提出“九月以后，厲行洗黨”①，開啟了我黨歷史上的第一次整黨運動。

一、井岡山九月“洗黨”的緣起

毛澤東在1927年10月經“茅坪安家”成功創建了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將中國革命的重心從城市轉移到農村，開辟出一條工農武裝割據——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新式民主革命道路，并認識到長期被敵人分割包圍的農村根據地要能夠堅持并發展壯大就必須“有很好的黨”，“共產黨組織的有力量和它的政策不錯誤”②，但隨著形勢的轉變，邊界黨組織及黨員發展出現了有別以往的新情況。

（一）井岡山革命根據地黨組織由被破壞到快速大發展，黨員質量被忽視

大革命時期黨組織曾在當地有過大的發展，組織過很廣泛的工會和農民協會組織，但大革命失敗后黨組織受到極大的破壞，邊界各縣完全沒有了黨的組織，井岡山地區只有袁文才、王佐各60條槍的地方武裝存在。毛澤東認識到要在井岡山領導軍民取得軍事與政治斗爭勝利，必須盡快恢復和重建黨組織。從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建立到1928年2月，經過毛澤東及邊界特委的艱苦努力，“寧岡、永新、茶陵、遂川都有了黨的縣委，酃縣有了特別區委，蓮花亦開始建立了黨的組織”。③

同年5月中共湘贛邊界“一大”提出了發展黨的組織、深入土地革命、鞏固和擴大紅軍和革命根據地的任務，使得紅色區域日益擴大、土地革命蓬勃發展、軍事斗爭節節勝利，黨的組織不斷擴大，特別是6月龍源口大捷后邊界各縣紛紛建黨建團，沒有堅持黨員標準和履行必要的組織程序，采取召開群眾大會，掛上公開征收黨團員的牌子，由群眾報名參加的方式公開吸收黨員，甚至出現了強迫、“拉夫”等不良行為。各級組織不顧當時四周的白色恐怖，采取公開方式吸收黨員，“串連發展”和“拉人湊數”一類的形式應運而生，在極短時間內邊界黨員數量一時增到一萬以上，其中寧岡古城區石口鄉的男女老少才400多人，經過這次“大建黨”，黨員人數近100人。

由于黨員數量一時激增，許多投機分子乘機混入黨內，黨組織規模的急速擴大導致如何在新形勢下發揮黨組織先進性的認識模糊與淡化，①黨的組織基礎的最大部分是由農民和其他小資產階級出身的成分構成，邊界黨組織的領導機關對某些“農民黨”傾向缺乏統一一致的堅決斗爭，缺乏對黨員作正確路線的教育，使邊界黨組織出現了不少問題，“黨的組織擴大，完全只注意數量的發展，沒有注意質量上的加強。黨與階級沒有弄清楚，而只是拉夫式的吸收辦法。這樣將使黨的組織破底（壞），其結果必變成不能斗爭的黨。”②

（二）發展黨員過程中存在錯誤傾向，黨組織與黨員黨性出現不純的局面

黨組織對新黨員缺乏深入細致的考察，忽視了《黨綱》與《黨章》在吸收黨員上的組織程序與規定，出現黨員發展數量的“大躍進”：“各地黨員的數量，特委現時也沒有確切的統計，大約永新有2000，寧岡有千余，茶陵有千余，酃縣有百余，遂川有200余?！雹圩非髷盗康拇筌S進導致的后果非常嚴重，部分黨組織在發展黨員時存在錯誤傾向，沒有正確處理好質與量的關系，魚龍混雜、泥沙俱下的狀況使黨組織嚴重不純，一旦到了嚴峻關頭，這些投機分子便紛紛倒戈。楊克敏在《關于湘贛邊蘇區情況的綜合報告》里總結邊界吸納黨員的缺點時提到：“拉夫式的吸收黨員，有一個時期公開的用拉夫式的‘上冊子辦法征收黨員，成分又不注意，引起投機反動分子潛滋黨內，使黨只有數量的好看，而不能斗爭?！?④

“初建黨組織時，黨內也混進了一些投機分子，有些富農或富裕農民乘機混入黨內”。⑤此時無產階級思想領導的問題，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從1927年中共五大到1928年中共六大，一年內黨員成分由農民占18.7%變化為76.6%，工人占53.8%變化為只占10.9%，“邊界各縣的黨，幾乎完全是農民成分的黨，若不給以無產階級的思想領導，其趨向是會要錯誤的?！雹抟虼它h內機會主義現象普遍存在，部分黨員毫無斗爭的決心，敵來就躲入深山，實行“打埋伏”，部分黨員富有積極性，卻又流于盲目的暴動。當革命高漲時，許多投機分子就憑借公開征收黨員的機會混入黨內，邊界黨員數量一時增加到一萬以上，支部和區委的負責人多屬于新黨員，不能開展好的黨內教育。

對軍事政治斗爭的長期性和艱巨性缺乏深刻認識，“過去邊界各縣的黨太沒有注意秘密工作，以致養成極大部分黨員不懂秘密工作。在奪取政權時，就全部公開出來；在失掉政權時，就去‘打埋伏。”⑦粗放式地公開建黨，使黨組織和黨員的身份是公開的，國民黨當局一來反撲，黨組織和黨員就損失慘重：“使年輕的紅軍損失一半，邊界政權盡失，被殺之人，被焚之屋，難以數計，幾毀中國革命的根基?！雹噙@種慘痛的教訓使毛澤東清醒地認識到在統治階級政權比較穩定的時候，我們的戰略必須是逐漸推進的，而不是只圖無限量的推廣。

（三）八月失敗等軍事失利的深刻教訓之一，就是必須提高黨員質量和黨的戰斗力

在根據地各項建設進行得如火如荼的關鍵時刻，1928年8月湖南省委在“左”傾錯誤思想的支配下，盲目地指示邊界軍隊出擊湘南，部分領導同志杜修經、楊開明不察當時環境，不顧軍委、特委、永新縣委聯席會議的決議，只知道形式地執行湖南省委向湘南去的命令，附和紅軍第二十九團逃避斗爭欲回家鄉的情緒，招致邊界和湘南兩方面的失敗?！岸判藿泴P第二十九團的錯誤意見，軍委亦未能加以阻止?！诙艌F隨即自由行動，跑向宜章家鄉，……當到崇義時，營長袁崇全率一個步兵連和一個炮兵連叛變，”①造成慘痛的“八月失敗”，紅四軍第二十九團全團覆沒。其中失敗的教訓之一是有些領導同志分兵冒進，把反對意見污蔑為“保守主義”，是失敗的根本原因；其二就是部分官兵缺乏積極性，動搖思家，失掉戰斗力，其中第二十九團各營連官兵大部為宜章籍，在攻打郴州時發了不少洋財，不再聽從命令，紛紛跑回家鄉；其三是部分黨員如袁崇全的臨陣叛變，使黨組織遭到嚴重破壞。

而當紅四軍主力兵敗湘南時，國民黨軍隊及保安隊、挨戶隊、還鄉團在根據地實行報復，白色恐怖遍及邊界鄉鎮，黨的組織和政權的組織大部塌臺，富農和黨內的投機分子紛紛反水，帶領國民黨軍隊大肆燒殺，給井岡山革命根據地造成極大傷害。毛澤東在《井岡山的斗爭》一文中曾指出：“白色恐怖一到，投機分子反水，帶領反動派捉拿同志，白區黨的組織大半塌臺?！边@些有別以往的新情況，使得我黨下決心解決黨內存在的問題，以確保黨員的質量，提高黨的戰斗力。

（四）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大量充斥黨內

因階級成分、個人覺悟存在差異等原因，農民階級具有狹隘、自私等非無產階級思想，多數農民出身的新黨員沒有經過長期的黨性鍛煉與改造自身的價值觀，理想信念缺失，本身就存在非無產階級思想，這種情形的存在不利于全黨統一思想，邊界黨內甚至出現了“姻親黨”、“家族黨”、“土客籍黨”三種幫派，黨內思想混亂嚴重影響了黨的戰斗力。

首先地方主義是邊界黨的突出現實困難，當時邊界的“社會組織是普遍地以一姓為單位的家族組織。黨在村落中的組織，居住的關系，許多是一姓的黨員為一個支部，支部會議簡直同時就是家族會議。在這種情形下，‘斗爭的布爾什維克黨的建設，真是難得很”。②此外各縣之間的地方主義盛行，一縣之內的各區及各鄉村之間也有很深的地方主義，1928年毛澤東在調查了井岡山根據地的幾個縣后認為：“無論哪一縣，封建的家族組織十分普遍，多是一姓一個村子，或一姓幾個村子，非有一個比較長的時間，村子內階級分化不能完成，家族主義不能戰勝”。③地方主義表現出農村農民嚴重的地方觀念、保守思想、自由散漫的劣根性。

其次土客籍問題是邊界各縣比較特別而尖銳的問題，仇恨非常深，由來已久，并在黨內形成一種奇特現象，“土籍的黨，客籍的槍”——黨的領導權在土籍人手里，槍桿子由客籍人掌握，土客籍之間形同水火的對峙由普通群眾延伸到黨內，黨內一些同志受其影響難以超脫。加之土籍劣紳經常帶敵人“進剿”農民自衛軍，客籍人深受其害，特別是在軍事斗爭嚴酷的條件下更被豪紳和反對派所利用，重新挑起斗爭，造成雙方在八月失敗后嚴重的互相屠戮。“這種土客籍的界限，在道理上講不應引到被剝削的工農階級內部來，尤其不應引到共產黨內部來。然而在事實上，因為多年遺留下來的習慣，這種界限依然存在。……這種情況，反映到黨內來，時常發生無謂的斗爭?！雹軛羁嗣魺o可奈何地嘆道：“最沒有辦法的就是寧岡縣委，因為土客籍關系，天天內部里暗斗明爭，縣委的負責人多半是知識分子，所以扯來扯去，簡直鬧不清楚，本身既有問題，工作自然可想而見了?！雹菰牟?、王佐被錯殺的歷史悲劇就是因為土客籍矛盾最激烈的交鋒。

與此同時黨組織也面臨著單純軍事觀點、極端民主化、非組織觀點、絕對平均主義、主觀主義、個人主義、流寇思想以及盲動主義的殘余等等各種非無產階級的思想。1928年8月湘贛邊界割據斗爭所遭受的重大失敗，就有黨的組織指導錯誤和農民的小生產思想意識的嚴重干擾。紅軍在初創時期出現了“單純軍事觀點”和流寇思想的現象，許多指戰員熱衷于走州過府，招兵買馬，招降納叛，喜歡跑到大城市去大吃大喝，不愿做艱苦細致的群眾工作和由此擴大政治影響，只想著簡單流動游擊的方法。有人甚至還說“軍事好，政治自然會好，軍事不好，政治也不會好”，軍事可以領導政治，甚至組織上提出把紅軍的政治機關隸屬于軍事工作機關和“司令部對外”的口號。

（五）邊界黨內民主制度不健全

由于湘贛邊界缺乏干部，邊界地方黨的領導往往身兼數職，出現了個人專政、書記獨裁的不良現象，一度存在著嚴重的極端民主化傾向，實行所謂的“由下而上的民主集權制”和“先交下級討論，再由上級決議”等錯誤思想，影響了黨內民主，削弱了黨的戰斗力。對代表會缺乏必要的政治宣傳和教育，封建時代獨裁專斷的惡習深植于一般黨員的頭腦中，一時掃除不凈，遇事貪圖便利，不喜歡“麻煩”的民主制度。

二、井岡山九月“洗黨”的實踐舉措

針對時局的發展變化與黨在發展過程中出現的突出問題，特別是在黨的純潔性、革命性和先進性嚴重受損的情況下，毛澤東厲行洗黨。

（一）確立“洗黨”機制，控制準入門檻，暢通出口關

確立“洗黨”的工作部署：在當時特定的歷史條件下從紅四軍抽調出來的一批部隊干部深入基層，會同基層黨組織的支部書記和兩個可靠的黨員一起確定清洗的對象。

確定黨員標準：黨的發展要特別注意質量，在介紹黨員中，介紹者應對被介紹者做許多宣傳和考查工作，介紹新同志應該在支部會議上討論通過，經過區委批準，明確反對拉夫式吸收黨員，必須使每個黨員成為無產階級的戰斗員，對黨員究竟應該是個什么形象要有清晰明確的認識，反對將井岡山的革命等同于歷史上的農民造反，反對將黨員等同于入伙的綠林好漢，確立黨員標準、區別合格與不合格黨員，發展黨員就有了明確的依據。

明確“洗黨”的原則和對象：一是對黨員的成分加以嚴格的限制，秘密召開支部會議，宣布被清除對象并除名，留下的合格黨員重新填表登記造冊，逐級上報；二是那些不起黨員作用，凡有親戚在國民黨反動派那邊做事的、當兵的，不服從指揮、不愿革命的，投敵叛變分子以及賭錢打牌、貪污腐化、流氓成性的，思想動搖、工作畏縮不前、階級立場不穩和階級異己分子，出身不好、革命又不積極的等等予以清除和洗刷，被洗刷的黨員不宣布也不通知，開會不叫他參加，重新立黨員花名冊；三是重點把永新、寧岡兩縣的黨組織全部解散，重新登記，具體實施由上級派代表深入各鄉，從支部開始進行審查，逐級上報，發展吸收思想進步、忠實、勇敢的工農優秀分子入黨，并在各級黨的領導機關增加工人和貧農的成分；四是凡是農民黨員，“洗黨”之后留在黨內的，都發了黨員證，知識分子入黨不發證，須報上級批準。五是適應軍事與政治斗爭的現實，把過去黨的組織全部公開轉變為建設秘密的組織，以備在反動派猖獗時仍能活動，同時多方伸入白區，在敵人營壘中活動。

（二）優先重視思想建黨，加強黨組織的戰斗力和黨員的黨性教育

對“洗黨”后留下來的黨員提出明確要求，“黨員成分必須是先進的覺悟的忠實的勇敢的貧苦工農分子，對于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富農須嚴格限制?！雹偌訌娬嗡枷虢逃瑤椭麄冏杂X克服非無產階級思想；對于犯過錯的同志，“事先派黨員去幫助他們認清錯誤并予以改正，再通過黨員大會宣布他們的錯誤事實，并依據其所犯錯誤的性質和情節，給予相應的黨紀處分（包括警告、留黨察看和開除黨籍）；消滅機會主義分子，洗刷不斗爭的腐化分子；只有如此才能集中革命先進分子的力量團結在黨的周圍，使黨壁壘森嚴、步伐整齊地成為強健的斗爭組織；只有如此，才能增加無產階級的領導力量，所以嚴格執行紀律為改造建設黨中央的重要工作。”②

克服單純軍事觀點和流寇思想。毛澤東提出紅軍決不單純地打仗，除打仗消滅敵人軍事力量外，還要負擔起宣傳群眾、組織群眾、武裝群眾、幫助群眾以建立革命政權和共產黨的組織等重大任務。批評不正確思想，通過教育提高黨內的政治水平，肅清單純軍事觀點的理論根源和流寇主義，從思想上肅清機會主義和盲動主義的殘余，從制度上和政策上糾正盲動行為，爭取有斗爭經驗的工農積極分子加入黨的組織。規定黨的革命工作要求：“為團體努力，作群眾導師，到群眾中去，到反動荊棘中去，不畏難，不怕死，不愛錢，為主義而犧

牲”，③以純潔黨的隊伍，強化黨的宗旨意識。毛澤東第一次宣布三大紀律：第一行動聽指揮，第二籌款要歸公，三不拿老百姓一個紅薯。又首次宣布六項注意：上門板、捆稻草、說話和氣、買賣公平、借東西要還、損壞東西要賠。通過懲治黨內腐敗，嚴肅黨紀軍規，大大增強了黨員們的宗旨意識。

毛澤東召開邊界黨的二大，舉辦各類政治訓練班，分期分批對黨員進行思想政治教育，各支部委員和書記必須由選舉產生；注重增加工人領導力量；反對拉夫式吸收黨員；杜絕不舉行入黨宣誓的奇怪現象；對黨員考察，“必須是先進的、覺悟的、忠實的、勇敢的貧苦工農分子”，加大了無產階級思想教育力度，有效地提高了軍隊和地方黨員干部的思想覺悟和政治素質。

（三）堅持“支部建在連上”的原則，確保黨組織的領導作用，實行黨代表制度。

毛澤東在部隊連一級設立黨支部，班有小組，分連支部、營委、團委和軍委四級，從組織和體制上掌控軍隊。大力加強黨的支部建設，肅清組織上和政策上的機會主義領導，建立先進的基層黨組織。毛澤東曾總結說“支部建在連上”是紅軍艱難奮戰而不潰散的重要原因。堅持黨代表制度，黨代表是“代表黨在軍中工作”，八月失敗時，紅軍主力一度向湘南冒進，取消了黨代表。紅軍主力回師井岡山后，毛澤東恢復了黨代表制度，“黨代表制度，經驗證明不能廢除。特別是在連一級，因黨的支部建設在連上，黨代表更為重要。他要督促士兵委員會進行政治訓練，指導民運工作，同時要擔任黨的支部書記。事實證明，哪一個連的黨代表較好，哪一個連就較健全?！雹茳h代表一切行動和言論，在黨的工作方面均須站在黨的觀點上，去實行黨的主義政策，在軍隊和民眾中，黨代表均在黨的指揮之下，積極發展黨團組織，并使黨團為群眾核心，黨代表應為各同志模范，使各同志和非同志在本黨政策之下都積極工作。

（四）形成作風建黨的傳統，克服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

一是走群眾路線，爭取群眾。根據毛澤東的意見，湘贛邊界黨的一大提出了“深入割據地區的土地革命”的決策，井岡山實行大分田； 1929 年4月毛澤東在興國瀲江書院土地革命干部訓練班上說：“共產黨要成為無產階級的參謀部，每個共產黨員要有爭取群眾的觀念，共產黨員要如和尚念‘阿彌陀佛一樣深刻，隨時都要叨念‘爭取群眾。”①

二是反對享樂主義，毛澤東說：“紅軍部隊內個人主義的傾向有諸多表現，其中之一就是享樂主義。”“個人主義見于享樂方面的，在紅軍中也有不少的人。他們總是希望隊伍開到大城市去。他們要到大城市不是為了去工作，而是為了去享樂。他們最不樂意的是在生活艱難的紅色區域里工作?！雹谟捎诋敃r紅軍長期處在偏僻山野和落后農村，物質生活極為困難，一些指戰員“不耐煩和群眾在一塊做艱苦斗爭，只希望跑到大城市去大吃大喝”，這種情況極大地妨礙紅軍去執行革命任務。毛澤東認為歷史上黃巢、李闖式的流寇主義，已為今日的環境所不許可，必須加緊教育，肅清享樂思想和流寇主義，從斗爭的工農群眾中創造出新的紅軍部隊。

三是切實解決非組織觀點、絕對平均主義、主觀主義、個人主義和土客籍矛盾等非無產階級思想。開會時要讓到會的人盡量發表意見，堅持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開展黨內批評，區分黨員同志政治上組織上的錯誤和個人缺點，反對黨外批評；開展黨內批評要防止主觀武斷和把批評庸俗化，說話要有證據，批評要注意政治；實行各盡所能按勞取酬，做到大體上的平均，反對不問一切理由的絕對平均主義；教育黨員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方法去作政治形勢的分析和階級勢力的估量，注意社會經濟的調查和研究，并由此來決定斗爭的策略和工作的方法；反對報復主義，反對黨內受到批評后，到黨內外、會議內外找機會打擊報復；努力克服小團體主義——只注意自己小團體的利益，不注意整體的利益；注重加強教育，從思想糾正個人主義，在處理問題、分配工作、執行紀律方面要得當；黨內強化“鐵的紀律”，把“鐵的紀律”作為布爾什維克黨的主要精神，唯有如此才能抑止黨走向非無產階級的道路。

結果與意義

“九月洗黨”雖不能算是完整意義上的整黨運動，但通過對黨的組織進行清洗和整頓，約4000人被清洗掉，邊界1萬多名黨員只保留了5000余人，極大地凈化了黨的組織，增強了邊界黨的純潔性，“黨員數量大為減少，戰斗力反而增加”，邊界黨組織成為堅強的戰斗堡壘；黨的組織從公開的狀態重新轉入了秘密狀態，更有利于在復雜的斗爭環境中保全力量，更能有成效地開展對敵斗爭。同時“九月洗黨”作為毛澤東領導整黨運動以保持黨的純潔性的首次嘗試，能直面黨內問題，強化黨組織功能，把牢入口，暢通出口，健全管理規范黨員正常退出制度，形成能上能下、能進能出的整黨機制，為以后中國共產黨開展整黨整風運動積累了寶貴經驗，打下了良好基礎；創造性地探索出了思想上建黨的路徑，用馬克思主義改造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要求黨員不僅在組織上入黨，更要在思想上入黨，保證了黨的思想純潔和組織純潔。

（作者系華南理工大學廣州學院思政部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