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了不起的蓋茨比》的敘事藝術

摘 ?要：《了不起的蓋茨比》是一部現代文學的經典之作，其在敘事技巧上的創新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菲茨杰拉德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變革了傳統的敘事方式，打破了舊的敘事模式，開創了全新的敘事手法和視角。本文試圖運用現代敘事學理論，從敘述者尼克的獨特角色、敘事分層、多元敘事聚焦等三個層面分析，探究這部小說的藝術成就。

關鍵詞：敘述者;敘事分層;敘事聚焦;

作者簡介：趙雅芳，女，1990年6月出生，蘭州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文學方向。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20-0-01

一、敘述者尼克的獨特角色

小說作為一種敘事藝術，其敘事技巧的運用對于傳達小說的思想至關重要。《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獨具特色的敘事技巧莫過于對尼克這一角色的設計。尼克既是故事的主要敘述者，又是故事的參與者。美國著名文學評論家布斯認為：“在敘述效果中，最重要的區別取決于敘述者本身是否戲劇化。”戲劇化即人物化，指的是將敘述者“變成與他們講述的人物同樣生動的人物”1。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尼克就是這樣一個具有雙重身份的角色，是一個人物化了的敘述者。這種將敘述者人物化的敘事手法打破了傳統的第一人稱或第三人稱的敘事局限性。

小說的整個故事由尼克以第一人稱見證人的口吻講述，他既是蓋茨比故事的見證人，又是故事中的參與者，是整個故事中主要人物關系網的核心。他是蓋茨比的鄰居，蓋茨比舊情人黛西的遠方表親，是黛西丈夫湯姆的大學同學，也與黛西的密友喬丹有過一段情人關系。因此，他能自由的穿梭于各個人物之間，了解每個人身上發生的事情。并且，他與任何人都沒有明顯的利害關系。因此他較為客觀的敘述和評價極大的拉近了與讀者的距離。尼克講述了蓋茨比“美國夢”破滅的故事，同樣映照了他自己夢想破滅的故事。在這層意義上，蓋茨比的故事與尼克的故事產生了并行，一同深化了小說的主題意義。

二、敘事分層

《了不起的蓋茨比》中敘述分為三個層次，即外敘述層，敘述層和亞敘述層。里蒙·凱南認為一個人物的行動是一個敘述的對象，而這個人物也能反過來參與敘述另一個故事。敘述中包含著敘述，這樣就創造了一個個層級。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整個文本及蓋茨比的傳奇故事就在這樣的層級中一一展開，每一個層級都包含著三個要素，即敘述者，受述者和敘述內容。外敘述層的敘述內容即小說的故事文本，其敘述者是真實作者，受述者是真實讀者。敘述層是故事的主線，由尼克以第一人稱講述他與蓋茨比從相識至為蓋茨比舉行葬禮等內容。在敘述層中，尼克以當事人的身份參與其中，他是敘述者，而受述者是聆聽尼克講故事的隱含讀者。敘述層之下的層級稱為亞敘述層。在這一敘述層中，喬丹、老蓋茨比、山姆及蓋茨比自己作為敘述者，從各個不同的角度講述蓋茨比的生活。尼克對于蓋茨比的身世和過去全然不知，因此菲茨杰拉德精心安排這一敘述，讓不同的人講述蓋茨比各個階段的經歷，從而彌補了尼克的局限性。喬丹作為黛西的密友，講述蓋茨比和黛西的愛情故事;老蓋茨比是蓋茨比的父親，給尼克講述了蓋茨比的童年;山姆講述了蓋茨比的真實發跡過程。三個敘述層清晰的敘述不僅推動了故事情節的發展，也增強了故事的可信度。

三、多元化敘事聚焦

借助一種媒介，故事才得以展現在文本中2。這種媒介被熱奈特稱為聚焦。一般認為聚焦主要有三種模式，即傳統的全知全能的全聚焦、敘述者與人物知曉同樣多的內聚焦和敘述者所知少于人物的外聚焦。菲茨杰拉德采用了全新的多元敘事聚焦，從而彌補了舊的單一聚焦的局限。從多個視角講述故事，使得故事情節更加完善精彩。小說的大部分章節采用了第一人稱內聚焦模式，是尼克作為見證人講述他的所見所聞。尼克第一次參加蓋茨比家的聚會時，他聽到了前來聚會的男女在談論這個神秘的別墅主人，做出各不相同甚至是匪夷所思的猜測。“有人告訴我，人家認為他殺過一個人。”3在這些敘述中，尼克以直接引語的方式記錄著每個人的談話和神情動作，且并不做任何評論。為了彌補第一人稱內聚焦的不足，菲茨杰拉德也適時的采用全聚焦模式來剖析人物的內心世界，使人物形象更加飽滿。比如在第五章中描寫了蓋茨比因見到黛西而過分驚異不能自持的內心世界。“這件事他朝思暮想了多年，夢寐以求，簡直是咬緊了牙關期待著”4。這里對人物的內心活動的深入描寫是典型的全聚焦模式。同時菲茨杰拉德也采用外聚焦模式，利用其他人物的講述來讓讀者了解當時的情境，最大程度的保留現實活動的客觀真實性。

四、結語

《了不起的蓋茨比》因其敘述者尼克的獨特角色、敘事分層及多元敘事聚焦等敘事技巧的運用獲得了巨大的成就。菲茨杰拉德設計了尼克這一兼具敘述者和人物雙重身份的獨特角色，同時將故事置于外敘述層、內敘述層及亞敘述層三個層級中，并以全聚焦、內聚焦和外聚焦相結合的模式敘述，使人物形象更加飽滿、故事內容更具內涵、小說主題更加豐富。菲茨杰拉德在敘事方面的匠心獨運造就了這部小說在敘事藝術上的杰出成就，使得《了不起的蓋茨比》成為20世紀美國小說的經典之作。

參考文獻：

[1] 李麗聰. 《了不起的蓋茨比》敘事藝術探析[J]. 福建工程學院學報， 2005 （ 5 ）： 497

[2] Rimmon-Kenan. Narrative Fiction： Contemporary Poetics[M]. London： Methuen & Co. Ltd， 1983： 72-92

[3] 蔣翃遐. 戴維洛奇小說《換位》的經典敘事學解讀[J]. 國別文學研究：當代外國文學，2012 （ 2 ）： 62

[4] 菲茨杰拉德 F. S. 了不起的蓋茨比[M]. 巫寧坤， 譯. 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1：44-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