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將重啟F—22項目？

朱江明

近日有報道稱，美國國會4月19日通過法案，要求美國空軍研究恢復F-22戰斗機的批量生產。由于美國空軍正在失去對中俄的技術優勢，國會一反常態地表示有興趣在本財年內撥款重啟F-22生產線。美國國會眾議院武裝力量戰術航空和陸軍力量委員會提出，在2017年國防政策法案中要求空軍部長開始實施一項研究，評估增加至少194架F-22所需要的成本，法案要求在2017年1月1日前向國會防務委員會提交研究報告。

這是自2011年美國正式宣布徹底關停F-22生產線后，官方首次出現反復。盡管此事尚未有定論，卻可以看出美國似乎對此前關停F-22生產線一事頗為后悔。那么為何美國國會和空軍在F-22這一項目上，突然如此搖擺不定？F-22猛禽戰機曾經是一個被美國軍方寄予厚望的明星項目，研發始于上個世紀80年代初。當時美國情報機構發現蘇聯正在開始裝備更為先進的第三代戰機和新的防空系統，其中蘇霍伊公司出品的蘇-27系列戰機被視為與美國F-15戰機同時代的先進重型戰機。與此同時，蘇聯的地面防空系統也開始全面升級，以S-300系統為基礎的防空武器系統能夠有效防御三代機的攻擊，嚴重威脅美國空中力量的運用。于是F-22項目開始啟動，并希望在2000年后開始裝備部隊，繼續領跑常規武器軍備競賽。

然而冷戰忽然結束，蘇聯軍隊分崩離析，使得美軍曾經的作戰目標不復存在。而近年來爆發的幾場戰爭中，美軍的主要對手不但缺乏先進的空中力量和防空系統，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防空能力。塔利班和基地組織，幾乎不可能對美國空軍的任何戰機構成威脅。在這種情況下，繼續發展更為先進的戰術空中力量，顯然缺乏足夠的動力。而科索沃和伊拉克戰爭的經驗證明，當時美國軍隊憑借現有的武器，幾乎可以戰勝地球上任何中等實力國家。于是，美軍冷戰后研發的武器系統不再追求壓倒性的技術優勢。例如，近年來在反恐戰場上大放異彩的殺手無人機，其本質是傳統無人機偵察機加小型戰術導彈的混合型產物，在高強度對抗的戰場上這種兵器作用有限。在反恐戰爭中殺手無人卻因為成本低廉使用靈活，被非常廣泛地應用于全球獵殺恐怖分子的行動。無人機屬于中情局和美國空軍聯合研發的項目，技術含量可謂是創下了51區秘密試驗場的新低。

在冷戰時期，中情局和美國空軍聯合項目意味著至高無上的壓倒性科技，著名的U-2高空偵察機和SR-71 黑鳥高超音速偵察機，都是中情局主導下的產物。以黑鳥高超音速偵察機為例，它創下的很多技術指標如超過3倍音速的極速性能，以及能夠在大氣層邊緣飛行躲避防空武器的高度，至今還未被超越。傳說中的曙光女神項目，據說是有史以來最為先進的隱形偵察機，至今技術細節仍被嚴格保密，外界無從知曉。

冷戰后，這些科幻電影中的裝備已經不復存在，美軍研發了各種新裝備用于發現恐怖分子布設的路邊炸彈和對方的狙擊手。而這些武器裝備幾乎是對付恐怖分子的專用武器，在大規模戰爭中作用相當有限。由此可見，美軍近年來的武器裝備發展開始進入了模式創新主導的開發道路，技術上的創新并不明顯。然而，由于近年來中俄武器開始全面革新，與美軍的差距正在全面縮小，在未來十年這種差距可能不足以維持壓倒性的戰略優勢，這也是美國國會開始討論重啟F-22項目的根本原因。

無論美國未來是否重啟F-22的生產線，這次事件都標志著美國的武器研發體系正在重新回到以技術創新和超越為主導的軌道上來。換句話說，未來很可能會像冷戰時期一樣，更多科幻型的武器裝備開始陸續涌現，重新激發美國軍事科技的躍進。與此同時，美國全面升級技術也將會帶動其他國家加大先進武器裝備的研發預算。

從歷史上來看，全面軍備競賽無疑將會加劇不穩定和武裝沖突爆發的可能。然而我們卻又不得不承認，基于技術創新的軍備競賽同時會加速全球科技發展，引發新的工業技術革命。互聯網、生物科技、基于衛星的定位系統，都是上一次軍備競賽留下來的產物，現在正在持續改變著人類的生活。

從這個角度來看，新的軍備競賽對于人類的發展未必一定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