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身體寫作”這一概念最早由埃萊娜西蘇提出,提出的背景是女性主義理論家企圖在男性中心的語言結構和象征體系之外尋找構建女性話語的可能性。可以講“身體寫作”看作是女性主義理論家對男權主義進行的一次語言反抗;但是在“身體寫作”提出之前對于“現存語言=男性語言”這一等式是否成立并沒有得到結論,并且在“身體寫作”的實際運用中容易濫用性,從而使女性淪為滿足某些讀者情欲的獵物。那么“身體寫作”究竟是對男權的反抗還是掉入男權陷阱?
關鍵詞:身體寫作;男權;女性主義;女性語言;男性語言
作者簡介:王彥文(1995.29-),女,廣西桂林人,漢族,陜西師范大學在讀本科生。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32-0-01
“身體寫作”的提出是為了走出女性作家在語言存在上的困境。迄今為止男性話語仍然是這個世界的主導性話語,女性無法擁有屬于自己的語言,必須借助男性的語言進行寫作和思考。艾萊娜 西蘇提出“陰性書寫”來對抗“陽性書寫”,強調身體寫作對于女性寫作的重要性:“婦女必須通過她們的身體來寫作,她們必須創造無法攻破的語言,這語言將摧毀隔閡、等級、花言巧語和清規戒律。”“婦女的身體帶著一千零一個通向激情的門檻,一旦她通過粉碎枷鎖、擺脫監視而讓它明確表達出四通八達貫穿全身的豐富含義時,就將讓陳舊的、一成不變的母語以多種語言發出回響”[1]西蘇倡導讓女性運用身體的語言,用女性敏感的、獨特的、未經“邏各斯主義”同化的感覺來書寫女性整體的、超越男性束縛的全部體驗,從而打破千百年來束縛女性寫作的單一語言模式。[2]
從“身體寫作”說法的提出來看,“身體寫作”可以看作是在男權統治下的文學史中為女性發聲作的反抗和斗爭,是對男權主義的一種反抗。
但是“身體寫作”中張揚女性“欲望主體”的表現手法,實際上滿足了公眾(尤其是男性)的窺私欲,將女性淪為被“看”的性對象,淪為了欲望的符碼。從這一點看,“身體寫作”的實際運用結果與其提出的目的的期望是大相徑庭的。它實際上滿足了男性的欲望,女性化身為“蕩婦”掉入其欲望陷阱中。
再回到“身體寫作”提出的目的——為了走出女性作家在語言存在上的困境,為了擺脫男性話語的控制,不去模仿男性語言而使用自己的語言去創作。可是男性語言的定義本身是否是合理的,是否現已存在的寫作語言就是所謂的男性語言?在這一問題沒有得到解答的情況下,用簡單的“男性語言”和“女性語言”將語言模式被區別化后,是否是無形中承認了這個未被證實的等式,從而更加牢固了男性語言,并且進一步鞏固了其權威性和專利性,進而在無形中強化男權的權威性?
又或者做一個大膽的假設:男權主義者利用他們所享有的權利將已存在的寫作語言與男性語言等同,然后在女性開始從事寫作時再采用這種語言便被冠以模仿的“罪名”,進而逼迫女性再去尋找一種新的語言,而這種語言是否是女性自己的語言,就需要觀察它是否符合男權主義者的需求,如果符合便默不作聲任其發展;如果不符合,便大聲疾呼這不是“女性語言”。
可以發現如果不理清楚“現存語言=男性語言”這一等式是否成立,女性作家無論是模仿還是創新,無形中都掉入了男權主義者們早先設下的陷阱。而“身體寫作”也只不過是陷阱中的一只碩大的獵物罷了。
“身體寫作”提出是為了挑戰男權作的斗爭,用女性自己的語言為女性自己發聲;但是值得思考的是“身體寫作”在向男權發出挑戰的同時,女性是否被反抗的熱血迷惑了雙眼掉入男權主義早已安排好的陷阱之中。
參考文獻:
[1]艾萊娜 西蘇.美杜莎的笑聲[C].張京媛.當代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2年:199-201.
[2]張利紅.在喧囂與騷動中沉寂沒落——對“美女作家”女性意識缺失的審視[J].學術交流,2008年,166(1):167.
[3]賴翅萍.對身體權利的誤讀與濫用——重讀美女作家與“身體寫作”[J].河南大學學報,2009年,49(5):78-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