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還是道德，這是個問題

摘 要：《吉姆爺》以獨特的敘述手法和細膩的心理描寫融入了深刻的道德內涵，主人公吉姆在向往道德、丟失道德和重拾道德的過程中向讀者展示了船員在緊急時刻生命和道德的兩難選擇，舍道德保生命還是舍生取義，真是個問題。

關鍵詞：《吉姆爺》；道德；生命

作者簡介：馮娜（1987-），女，漢族，河南省駐馬店市平輿縣人，山東省煙臺市魯東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英美文學方向。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32--01

一、康拉德和《吉姆爺》

康拉德（1857～1924），波蘭裔英國作家。自幼失去父母，17歲開始當水手，后升大副、船長，其航海生活達20余年。1886年入英國籍，1889年始用英語從事文學創作。1895年第一部長篇小說《阿爾邁耶的愚蠢》出版。到1924年共出版31部中長篇小說及短篇小說集和散文集。他的作品根據題材可分為航海小說、叢林小說和社會政治小說。叢林小說大部分都是由一個叫馬洛的人敘述的，以《黑暗的中心》、《吉姆爺》為代表，探討道德與人的靈魂問題，包含著深刻的社會歷史內容。在康拉德所有的作品中，《吉姆爺》被稱作里程碑式的杰作。在這部作品中，康拉德融入了深刻的道德寓意，采用細膩的心理描寫及獨特的敘述手法，在并不復雜的情節中包含著對人性的矛盾，人類生命的評判。“哈羅德·布魯姆對《吉姆爺》有句精辟的評語‘即使康拉德未曾寫出任何其他作品，就單憑這一本書，也足以使他的文學聲譽永垂青史’。”（張中載2000：29-33）他是英國現代小說的先行者之一，美國著名文學家 H·L·門肯說“他是最偉大的小說家”，而大文評家里維斯在討論英國小說的傳統時，把他列為“大傳統”的一部分，與簡·奧斯汀、喬治·詹姆士并列。我國作家老舍稱他為“近代最偉大的境界與人格的創造者”。

二、作品簡介

在帕特納號船上當大副的英國青年海員吉姆在運送八百名旅客前往麥加朝圣途中輪船觸礁，形勢危急中跳到救生艇上獲救。棄船事件調查中船長逃跑，機車長和副機車長按照商定的謊言欺騙只有吉姆說出了真相，最終和船長都被吊銷航海執照。

這一跳挽救了吉姆的性命使他被失職的內疚苦苦折磨。在這個丑陋的秘密總被人揭開無處立身時敏感的吉姆最終在前輩船長馬洛保薦下到非洲的帕圖森鎮當一名代理。吉姆機智的決策幫西里波斯的馬來移民首領多拉明打走了阿拉伯流浪混血兒阿里警長，嚇服了當地的酋長吞古·阿郎，成為多拉明父子深信、西里波斯土著人敬仰的“吉姆爺”。后一伙以布朗為首的白人海盜闖入帕圖森，吉姆以為他們不過是劫取緩解饑餓的食物，就以自身性命擔保向多拉明求情放白人海盜回去，本性難改的海盜團伙在卑鄙小人柯聶柳斯出于報復的引導下背信棄義，在逃跑路上槍殺了已經收到吉姆信息并準備放他們出路的多拉明愛子丹·瓦利斯，決策失利的吉姆信守承諾，追隨心中的道德追求慷慨赴死。

三、遵守道德還是保存性命

康拉德的創作理念是“道德上的發現應該是每一個故事的目標”，他的作品把關注道德放到了首位。在其創作生涯中，道德德問題一直是一條貫穿始終的主線，是康拉德自始至終關心和探尋的主題所在，充分體現了對現代人類深切的道德關懷。代表作《吉姆爺》就是一部蘊含豐富道德意義的作品，從道德角度對該作品的批評研究成果頗多，認為無論吉姆怎樣描述“帕特納”號傾覆前的人心惶惶都掩飾不了置800條朝圣者性命于不顧自己逃命的不道德行為事實的評論亦不在少數。“在這個世界上人人都要按照與自己相關的一定的準則行事，但仍有些人把僅僅關乎自身的原則凌駕于集體準則和社會準則之上”，“盡管這些行事遵從個人原則的人能保持自身個性卻置自己于被孤立和自我主義的境地，小說《吉姆爺》的主人公就屬此類。”（胡俊2007：23）

行事遵從個人原則就一定是自私沒道德，遵守道德就一定要舍棄生命嗎？吉姆如果沒道德就和別的船長、機車長、副機車長一樣逍遙法外，一點不受內疚自責影響地正常生活了，又怎會幾年間郁郁不得釋懷，在以后多么好的工作場所甚至不能聽別人提及當年的棄船而逃。如此敏感脆弱，因為他真的太在乎這件事并一直生活在沒有踐行自己的道德追求的自責陰影中。在帕圖森鎮因自己決策錯誤致使真正沒道德的海盜布朗槍殺了移民首領多拉明的愛子丹·瓦利斯后毫不猶豫地以死贖回曾經遺失的道德夢想。這并非沒有道德只是面對生命隨時遭受威脅的極限處境（“遠處的水黑魆魆的，發著光，像死水那么平靜，一條船頭朝下漂著的船靠一片腐爛到經不起撐的舊鐵板擋著海水”）時的本能反應，“你這個蠢材，你以為當那班畜生（搭乘的朝圣者）都到水面來，你可以有一點逃生的機會嗎？哼，他們從這些救生船上會把你的腦袋砸破”。這個船長雖然猥瑣自私卻是久經海洋狂風暴雨磨礪的老手閱人無數，深諳人性，八百人七條救生船，一旦朝圣者中有一人搶到救生筏船員們一定喪命。朝圣者只顧自己是可以的，船員喪命是職責是應該，因此似乎很少人能在生死一線時做到道德，錯在吉姆的船員職務。

“船員職業道德是船員從事水上運輸勞動過程中，始終必須遵循的各種行為規范，它不僅要求同一艘船的船員要齊心協力戰勝本船所面臨的各種困難，而且要求碰到其他船或他人在水上遇難時，也要盡力施救。特別是救助人命更是義不辭，這些雖然沒有具體成文規定，但在世界上幾乎無例外地得到公認。”（陳有義1986）世界上有萬般職業有一些卻在非常時刻要求從業者要在道德和自己生命上定奪，要么舍生取義要么受法律懲罰還有道德譴責——生活在陰影下萬劫不復。要道德還是生命，真是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