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張愛玲小說對于女性的書寫,特別是對女性婚戀觀的批評與探討有著她獨到的思考與見解。到底是那些因素束縛著女性婚姻生活,女性又應該樹立怎樣的婚戀觀,本文將結合文本進行深入分析。
【關鍵詞】:張愛玲;女性意識;婚戀觀
對于女性婚戀觀,張愛玲小說揭示最深、最多的是女性的“依賴性”。這在女性的婚戀過程中表現的極為突出:新、舊派女性都逃不脫對男性依賴的牢籠。在舊派女性中,男人始終是女人最大的依靠,失去男人,對于女人而言猶如失去一切,而婚姻在女性看來,是穩固“依靠”的救命稻草。而對于新派女性,她們熟悉和了解西方文化,追求西方的現代生活方式,她們參與社交,看起來是在談著一場超越世俗的新式戀愛,實際上去終究無法擺脫那種對男性的不自主地依賴意識。
一、無法擺脫的奴性意識
張愛玲在《有女同車》中寫到:“女人……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遠永遠。”或許這在現在一些人看來是匪夷所思的,但是再堅強的女性,本質上還是敏感脆弱的,每個女性的心靈深處都渴望愛,愛能夠讓她們內心充盈,放飛思緒獲得快樂;沒有愛,她們很快就會枯萎。
《封鎖》中的吳翠遠,大學畢業后,留校任英文助教。在今天看來她是一個經濟獨立、擁有著小資情調的白領麗人,但小說通過現實生活中的封鎖,描述了她在電車上邂逅了一個同她一樣在人生途中渴望艷遇的男子,真實地揭示了她真實內心世界中潛藏的隱秘:渴望異性,渴望愛情。沒有愛情的女性并不是幸福的,愛情在女性生活中占據著很大的分量,它從某種意義上直接決定著女性幸福與否。
但是戀愛過程中的女性往往容易迷失自我,陷入天真、幻想、盲目、甚至是不可理喻的地步。女人一生最大的投入就是感情,在等待和尋覓中確定自己可以將感情托付的人,因此女性在感情中的癡迷和投入,在感情開始的時候可能會讓她們所愛的男子感動留戀,但時間長了,卻往往會變成他們的負擔,讓他們喘不過氣來,最終讓他們膩煩、厭倦,甚至讓他們怨恨。愛情承載了女性很多的期望,她們自己全身心的投入當然也希望對方一樣的回報,在度與量的分寸間,女性最有可能迷失自己,因此她們注定會在愛與恨之間糾葛。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更要聲明適當的理智在女性的感情生活中是十分重要的。
二、缺乏理性的愛情觀
女性一方面要勇敢地追求愛情,但同時也要有自己的底限,要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自尊自愛有主見的女性才會受到男性永遠的尊重——不管能不能得到對方真正的愛。
《沉香屑·第一爐香》中,女主人公葛薇龍在愛情世界里是一個悲劇人物,她對愛情有著美好的憧憬和設想,但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她還是被姑媽梁太太家里及周圍環境中紙醉金迷、燈紅酒綠、濫情荒唐的生活俘獲并迷了心智。葛薇龍的悲劇反應了一類女性的求愛心理:她最終走向悲劇的根本原因,是她仍然像古典女性一樣,把“愛”作為唯一的根本的生命追求與寄托。愛情,當然是一種激發人奮進的力量,但對于男權社會中的女人來說,被愛情所激發的常常是犧牲自我多于確立和肯定自我,在愛情中發現的是作為妻子作為情人的自我,而非真正自立自強的自我。她迷戀喬琪其實并不是因為愛情滋味的甜蜜,而是因為那種得不到的好奇,就是那種得不到的滋味讓她對愛認了輸。在潛意識當中,她認為自己完全有能力俘獲喬琪,但事實卻并非如此,喬琪并沒有承諾愛她,也沒有停止與其他女性調情,與此同時喬琪也不失時機地向薇龍大獻殷勤,引起她不可理喻的蠻暴的熱情,使她對喬琪欲罷不能。
薇龍的悲劇在于她十分了解自己和喬琪的心態,她曾想過放棄:“啊,喬琪!有一天他會需要她的……那時候,他再要她回來,太晚了。”她要走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回來,而且是自我犧牲式的嫁給喬琪。她的思想之所以轉變如此之大,本質原因是她希望喬琪做的事情與現實中喬琪的行動之間有著強烈的反差:“她以為喬琪會追上來,哀求她留下,但喬琪卻沒有這樣做”。薇龍是她自己愛情的徹底失敗者,她為了喬琪已經完完全全喪失了自信心,而后便是自尊自我。“我愛你,關你什么事?千怪萬怪,也怪不到你頭上去。”說出這句話的薇龍是麻木的,她失去了自己也沒有得到喬琪的愛,她的悲哀就在于她不明白自己真正的需要,明明知道自己錯了還仍然矛盾地去追求一份不理智也不正確的愛情。
三、朦朧的自尊平等意識
愛情中的雙方應該是平等的,真正意義的愛情應該是在兩顆心平等結合的基礎上產生,彼此都要維護自己的尊嚴,要懂得相互尊重理解。尤其是女性更應懂得,無論在什么時候,最不應該丟掉的就是自尊、自愛和自信,這樣的女性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張愛玲和胡蘭成戀情結束的時候,她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我想過,我倘使不得不離開你,亦不至尋短見,亦不能再愛別人,我將只是萎謝了。”但是后來她又遇到了生命中的另一份真愛——費迪南·賴雅。張愛玲在戀愛中是清醒自尊的,她筆下的女性都是不徹底的人物,雖然她自己也未能做到心平氣和,有過妥協和委曲求全,曾經落到了與葛薇龍和白流蘇相去無幾的境地,但是她有她的尊嚴,即便是到最后關頭她也不肯孤注一擲,拿自己的自尊心去作抵押,她有一套自己的價值標準和做人的道理。較之葛薇龍,張愛玲的可貴之處就在于決斷之后的決絕——愛既消失,義務既盡,便心胸湛然,得到徹底的解脫。
女性在面對一份感情的時候,一定要面對自己真實的心境,服從自己的內心,樹立正確的愛情觀。《半生緣》中的石翠芝與《沉香屑·第一爐香》中的葛薇龍相比就有很大的進步。其進步就在于她很清楚自己的感情:與許叔惠結識后,她對許叔惠產生了好感,所以當家人要她與一鵬訂婚時她寫信告訴叔惠自己的苦悶,希望他能有點表示。那個時代在翠芝所生活的小城鎮,當雙方關系沒有明晰的時候,女性應該有自己的羞澀和含蓄,所以翠芝這種試探叔惠、勇敢表露自己感情的行為已經相當大膽。當叔惠第二次到南京,翠芝確定自己愛上他之后,便果斷地與一鵬解除婚約,寫信告訴叔惠,這更是表現出了翠芝追求真愛的勇敢。她沒有收到叔惠的回信,自己就大膽地到上海找他。只可惜叔惠是自卑膽小怯弱的,他沒有自信和勇氣去接受翠芝的愛。雖然兩人最終沒有走到一起,但至少在這個過程中,翠芝是大膽而且勇敢的:愛了,就勇敢地表露追求;不愛,就堅決放棄。她敢于面對自己真實情感、追求真愛的精神是十分可貴的。
四、結語
女性作為一個獨立的主體,首先要有獨立自主的意識,在面對愛情和婚姻的時候能夠保持自我不迷失。女性人格上的獨立,不僅需要經濟的獨立、社會的解放,更需要對千百年來形成的女性意識的重建,這是一個需要不斷探索的問題。
張愛玲通過對小說中女性形象深刻的自省意識,使她的作品具有了識讀社會進化和女性解放究竟到達何種程度的鏡子意義,我們通過對她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分析,從女性獲得幸福感的角度探討了女性婚姻觀,這對于我們在繼續探究女性的愛情、婚姻和女性生存狀態的道路上有著積極的意義。
參考文獻:
[1] 蔣益. 論張愛玲小說的女性意識[J]. 江漢論壇. 2001(10)
[2] 陸蕓. 張愛玲小說女性婚戀情感淺析[J]. 麗水師范專科學校學報. 2001(04)
[3] 張雷. 張愛玲筆下充滿悲劇意識的婚戀觀[J]. 內蒙古民族大學學報. 2009(03)
[4] 劉作民. 張愛玲小說的女性婚戀及其女性觀[J]. 濰坊學院學報. 20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