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主要分析了翻譯中存在的性別隱喻現(xiàn)象,進而淺析了翻譯中性別隱喻的意義。在翻譯領域里,早已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性別隱喻。傳統(tǒng)的翻譯中存在著根深蒂固的性別歧視。從翻譯文本,翻譯作者,到翻譯過程,無一不可發(fā)現(xiàn)性別隱喻的存在。通過分析性別隱喻在翻譯過程中的表現(xiàn),便可發(fā)現(xiàn)“性別隱喻”的意義在于:它揭示了翻譯是社會文化環(huán)境的產(chǎn)物,同時也推進了不合理的舊有翻譯觀念的瓦解,促進新的翻譯分支興起。
【關鍵詞】:性別隱喻;父權體制;“后現(xiàn)代”;解構主義;女性主義
一.引言
“忠實”原則向來是翻譯理論和實踐中重要的一個觀念。在討論翻譯是否忠實時,實際上便是在討論翻譯的可行性問題。在“忠實”背后,實際上是各種意識形態(tài)的一個權利爭奪。翻譯的性別問題早在17世紀便被提出。翻譯中的性別隱喻和翻譯的“忠實”原則息息相關。吉爾斯·梅納日(Gilles Menage)所攥寫的《不忠的美人》便能很好的體現(xiàn)它們之間的關聯(lián)。忠實這一術語,最常用于婚姻關系中。張伯倫將翻譯比作婚姻。翻譯就像婚姻,都需要忠實的承諾。將翻譯比作婚姻,這便是翻譯中性別隱喻的體現(xiàn)。
翻譯占據(jù)著女性的位置,這巧妙地揭示了翻譯中所存在的性別隱喻。其實,在翻譯領域里,早已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性別隱喻。從翻譯文本,翻譯作者,到翻譯過程,無一不可發(fā)現(xiàn)性別隱喻的存在。通過分析性別隱喻在翻譯過程中的表現(xiàn),翻譯中性別隱喻的意義便一目了然了。
二.翻譯中的性別隱喻
翻譯與性別長久以來都有不解之緣。翻譯所處地位和女性在兩性關系中的地位十分相似。在兩性關系中,男性對女性而言,具有絕對的控制權。就翻譯而言,原文,原作者具有等級上的權威性。它們總是被擬為男性、陽性,主動的;而譯文,譯者則擬為女性,陰性,被動的。
正如引言中所論述那樣,張伯倫將翻譯和婚姻相提并論。在婚姻中,女性必須服從男性,必須要忠實于男性;在翻譯中,譯作必須要忠于原作。這種忠實實際上是一種不對等的忠實。在婚姻中,不忠實的妻子會受到大眾的責難,而丈夫卻不用承擔任何罪名。在翻譯中,不忠實的譯作則會引起非議,而原作卻不會。在婚姻中,忠實是使后代合法化的唯一保障;在翻譯中,也是如此的。若是譯文不忠實于原作,那么便成為“私生子”。這種譯作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體現(xiàn)出了翻譯中的性別隱喻。
同樣的,在原作者和譯者之間也存在著性別隱喻。加弗隆斯基(Serge Gavronsky)運用了俄狄浦斯模式來解釋譯者的責任。他將作者比作父親,譯者當做兒子,而文本當做是渴望得到的對象。這種模式主要依賴于著作權威的家長模式。作為譯者,他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出于對父親的尊重,對亂倫的畏懼而不敢對文本亂來;另一種是殺死作者這種父親形象。不管譯者選擇哪條路,在此過程中都顯現(xiàn)出原作者和譯者之間角色的不平等。
這種不平等還存在于翻譯關系中。在此過程中,譯者需要完全忠實于原文,原作者,以保證能生下血統(tǒng)純正的孩子,即譯文。若是翻譯過程背叛了母語的純真,那么就會孕育出私生子。將翻譯關系作此比喻,凸顯了翻譯中原文,原作者的強權,支配地位。
在翻譯過程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性別隱喻。這些性別隱喻無一不暗示著:翻譯實則遵循著父權社會的規(guī)則。在此規(guī)則下,男性占著絕對支配的地位,且父系血統(tǒng)是使后代身份能夠合法化的唯一證明。就譯者而言,他的身份可與兩性關系中的女性相通。對女性而言,若是沒有丈夫的允許,不可以產(chǎn)下后代。同理,若是沒有原文,原作者的輸入,理論上譯者是不可能寫出譯作的。
三.翻譯中性別隱喻的意義
對翻譯理論而言,翻譯中存在的性別隱喻現(xiàn)象具有重大意義。首先,翻譯中性別隱喻現(xiàn)象的存在證明了翻譯是受社會文化環(huán)境影響的。其次,性別隱喻還推進翻譯理論實踐的發(fā)展,使得翻譯理論家對舊有的翻譯理論進行思考,促進了新的思潮的形成。
1.性別隱喻和社會文化環(huán)境的影響
翻譯,實際上是社會文化環(huán)境的產(chǎn)物。社會文化環(huán)境對翻譯的影響是巨大的。翻譯中存在的性別隱喻便能證明這一點。
(1)翻譯——社會文化環(huán)境的產(chǎn)物
語言文本的研究向來是翻譯研究的重點,但翻譯與社會文化環(huán)境關系的研究也占據(jù)著重要位置。不同的歷史時期,具有不同的社會體制,宗教信仰及意識形態(tài)。而這些都深深的影響著翻譯理論實踐和發(fā)展。社會文化為人類生存發(fā)展提供了一個大環(huán)境,人類的一切生產(chǎn)活動都受到這個大環(huán)境的制約,翻譯活動也不例外。換而言之,通過分析譯者所處的時代背景,讀者對譯作的大體風格便可有大概的了解。翻譯和社會文化環(huán)境關系密不可分。事實上,翻譯是社會文化環(huán)境的產(chǎn)物。
(2)父權體系下的性別隱喻翻譯理論
隨著社會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男子在生產(chǎn)部門占有越來越重要的地位。原本的母系氏族開始瓦解,男女在氏族中的地位發(fā)生重大變化,男子開始占據(jù)主導地位,形成了父系氏族。自父系氏族建立到20世紀70年代以來,父權思想一直深深影響著全世界人民。甚至在當下,部分人仍信仰著這種觀念。這種父權思想深植于信仰者的腦中,影響著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翻譯中的性別隱喻便是這種思想的產(chǎn)物。性別隱喻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歧視,不平等現(xiàn)象便是父權思想在作祟。
隨著人們思想的解放,“后現(xiàn)代”思潮的興起,父權體系地位也開始動搖。大批新興主義涌現(xiàn),為人類平等奮斗。在此期間,翻譯界也受到影響。翻譯學者們開始質疑,批判“性別隱喻”,為翻譯謀取平等地位。
翻譯中的“性別隱喻”意義之一便是體現(xiàn)了翻譯是受社會文化環(huán)境影響的,也證明了他們兩者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2.性別隱喻和翻譯發(fā)展
翻譯中性別隱喻現(xiàn)象的存在引起了很多翻譯界學者的關注。在探索發(fā)現(xiàn)這些性別隱喻的過程中,翻譯學者們認識并質疑其背后隱藏著一些舊有的,應當加以改進的模式和理論,比如說二元對立模式和中心論。隨著社會發(fā)展,新的翻譯理論也隨之發(fā)展。19世紀70年代后,隨著“后現(xiàn)代”思潮運動的興起,傳統(tǒng)的翻譯研究也受到影響,出現(xiàn)了多個理論分支。一些因對性別隱喻分析批判的理論也隨著出現(xiàn)。對翻譯發(fā)展而言,性別隱喻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既使得學者們對舊有理論實踐進行反思改進,又推進了新的理論分支的發(fā)展。
(1)舊有性別隱喻翻譯理論模式的質疑
羅銳·張伯倫(Lori Chamberlain)的《翻譯中的性別隱喻》中集中對廣為
流傳的性別隱喻翻譯理論進行了論述,證明了翻譯理論在很大程度上仍處于父權體系下的從屬地位。這種不平等地位造成了翻譯在權利上處于劣勢,也導致了“中心論”的產(chǎn)生。“作者中心論”和“原作中心論”的模式嚴重侵害了譯者的利益,使得翻譯一直處于劣勢地位。
“中心論”是由二元對立思想衍生而來的。二元對立遵循著客主兩分,物我兩分的思維模式。這樣的思維模式不僅將事物分為兩部分,并還設置了等級,這樣對立的雙方就不處于平等的地位,它們便成為
一種統(tǒng)治和被統(tǒng)治的壓迫關系。翻譯中也存在著這樣的二元對立思想。在翻譯中,譯作反映了原作,也受到了原作的壓制。
不論是中心論還是二元對立思想,都反映出性別隱喻翻譯理論中濃濃的性別歧視意味。翻譯必然是處于從屬地位,必須要忠實于原文。
正如前文所說,忠實與否是翻譯界探討的一個重要問題。由于翻譯中二元對立思想的存在,忠實的對象也僅僅限于原作。事實上,這樣的看法未免太過狹隘,僵化。想要讓翻譯向著更有利的方向發(fā)展,那么性別隱喻中所凸顯出的問題就不得不受到重視。
所幸的是,大批翻譯學者開始對性別隱喻進行思考,并對其中陳舊的不可取的觀點概念進行修改。巴斯奈特(Bassnett Susan)指出:“當代的翻譯研究要打破的正是把原作和譯本視為兩極這種陳舊的二元翻譯觀,同時反過來試圖去把翻譯視為一項與文化系統(tǒng)充分結合的動態(tài)活動”。原作和譯作的關系應當是共生關系,原作者和譯者應當合作,共同忠實于兩者都共同參與的那個翻譯方案,而不是企圖將翻譯過程當做侵犯的實施。正如張伯倫(Lori Chamberlain)所批判的那樣,所謂的中心論不應該再存在。唯有消解“中心”,超越翻譯的性別隱喻,才能構建真正平等和諧的翻譯環(huán)境。
(2)新的翻譯分支興起
“后現(xiàn)代”思潮運動中,涌現(xiàn)了諸如后結構主義,解構主義,女權主義等新的思想。它們也給翻譯研究注入了新的血液,形成了新的翻譯研究分支。其中,有些翻譯分支的興起和翻譯中性別隱喻有著很大關聯(lián)。性別隱喻在其興起過程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羅銳·張伯倫(Lori Chamberlain)的《翻譯中的性別隱喻》中便列舉出一些質疑父權主義的理論,主要包括了解構主義和女性主義。
解構主義提出了“延異”的觀點,試圖顛覆造成原作和譯作二元對立的“差異”觀念。解構主義領袖德里達(Jacques Derrida)認為翻譯中完全忠實是不可能做到的,翻譯其實受到既要求翻譯又禁止翻譯的自相矛盾的約定。他將這種矛盾的約定稱之為處女膜,表明了翻譯和寫作是相互依賴的,從而反對了翻譯中存在的性別歧視。解構主義倡導差異性和多元性,為超越翻譯中的性別隱喻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性別隱喻和女性主義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lián)。大批的女權主義者對于翻譯中的性別隱喻進行研究。可以說,若是翻譯中不存在性別隱喻,那么女性主義翻譯也便不會如此興盛發(fā)展。《翻譯中的性別隱喻》作者羅銳·張伯倫(Lori Chamberlain)便是這一理論的主要代表人。女性主義翻譯家們在消除翻譯中的性別歧視,重塑女性形象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傳統(tǒng)的翻譯理論將翻譯比做女性,置于底層地位。女性主義翻譯的目的便是批判那些將女性又將翻譯置于社會及文學底層的理論。女性主義翻譯研究表達了弱者的聲音,從各個方面對那些有著性別歧視的理論進行了抨擊。在進行批判的同時,女性主義者們還提出了新的翻譯標準。在女性主義翻譯標準中,最為重要的三種翻譯策略分別為:增補、加寫前言與注腳,劫持。這三種策略表明了女性主義對于翻譯中父權至上觀點的反擊。
四.小結
傳統(tǒng)的翻譯中存在著根深蒂固的性別歧視。這些性別隱喻向來是翻譯學者關注的重點。通過研究性別隱喻在翻譯中的表現(xiàn),譯者們便可得知這些性別隱喻的意義。翻譯文本,譯者,翻譯關系中都體現(xiàn)出不平等的性別隱喻。而正是這些隱喻的存在,揭示了翻譯的社會化,同時也推進了不合理的舊有翻譯觀念的瓦解,促進新的翻譯分支興起。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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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徐來.在女性的名義下“重寫”——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對譯者主體性研究的意義
[8] 于德英:翻譯的性別化隱喻:哲學的闡釋及解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