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百余年來西方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使其文化也保持了強勁勢頭,“西風東來”成為不可阻擋的時代潮流。李小山說“世界上只有兩種藝術家:西方藝術家和非西方藝術家。優秀偉大的藝術家永遠只有一個身份:藝術家。他身后有他的民族和國家但更主要的是人類普遍價值的意義,是藝術本身的意義”。但對西方文化的借鑒和接受要發展到何種程度,還需要理性的有所保留,去粗取精,去偽存真。
【關鍵詞】:中國;西方;現代藝術;科學;借鑒
一、世紀之交的東西方現代藝術
“西方中心主義的云層”仍然遮蓋在我們的頭頂,而且,任何非西方國家和地區的藝術家都有這樣一個邏輯起點,由于西方藝術的啟發,才開始了掙脫束縛和自我解放的歷程—這一筆明明白白的寫在現代世界文明史當中。有人慨嘆中國藝術正處在一個“兩難”的境地,在傳統和西方兩條路上都有“師我者死”的警示。
20世紀的中國接受了西方的馬克思主義也吸收著西方的文化。以徐悲鴻、林風眠和吳冠中為代表的“西畫派”將中國畫帶入一個新的征程。1919年徐悲鴻與林風眠同赴巴黎留學,一個學習的是陳舊的寫實主義,一個學習了新型的現代主義藝術?;貒?,徐悲鴻的寫實主義在幫助中國人民打擊戰勝敵人方面起了很大作用。林風眠對西方現代藝術深入研究,從印象主義到立體主義,他選擇了野獸主義和表現主義,追求個性解放和自我表現的內在精神。這兩種藝術都是中國傳統藝術所欠缺的,但寫實主義落地生根,而林風眠的形式主義因為在中國過于超前而“英雄無用武之地”,被扼殺在搖藍中。
人們將塞尚譽為“現代主義之父”,在于他不注重“畫什么”而是“怎樣畫”,追求的是形式主義,是一條科學主義美學之路”,嫡傳的是立體主義和幾何抽象主義,現代藝術史上的諸多流派如立體主義、未來主義、至上主義、構成主義、漩渦主義等都是科學思想的一脈,而野獸主義的快樂和表現主義的痛苦則是西方人對工業文明的不同情感反應。歸根到底,現代藝術是科學和機器的時代。我們接受的塞尚—現代藝術是不完整的,一知半解的。盡管形式上徐悲鴻的色彩比林風眠的油畫更具有科學色彩,但現代藝術先行者的桂冠是非林風眠莫屬的。盡管他的藝術還存在著不純粹性,但那只能歸因于中國感性主義傳統和時代社會的局限。
中國畫幾千年沒有變化,林風眠,徐悲鴻等人從西方移植的自由藝術之花最終還是沒有在中國結果(只有徐悲鴻從法國帶回來的寫實古典主義,后來與蘇聯的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相結合,在很長時間成為了政治服務的工具)為什么許多從西方學畫歸來的風云人物最后還是改畫水墨,并重新墮入傳統的境界?一句話,就因為政治與藝術的奴役和被奴役的關系始終沒有解除過,西方的超功利藝術找不到它在中國生存的土壤。 在中國藝術與政治是從屬的關系,這是中國藝術停滯不前的原因所在。藝術不是教化的方式,而是人類最基本的回歸。
二. 新潮美術的“新”
80年代初期,經歷了十年的“文革美術”話語權力壓抑,獲得解放的美術界表現出對美術藝術本體——形式和情感因素的強烈渴望。在85新潮美術運動的全過程中,在短短兩三年內,當代美術演練了西方美術從古典到現代再到后現代近一個世紀的發展歷程中幾乎所有的語言方式。85新潮美術運動的起點是對“文革”期間美術異化為政治話語工具的反撥,是一次向美術藝術本體回歸的潮流。但是在80年代中后期整個社會文化情境的影響下,它迅速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被卷入了一場民族精神解放與文化革新運動,并在其中充當了急先鋒。少數作品顯示了藝術家的創造性,但多數展品仍是對西方各流派的搬演。
1988年舉辦“油畫人體藝術大展”表明了此時中國對于西方古典主義還處在“學習”的不成熟階段,能與古典主義油畫大師相媲美的作品根本還沒出現,西方已經開始了反古典的達達主義:給蒙娜麗莎加胡子,反對寫實的抽象畫。這種脫離現實的盲目追隨正是新潮美術的混亂和缺少根基。當“廈門達達”主將黃永砅把王伯敏的《中國繪畫簡史》用洗衣機攪成一團亂紙,當胡建平把西方史上所有藝術大師都“踩在腳下”,甚至把塞尚,凡·高、賈科梅蒂也送上中國藝術審判臺的時候,他們表現出來一種瘋狂無序的虛無主義精神,而當唐宋,肖魯在中國美術館展廳用手槍當中槍擊自己的作品時,他們已將非理性推倒了無以復加的頂點,并宣告了新潮美術的自我完結。
三. 西方現代藝術的窮途
當現代藝術自身已陷入山窮水盡的末路時,西方思想界已進入深刻的反省過程,而中國的新潮美術還在盲目的模仿。西方古典藝術追求的是人性理性中“天使”般美好的存在,而現代藝術則進一步賦予人性的另一面——潛意識中“魔鬼般的丑惡”,它們互為補充,完成了對人性的全面肯定,將不完美的完整的“人”還給世界。西方人一直將其文明價值視為全人類文明的最佳準則,但正當西方現代文明以巨大的擴張力滲透到世界各個角落的時候,卻發現這種文明在好奇心驅使下不斷否定過去的同時,走向了對藝術自身的滅亡,也將包括西方人在內的整個人類引向毀滅。
四. 中國老莊哲學的回歸
在藝術回歸古典的呼聲中,中國傳統藝術受到青睞。這是因為中西藝術的本質差異和傳統藝術的內在精神。中國的儒、道、釋分別代表的是人與人、靈與肉、人與自然的關系,它們組成了傳統文化精神的三大支柱,而道家思想在其中統領著一切,它注重人與自然的關系,認為人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與自然相依,在山水畫和花鳥畫中得到了充分體現,有詩云“春山澹冶而如笑,夏山蒼翠而欲滴,秋山明凈而如妝,冬山慘淡而如睡”,這正是與自然的親切對話;而西方的自然科學是基于對自然規律的認識,征服自然力量的意愿和需要而被發明和創造出來的。如果說中世紀的西方曾達到了神性至上的極端,那么20世紀的西方現代文明則滑向了肉欲泛濫的另一極。這是文藝復興人性解放的另一個不可控的極端。人與人,人與自然的對立在工業文明的力量下,破壞力愈加激烈,兩次規模空前的世界大戰足可見證,現代工業文明將人與自然的對立推到了極致,人類的欲望是永遠滿足不了的。
在古代中國人與人雖不總是融洽的,但人與自然的關系卻始終保持著恒定的和諧狀態,工業文明的歷史就是對這個地球進行瘋狂掠奪的歷史,是一種自私貪婪不考慮子孫后代是否也有活路的文明,曾經遼闊的地球自然資源取之不盡,而如今瀕臨枯竭,水土流失,沙漠擴大,環境污染,生態失衡,溫室效應,而今西方人才明白人類的命運之劍最終掌握在自然手中。為了避免“膏火自焚,油干燈滅”的悲劇,人類已經覺醒并著手醫治創傷。一百多年來,西方早有一些有識之士在探求西方現代文明困境的解救之道時看到了中國文明的價值。作為中國文化精神的塑造者,道家和儒家各自在解決人與人、人與自然的矛盾關系時不約而同地提出了親和與中庸的方案。上帝死了難以復活,而滿目瘡痍的大自然仍然是人類賴以生存的物質實在。親近大自然,珍視萬物生靈,順應自然規律,與自然和諧相處,這是老莊留給今人的“諾亞方舟”。
參考文獻:
[1]論文|祛魅與解咒—管窺西方現代藝術 周至禹 著2008.9
[2]期刊|彈指三十年 李小山《藝術當代》2015年第二期
[3]期刊|新潮美術的盲目性 《文藝報》 王端延 著1989年8月
[4]期刊|杜尚離我們有多遠 《美術觀察》王端延 著 2000年第7期
[5]期刊|中國沒有現代藝術—從新潮美術的模仿性談起 《文藝報》王端延 著 1989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