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哈金是第一位獲得美國國家圖書獎的華裔作家。他的作品大都描繪中國社會中各個人物階層的方方面面,充分展現了自新中國成立以來,人們生活的境況。本文從敘事學的角度出發,剖析《小鎮奇人異事》這部作品中,敘述者的不可靠性及敘述視角的轉變,以此來解讀作品主題,并且說明這樣的寫作手法在展現人物形象和表達作品主題方面的作用。
【關鍵詞】:小鎮奇人異事;哈金;不可靠敘述;敘述視角的轉變
引言
哈金是當今享譽文壇的華裔作家。他的作品《等待》、《在池塘中》《瘋狂》等一系列作品為大家所熟知。《小鎮奇人異事》這部作品中歇馬亭是以亮甲店,一個哈金生活過十二年的小鎮為原型而創建的,描繪了“文革”時期人們生活的狀態和困境??梢哉f,《小鎮奇人異事》是一部半自傳的小說。國內學者對于他的作品---《等待》有頗多關注,相比之下,《小鎮奇人異事》并未受到國內學者過多的關注。本文從敘事學中,不可靠敘述和視角轉換出發,旨在分析哈金在創作時采用不同人稱和視角敘述所達到的藝術效果和視野驚奇,并且其在表達作品主題中的突出作用。
一、不可靠敘述
不可靠敘述雖然在當今敘事學中為得到應有的重視程度,但是其在文學作品中占有一席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在豐滿人物形象、闡釋作品主題和表現審美效果等方面。在《小鎮奇人異事》中,讀者可以看到有不少的不可靠敘述。但是這些不可靠敘述卻對重申作品主題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在作品中,《光天化日》和《皇帝》都是以“我”---白貓這一兒童人物視角來進行敘述的。孩子所觀察到的世界和成人是不同的。因此,人們不得不去考究,孩子的說辭是否真正地可靠呢。但是哈金在這部短篇集中卻多次用到了孩子的視角,這樣冒險而為之,卻能更加真實地表現了作品的主題和“文革”時期的人們的心理狀態。例如,《光天化日》中,“我”觀看了對于淫婦---穆英的游街的全過程,以孩子的視角觀察整個批斗的過程和細節,最后看到了穆英的丈夫---孟栗慘死。為此,哈金“用兒童視角來表現,看似矛盾不妥,實則充滿隱喻性和社會矛盾的張力;二是通過“白貓”的眼睛來講述受成人世界權力斗爭嚴重侵蝕的兒童世界中的權力爭霸斗爭?!保罴t)
在《小鎮奇人異事》中,最后一篇《十年》也是以我的視角來看我曾經的老師---朱文麗在十年后的變化。曾經的老師害羞膽怯,而如今麻木、堅硬。在此,作者敘述中便帶入他的主觀意識和情感,作者在開始的時候是以回憶中“我”作為敘述的視角,“她是個挺招人喜歡的年輕女性,又高又苗條,優雅的手上長著長長細細的手指?!碑斪髡攥F在看到朱文麗時,朱文麗不再是他想見到的那個人時,“她豐厚的身體和多肉的臉已不再是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年輕女人”因此,“一陣怨恨襲入我的心頭”。在此篇敘述當中,現實中的敘述者挪用了過去的人物---“我”的視角。不可靠敘事同樣也是作者的一種敘事的策略,也許作者并不是真正地想用過去的我的視角,但是在回憶的過程中卻仍然采用了回憶中不切實際的看法,有可能是作者故意為之,以此來吸引讀者,但也有可能,作者在回憶敘事中又回到了當初認為朱文麗是個美麗的年輕女子的短暫的狀態中。因此,“這就產生了一種張力:不可靠敘述的敘述者是可靠的,只是其借用的人物眼光不可靠。這種張力和由此產生的反諷效果可生動有力地刻畫人物特定的意識和知識結構。”(申丹 《敘事、文本與潛文本》:76)
二、敘述視角的轉變
在《小鎮奇人異事》中,作者不僅采用了一種敘述視角,而是對敘述視角進行了多重的轉變。讀者可以看到,這篇短篇既有第一人稱敘述視角,同樣也有第三人稱敘述視角。哈金在第一篇和最后一篇都采用了第一人稱敘述視角,只不過,第一篇是兒童的視角,最后一篇是成人的視角,以此形成首尾呼應式,同樣也見證了一代人的成長故事。在第一人稱敘述中,讀者可以看到,這部短篇集中,作者不停地在用“我”,“我們”這樣的第一人稱敘述視角,但是,也同樣將過去的第一人稱視角和現在的第一人稱視角相交互。敘述者在敘述的過程中,有可能敘述者“我”和人物“我”是同一人,但也有可能不是同一人?!皵⑹稣摺摇a生在后,在‘敘述現在’,人物‘我’產生在前,在‘被敘述現在’,此刻的我是敘述者,講述過去的我的故事。”(趙毅衡 《當說著被說的時候》:149)例如在《皇帝》的結尾處,敘述者道“有一次四被大皮帽手下的人在磨坊里抓著了,被他們逼著學貓叫。”此刻“我”是敘述者,在講述過去的故事,但是接下來“哎,我們多么懷念過去輝煌的時光啊?!贝藭r,“我”跳出了回憶的視角,而回到現實中的“我”的敘述視角。
其次,在這部短篇集中我們可以多次看到外在描述和內心透視間的突然轉換,由全知視角向人物的有限視角的轉換。例如在《男子漢》中,郝男和他的一眾好友在“監督”尚柱承諾一起“享受”他的老婆。文中寫到“郝男對這事感到不安,一個做丈夫的怎么會請別的男人去睡自己老婆呢?他自問。我才不會呢,絕對不會。”在這里,敘述者的視角由郝男轉變成了人物“我”的視角,這樣的聚焦方式,使得讀者站在人物的立場上,充分體會人物內心世界的活動和意識,這就造成了一種懸念,增強了戲劇性的效果。因此,采用人物當時“我”的視角來聚焦,不僅僅是一種修辭方法,同樣是一種巧妙地視角轉換。(申丹 《敘事、文本與潛文本》:96)敘述者由全知的視角,轉向了人物的有限視角,并展現了人物豐富的內心活動。這樣巧妙地視角轉換豐滿了人物形象,同樣也更能展現出人物內心的真實世界,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人物性格特點和作品折射的主題意義。
總結
哈金生活在文革的侵染之下,因而對于文革時期的事件有更為深切的體驗。這部短篇小說集站在了一個孩子和旁觀者的角度上再現了歷史。其中,作品中的不可靠敘事---白貓,一個孩子,以及不斷切換的敘述視角都給讀者帶來了不同的閱讀感受和事業驚奇,達到了不一樣的審美效果,同時也能幫助讀者更好的解讀作品背后深刻的社會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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