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冬總是帶著惱人的傲氣一下下敲打著我的膝,寒氣從腳底鉆進了心頭,望著銅鏡里皺褶的臉,平靜的抹上一層胭脂,抿了抿嘴,費勁站直了我彎了二十載的背脊,我倚著門,今日,你終于回來了嗎?
那年的燈節,終于可以出門探一探這世俗,斜陽映照著遠方孤獨的橋,近處人來車往,巷弄里文人騷客低頭沉吟,花燈前閨秀捂嘴癡癡的笑,原來這便是元夕之美。
日頭便帶著斜陽沉沉墜下,黃昏竟然如此美麗,行走到柳旁,我不禁瞇起眼,笑顏綻開。
“這是誰家的閨秀,竟可以生得如此。”耳旁聲音打破了空氣的沉靜,我回眸望著人群,幾人望著我,不停說著什么,幾首鴛鴦詞。
而我望見了他,木橋上的他癡癡地望著我,他瞳孔中流淌著是我的倩影,手中折扇不知如何搖擺,友人遠走,他卻矗立不動,我又不禁捂嘴一笑,此刻的他嘴角也上揚,折扇敲頭,怎得如此書生?
我們便一同行走,車水馬龍,怎生的你儂我儂,月光便從云彩里透出。
花燈下燈謎如同纏繞心中對他的疑惑,他卻折扇一搖,謎底如同折扇流出清風一般浮到我的心頭。柳樹下月盤掛到了枝頭,他袖中流光玉佩放到我手中,撫著我的臉,道出一句:“明年今日,我便回來,強寇一除,便擇期成親。”
我低下頭,手中香囊放進了你的袖中,一句公子讓你不知所措起來。
此刻的煙花綻開,我抬起頭望著這天空,他卻望著我,我問他為何,他說:“天空的煙花縱然絢爛,可煙花綻放在你眼中,才是真正的美麗。”我望到了他眼中肆意的笑著的我。
他低吟道:“昏黃玉盤滿袖,焰火佳人盈目,怎得一夜春秋?”
翌日他便離去了,我沒有去送他,我坐在床榻之上,我抿著嘴,攥緊了尚有溫存的玉佩,我不知道為何一位書生要拿起冰冷的刀劍,放下可以暖心的筆觸,也不知道為何他騷客的心為何得不到他父親的應允,其實我不愿知道的是為何他非要離去,難道不得到名分便不贏取我嗎?
也罷也罷,我會等候他。
怎奈春秋不似一夜,春雨潛夜,梧桐花飛,窗欞空凝望;夏蟲凄叫,深院獨行,低吟蝶戀花;秋風拂袖,孤舟浮江,一片孤葉墜;冬雪似淚,冰寒如心,橋頭枯柳白;晨曦滿目,送別臺空,黃昏光落,花燈零花,佳人何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