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孔雀東南飛》中焦仲卿與劉蘭芝的愛情悲劇令人惋惜,千百年來人們一直把焦仲卿的母親當作這一悲劇的罪魁禍首來指
責,我在這一系列文章中為焦母“平反”。前一篇《道是無情卻有情——〈孔雀東南飛〉中焦母人物形象解讀之一》中,從“事實”與“情理”兩個方面,深入地分析了焦母與兒子仲卿深厚真摯的情感。本文從社會客觀環境和焦仲卿個人主觀條件兩個方面詳盡的分析了,劉蘭芝給焦仲卿帶來的潛在危害,揭示了焦母拆散焦仲卿與劉蘭芝的根本的、合理的原因。
【關鍵詞】焦仲卿;社會環境;自身條件
【中圖分類號】G632 【文獻標識碼】A
金子是財富的象征,是決定一個人社會地位等“上層建筑”的“經濟基礎”,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放棄它。但在特定的情境下,“該放就放”的道理也同樣適用于金子。有一則流傳很廣的寓言故事:一個很善于游泳的生意人,一次帶著很多金子渡河,到江心遇到暴風激浪,船被打翻。別人都紛紛舍棄財物逃得性命,而他卻因為舍不得丟棄金子,最終葬身于江心激流中。
能夠娶上品貌皆優,且對自己用情專一的妻子,是任何一個男人的“福分”;可有時候,這種“福分”也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我認為,焦母正是敏銳地看到了,這個貌似“兒子福分”的女人,正有可能隨時給兒子帶來“殺身之禍”,才痛下決心逼兒驅妻的。下面從客、主觀兩個方面分析劉蘭芝會給焦仲卿帶來殺身之禍的原因。
客觀之一:是當時的社會環境。據《孔雀東南飛》詩序記載,故事發生在東漢建安年間,也就是東漢最后一個皇帝漢獻帝在位時期。東漢末年階級矛盾尖銳,并于公元184年發生了席卷全國的黃巾大起義,起義結束后,地方豪強勢力迅速壯大,東漢政權已名存實亡,各割據勢力相互殘殺,民不聊生,“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漢獻帝公元196年繼位,據說就是在大軍閥——董卓挾持下進行的。董卓何許人也?據《三國志》卷6《董卓傳》記載:董卓“嘗遣軍到陽城。時適二月社,民各在其社下,悉就斷其男子頭,駕其車牛,載其婦女財物,以所斷頭系車轅軸,連軫而還洛,云攻賊大獲,稱萬歲。入開陽城門,焚燒其頭,以婦女與甲兵為婢妾。至于好亂宮人公主。其兇逆如此。”那是一個老百姓“想做奴隸而不得的時代”,他們的任何權益包括生命都沒有保障,“刀劍,強權”代替了“法律、道德”。
客觀之二:劉蘭芝是一個不僅勤勞能干(“十三學織素,十四學裁衣”“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三日斷五匹”),知書達禮(“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而且更是貌若天仙的絕世佳人。她的美貌不僅可以從原詩文字表述直接體現:“腰若流紈素……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而且可以從側面看出:縣令,太守的公子、少爺對如此一個被譴送回家的有夫之婦趨之若鶩。并且一旦答應,以太守之尊不但不認為孩子娶得有夫之婦“有辱門楣”,反而“府君得聞之,心中大歡喜”。試想如果不是有傾城之貌,那可能嗎?依我看不會比那個被王允“伯樂”發現的“千里馬”貂蟬差。也就是說她是一個任何男人見之都會贊嘆、心儀,甚至魂不守舍的絕色美女。
客觀之三:劉蘭芝的美貌已經是聲名遠播,至少在當地是名聲在外的,而不是“養在深閨人未識”。你想,“劉蘭芝”被譴送回家,這對劉焦兩家來說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們肯定不會大肆宣揚,可就在這等“秘密狀態”之下,她“還家十余日”,便有“縣令譴媒來”,而且拒絕一個又來一個,“媒人去數日,尋譴丞請還”這說明這位絕色美女,早已被無數個有“實力”的“公子、少爺”垂涎三尺、虎視眈眈。
這三個客觀結合到一塊就形成了這樣的現實:在一個弱肉強食,“奴隸規則”被撕得粉碎的時代,人人皆知焦家有一個令無數有權有勢的男人垂涎的絕色美女。這就好像在強盜叢中有人露出曠世奇寶;餓狼群里有人手捧一塊肥肉一樣,能否真正擁有珍寶或肥肉,那要看這位珍寶與肥肉的持有人自身的主觀條件。
我們再來分析焦仲卿的主觀條件:他是“廬江府小吏”,說明他無權;對母親的嚴令逼迫,他雖然極不情愿,卻既不敢違背,也無計變通,說明他懦弱、無智;當聽說心愛的人被迫改嫁時,他既沒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度量,蓄勢、修身、待時報仇;也沒有勇氣操一把菜刀找仇人拼命,說明他無度量,無血性。當聽說心愛的人“舉身赴清池”時,便選擇了最不應該的“自掛東南枝”,說明他只是一個癡情的“無能者”。當然更看不出他有什么“出眾的才華”“超凡的武功”。
試想以這樣一個無權無能、無智無謀、無度量無血性、無才華也無武功的懦弱書生,去擁有這樣一位絕色佳人。就好像強盜叢中,一歲嬰兒死守曠世奇寶;餓狼群里,三歲小孩緊抱一塊肥肉一樣,結果只能是招致殺身之禍。
作者簡介:張四興,男,1973年生,河北省邢臺縣人。1996年,畢業于河北經貿大學,后因工作需要到河北師范大學漢語言文學系學習,現任教于邢臺縣職教中心。工作中既長期從事語文課教學,有多篇論文發表于知名刊物,又從事財會專業教學研究工作,2015年獨立編著《基礎會計復習指導》,由西北工業大學出版社出版。
(編輯:龍賢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