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剃頭因“思舊”

文/田武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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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剃頭因“思舊”

文/田武軍

朋友、同事，特別是玩得鐵的死黨一族，有時候相互之間支使做個事，對方磨嘰著不動，急性子一方往往會邊自己走過去邊笑罵——使狗不如自己走！

我就曾聽過兩個朋友開過這樣的玩笑。當時，在旁邊聽了，覺著自己偷學了本事。為了找機會用上這句話，還常常創設情境。就是在要求別人做事的時候，希望他端坐不動，然后好借機用上這句話“罵”他?？蓺獾氖?，每次陰謀都沒得逞，這句話始終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直到后來，我才發現偷學來的“本事”有問題，那是讀了《增廣賢文》后。其中有一段這樣說：使口不如自走，求人不如求己。意思是動口使喚別人去，不如自己親自走過去；求人做不如自己親自去做。

恍然大悟！簡直錯的離譜。

“使口”“使狗”中的“口”與“狗”（“kou”與“gou”）只是聲母不同，聽力稍差些的就會聽錯，加上學話的不去思考，只是圖一時口快，于是乎以訛傳訛，謬種流傳，變成了今天的“罵語”。

由此想到了“正月里不剃頭——死舅”的莫名其妙的說法。

我自忖讀書頗多，但沒見有一本書說過這個道理。不但沒有絲毫科學道理，連一點迷信道理都沒有。

“正月里剃頭——死舅”，太嚇人了！責任重大，舅舅的身家性命系于小外甥頭頂之毛毛，有點玄！若是舅舅責罰了外甥或是沒滿足小外甥，小外甥頑皮的話，豈不是很糟糕。

我覺著這里面肯定和“使口”有著類似的地方，就嘗試著搜索了相關的內容，果然，原來的習俗是這樣說的：正月里不剃頭——思舊。

民國二十四年版的《掖縣志》卷二《風俗》揭出了習俗的謎底：“聞諸鄉老談前清下剃發之詔于順治四年正月實行，明朝體制一變，民間以剃發之故思及舊君，故曰‘思舊’。相沿既久，遂誤作‘死舅’。”

習俗有極強的傳承性，也會因時因地而變。滿族入主中原后，大量接納漢族士大夫參加政權，內閣大學士、六部尚書等高官顯位，都是滿漢各半。在這“滿與漢，共天下”的局面下，滿漢民族矛盾逐漸減弱，日久天長，漢人也奉“滿清”為正統了，剃發漸成習慣。這樣，正月不剃頭以“思舊”就失去了賴以存在的文化心理基礎，由諧音訛傳為“死舅”。

原來如此！

“思舊”二字緬懷故國，雜陳百味，情切意綿，其意耐人尋味；音同字不同，“死舅”二字太過荒謬，正月里不剃頭，迷信者竟然不敢越雷池半步。

筆者想，“豈有文章驚海內，但開風氣不為師”，習俗既然會因時因地而變，我們何不創新此俗，叫它個“正月發，理就發，一理就發開心花！”，如何？

筆者想，蓬頭垢面，亂蓬蓬一頭發，臟兮兮一張臉，不是正月里的形象，一年之計在于春，何不趁春光大好，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精精神神，更好地投身工作、學習和生活？

《黃帝內經》里說：“春三月，此謂發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贝簹w大地，冰雪消融，自然界陽氣升發，萬物復蘇，萬木吐綠，萬事萬物都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獨你不振不發嗎？

新學期里，我希望看到千帆競發，百舸爭流的更好局面。

聰明的你，會令我失望么？

（作者單位：山東省臨沂市第十五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