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短暫的夏季,暖流吹綠了北大西洋上的一座座小島,似乎得到了上天特別的眷愛,讓這些小島生得那樣與眾不同:曲折的海岸線、清冽的空氣和幽僻的鄉(xiāng)村風(fēng)景,即使在陰霾的天色下,依舊綻放出令人贊嘆的美景,這就是大西洋上的“心靈驛站”—法羅群島!

法羅的心靈港灣
法羅群島的首府托爾斯港,是一座水邊的城市,寧靜愜意,很適合將游子疲憊的心暫存在這里幾日。
得名于北歐神話中“雷神”的托爾斯港(Tórshavn),你會覺得它和一個小鎮(zhèn)的規(guī)模差不多,但對于法羅這樣的小島足矣了。這里擁有法羅群島彌足珍貴的有限平地,蠻荒與繁榮在這座北歐城鎮(zhèn)中交織,熱鬧街區(qū)的不遠處就是貧瘠的山地和深邃的海灣。
穿越托爾斯港也是了解法羅人生活的最好的地方,城市雖小,五臟俱全,而且設(shè)施現(xiàn)代,法羅人遠離歐洲大陸和丹麥本土,生活在一個與眾不同的環(huán)境。

來自挪威西海岸的維京人,在法羅群島定居下來后,形成了一個習(xí)慣,夏季的時候要舉行一次全民集會,解決部落間爭端,祈禱心愿,進行貿(mào)易。這便是法羅群島議會L gting的雛形——歐洲非常古老的議會之一。慢慢地,到了10世紀(jì),托爾斯港漸漸成為固定永久的貿(mào)易場所。在挪威人以及后來的丹麥人統(tǒng)治下(1535—1856年,法羅的貿(mào)易往來被丹麥人壟斷),廷加內(nèi)斯半島上商業(yè)逐漸繁榮。1579年法羅人Magnus Heinason獲得臨時貿(mào)易權(quán),他在托爾斯港修建了Skansin堡壘用于保護自己的船隊,抵抗海盜的攻擊。越來越多的無產(chǎn)者和貧民來到這里謀生碰運氣。托爾斯港的人口從1881年的554人,發(fā)展到1950年的5 600人,今天已經(jīng)有2 萬人,相當(dāng)于法羅群島40%的人口。
我住的酒店位于山上,視野開闊。山下,歷史悠久的岬角廷加內(nèi)斯(Tinganes)半島將首都分為兩部分。像中世紀(jì)歐洲大部分城鎮(zhèn)一樣,托爾斯港的建筑也都是木制的。城中那些漂亮的草頂小屋和紅色石木建筑,依然散發(fā)著維京時代氣息,只是大多數(shù)是1673年的大火后重建的。
感受靜謐人文風(fēng)情的最好方式是步行,我從酒店走到山下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來到有著金字塔形狀金屬屋頂?shù)男陆烫肰esturkirkja跟前。這座頗現(xiàn)代的教堂,設(shè)計者是Hans Pauli Olsen,1957年出生于托爾斯港,是法羅群島最受歡迎的藝術(shù)家之一,目前定居在丹麥。教堂前的雕像乍看以為是天父,讓我想起了里約熱內(nèi)盧的山頂耶穌像,湛藍的天空下,俯瞰蕓蕓眾生,庇佑著孤島民眾。然而再一看,耶穌怎么會佩劍呢?原來是一位維京勇士,這就是法羅,神在天上,勇士在身邊,才可以為法羅人帶來安全感。
法羅人喜歡雕塑,港口小廣場上矗立著諾爾索亞爾·派爾(Nolsoyar Páll,1766— 1808年)紀(jì)念碑,這位法羅群島的民族英雄是一個海員、商人和詩人,為促進歐洲大陸和法羅群島之間的貿(mào)易做出了巨大努力,并將疫苗帶回了法羅群島。不幸的是,他在1808年從英國航行回法羅群島的途中失蹤。對于法羅人來說,以這樣的方式告別人間是最有英雄氣概的吧。
托爾斯港也是了解法羅人生活得最好的地方,城市雖小,五臟俱全,而且設(shè)施現(xiàn)代,法羅人遠離歐洲大陸和丹麥本土,生活在一個與眾不同的環(huán)境,但接軌外面的世界,教育程度、生活水平不亞于歐洲本土。為了保護自身的漁業(yè),法羅群島沒有加入歐盟,由法羅群島的自由議會和被議會指定的政府管理,丹麥政府則派駐一名“政府代表”(Rigsombudsmand)。
港口是最熱鬧的地方,作為北歐郵輪線路上頗受歡迎的一站,托爾斯港在夏季幾乎每天都有郵輪上下來參加一日觀光游的客人。相比這些走馬觀花的游客,我很幸運自己可以用一周時間,慢慢地去品味。旅行本該如此,生活在別處,會讓你有著截然不同的體驗。
雖然夏季氣溫也不過十幾攝氏度,時不時地下點小雨還會感到寒冷,但看到港口的彩色小屋、船只、燈塔,這童話般的世界便讓人溫暖起來。
法羅的古老與現(xiàn)代
我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一個男人竟然站在傾斜的屋頂上使用割草機,熟練的樣子好像在修理自家后花園草坪。
法羅人的生活早已步入現(xiàn)代社會,但依然保留著很多傳統(tǒng)習(xí)俗的影子。初到此地的外國人,都會注意到法羅群島隨處可見的獨特“茅草屋”,酒店、民居、教堂,甚至是酒吧都帶有長草的屋頂,的確是在屋頂“種草”,卻又并非雜草叢生,而是仔細修剪過的綠油油“草坪”,堪稱一道與眾不同的“屋頂風(fēng)景”。問起向?qū)н@草屋頂?shù)挠蓙恚_群島本是個自然資源貧乏的地方,島上種不了樹,木材匱乏,古代維京人在建造房屋時,決定就地取材,用厚厚的草甸來鋪屋頂。草屋頂冬天保暖、夏季隔熱,還能有效減少污染、吸收二氧化碳等廢氣,通過光合作用產(chǎn)生大量氧氣。經(jīng)過計算,150平方米左右的綠草屋頂,可以提供一個成年人一整天所需要的氧氣量,堪稱非常先進的“環(huán)保屋頂”。
要說法羅人的業(yè)余生活,最擅長并非常熱愛的運動是劃船,已經(jīng)成為“國粹”了。雖然可以進行賽事的時間非常短暫,只在夏季的兩個月里,一共有七場競賽來決出本年度法羅最好的賽船。我們來的這段時間,剛好趕上這個全國性劃船比賽,于是首都托爾斯港港口,每天都可以見到運動員在練習(xí)。每條船配有6~10名槳手,法羅的年輕人非常喜歡這項展示強壯體魄的運動,男女都可以參加。最終決賽定在法羅群島的國慶日——7月28號,在ólavs ka舉行,屆時法羅人齊聚托爾斯港狂歡慶祝。

酒店、民居、教堂,甚至是酒吧都帶有長草的屋頂,的確是在屋頂“種草”,堪稱一道與眾不同的“屋頂風(fēng)景”。
在和當(dāng)?shù)厝肆奶斓倪^程中,還可以感覺到法羅人對于隸屬丹麥的海外領(lǐng)地一直耿耿于懷,盡管丹麥在很多領(lǐng)域都賦予了法羅高度的自治,甚至公然面對世界的指責(zé),袒護法羅人的捕鯨活動。然而,法羅人強烈的民族自覺意識,讓他們一直不斷爭取成為獨立的國家。
法羅的甘旨佳肴
美食,旅途中不可或缺的體驗,即使來到這世界盡頭的無序之地,也不例外。

在法羅群島,我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間北歐范兒、設(shè)計感十足的時尚酒店—Hotel F royar。這家法羅群島上最好的酒店(四星級)優(yōu)雅寧靜地矗立在托爾斯港(Tórshavn)的山上,外觀樸素,天然茅草屋頂是其標(biāo)志,與周圍的綠色風(fēng)光融為一體。所有客房都俯瞰著Nólsoy峽灣和兩公里外的城鎮(zhèn)中心,打開窗便可以看到海,不時有鳥兒落在不遠處的草地上,距離不過三五米,我可以在房間里靜靜地觀察它們的一舉一動。
酒店由丹麥著名建筑設(shè)計公司Friis Moltke完成,內(nèi)部簡潔明快又頗具現(xiàn)代感的設(shè)計風(fēng)格則出自于法國時尚設(shè)計大師菲利普·斯塔克(PhilippeStarck)之手。酒店大堂走廊的墻上懸掛著一副不起眼的名錄,仔細一看,原來是入住酒店的貴賓名單,上至元首總理,下到流行歌手、演藝明星,只是一串名字而已,沒有絲毫的炫耀,這種低調(diào)與法羅的氣質(zhì)很吻合。值得一提的是酒店的Koks餐廳是當(dāng)?shù)刈詈玫牟蛷d之一,提供米其林水準(zhǔn)的分子料理,精致無比的同時量也很小,而且一頓飯沒有兩個小時吃不下來。只是法羅群島的傳統(tǒng)美食讓人不敢恭維:鯨魚干腥味很重,而且咀嚼也費勁兒。其他海鮮比如蝦、鱈魚等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
托爾斯港市中心有三家餐廳最受當(dāng)?shù)厝撕陀慰蜌g迎,我們一一品嘗過。一家在城中的HafniaHotel樓上,以自助海鮮出名,天天暴滿。那晚我們提前訂了位,但前一撥客人似乎不愿意很快結(jié)束用餐,我們被告知要再等一個小時。輪到我們就座,吧臺所有佳肴都重新?lián)Q新的,食材新鮮,美味無比,即使再多等些時間也值了。另一家老字號餐館Thearstovubrothers就在港口附近,這棟歷史木屋本是法羅兄弟詩人Janus和 HansAndrias Djurhuus的故居。餐廳提供正宗法羅餐,以羊排著稱。傳統(tǒng)的羊肉料理比如羊腿、羊排等都很美味,雖然少用作料。商業(yè)街上還有一家日式壽司店,法羅的漁業(yè)發(fā)達,新鮮食材源源不斷,在這里,三文魚、金槍魚壽司可以和日本本土的純正壽司一拼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