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 心 石

◎ 泥 水

童 心 石

◎ 泥 水

我從事建筑行業幾十年，每天都要和石頭打交道，見慣了不經打磨、千奇百怪的石頭。

初夏，我跟隨作家采風團到合浦奇石協會參觀琎石展。見多了粗糲的石頭，再看這些經過人工雕刻的石頭，我還真有些不太適應。長江、黃河、蒙古包、觀世音、彌勒佛、十二生肖，再到各式首飾品，應有盡有，造型各異、栩栩如生、應接不暇，腦子里迅速收羅詞匯，還覺得不能詳盡其狀。

這時，聽到同行中已有作家在急切詢問：“請問這塊石的價錢？”

工作人員回答：“老師，對不起，這個是用來壓陣的，不出售！”我趕忙過去，看到這是一塊沒有標價，也沒有標識名字的石頭，就以半個東道主的口氣說：“您請示老板，讓作家觀賞一下還是可以的吧？”

工作人員說：“稍等，我問一下就回。”

趁空兒，我與作家聊起來，作家說他們家鄉盛產石頭，從小長在石頭堆里，見石，自然多了一分親切。

師傅很快就回到了柜臺，他在櫥柜上仔細鋪展絲絨布，再用做了記號的鑰匙打開櫥柜，雙手捧出那塊石頭，一切進行得小心謹慎。石頭擺在暗紅色絲絨上，我們三人圍著這塊石頭，誰也不忍再挪動它，擔心它有什么閃失似的。

我問師傅：“不取名字？”師傅說：“這塊石頭剛到我們展廳不久，得來頗費周折。今天來的都是文化人，真可以寫寫，經過就像一部電視劇。”

我說：“看它形狀獨特，就以形狀起名吧，暫管它叫‘童心琎石’。”

師傅這下高興道：“這名字我覺得好。”我問：“怎么個好法？”他回答說：“石頭和心放一起，就是好。”

師傅一定要我們拿起石頭揣摩，經不住師傅再三相讓，我用手捧起這塊“童心琎石”。這哪里是一塊石頭，分明像一顆童心，不見一絲瑕疵。我試著變化角度，似乎可以看見里面還套著一顆心的形狀，難怪是用來壓陣的。我放下，再退后幾步，變化著不同的角度。距離在變化，光線也在變化，可清晰見到里面的紋理。

參觀時間到了。

師傅遞給我一張名片說：“您隨時來，看得出，您是真喜愛。”車一路顛簸，而我的心卻停在了這顆琎石上，停在了它那一顆純粹的初心上。

（摘自《2015中國年度精短散文》漓江出版社 圖/伊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