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延芳,劉 煒(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三臨床醫學院2012級,廣東 廣州 510405)
溫經散寒法治療汗證體會
黃延芳,劉 煒
(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三臨床醫學院2012級,廣東 廣州 510405)
汗證是指由于陰陽失調,腠理不固而致汗液外泄失常的病證[1]。國醫大師周仲瑛[2]認為,汗證可分虛實兩證,自汗多屬氣虛不固,盜汗多屬陰虛內熱,均屬虛證。因肝火、濕熱等邪熱郁蒸所致者則屬實證。臨床可分為肺脾氣虛、陰虛內熱、心血不足、邪熱郁蒸等證,分別治以益氣固表、養陰清熱、補血養心斂汗、清肝泄熱,化濕和營等法。以上多為臨床常見證型,而當寒邪凝滯經脈而致自汗時,上述治法則不適用,所以在治療寒邪凝滯型的汗證時,不能死守常規治法,應緊守病機,治以溫經散寒。
嚴用和《濟生方·諸汗門》曰:“……陰虛陽必湊,故發熱自汗;陽虛陰必乘,故發厥、自汗……”,其中指出,不僅陰液虧損陰不斂陽而自汗出,陽氣虛弱,陰寒內乘也會引起自汗。至于其為何感受寒邪會自汗出難止,筆者認為機理有三:其一,如《素問·陰陽別論》所言:“陽加于陰謂之汗?!背龊沟脑硎顷栒趄v陰,陰陽氤氳而成。當經脈中有陰寒凝滯,又受機體陽氣溫化蒸騰,陽加于陰,則見汗出,陰陽應是指萬事萬物一分為二的屬性,不應將內經中所言的“陽加于陰”只理解成陽氣和陰液,陰寒之邪亦能與陽氣氤氳成汗。其二,如《素問·評熱病論》所言:“人所以汗出者,皆生于谷,谷生于精,今邪氣交爭于骨肉而得汗者,是邪卻而精勝也?!闭龤馀c邪氣交爭,正氣充盛鼓邪外出能得汗出而解。當患者陽氣奮起鼓寒邪外出,寒熱交爭則得汗出,若陽氣不足,寒邪留戀欲出不能,則表現為汗出而成汗證。其三,陰寒凝滯經脈,陽氣奮起抗爭,同時也加劇了陰寒所凝滯部位以外的正常部位的正常氣化,亦能見正常部位的汗出增多,是太過為病也。這種汗在《景岳全書》中被稱作陰汗,“極寒反汗出,身必冷如冰,是皆陰汗之謂[3]”,治療要“察氣虛之微甚。微虛者,略扶正氣,其汗自收;甚虛者,非速就元氣不可,即姜桂附之屬,必所當用[2]。”所以治療當遵“知犯何逆,隨證治之”之法則,溫經散寒,鼓邪外出。
張某,女,20歲,于2015年1月就診。3年前冬天因離家就讀高中需自行洗衣服后出現手腳心容易出汗,伴四肢冰涼,冬夏如此,但夏日尤為明顯。在當地醫院診斷為植物神經功能紊亂癥,未予處理。即求中醫診治,曾服用玉屏風散、六味地黃丸均無顯效,服用桂枝湯稍有緩解,但停藥后即復發??淘\:手腳心出汗,濕潤,四肢厥冷,手厥冷過腕以上肘以下,足厥冷至踝。怕風怕冷,盡管夏日睡覺亦不能耐受風扇空調。月經常推遲或兩月1次,量少色正常,偶有痛經。二便正常。納可,口不渴,眠佳。舌淡苔薄白,脈弦細。西醫診斷為植物神經功能紊亂癥。中醫診斷為汗證,證屬血虛寒厥。治以養血通脈,溫經散寒。方選當歸四逆湯加減。藥用黑附片15g,干姜15g,炙甘草15g,當歸15g,桂枝15g,白芍10g,大棗15g,細辛10g,通草10g,吳茱萸15g。7劑,水煎服,日1劑,早晚1服。1周后復診,訴服藥后覺渾身有熱感,手腳心汗出,但出后即收斂,不像往常濕潤如水流漓,手足冰涼緩解。效不更方,再予原方7劑。三診手腳心已無汗出,手足溫和,月經如期而至且3年來第1次量正常。予附子理中丸鞏固療效,囑注意保暖,食勿冰冷。
患者因冬天洗衣服時陰寒之邪內侵,凝滯于血脈,氣血不能正常運行,故見手足厥冷、偶有痛經。女子以血為先天,血常不足,同時存在血虛,才會月經量少,舌質淡。其服桂枝湯有效,但停藥復發,是藥力不足以驅邪,所以在此基礎上治以養血通脈,溫經散寒。當歸四逆湯加減,方中當歸補血活血,通利血脈,白芍養陰和營,桂枝溫經散寒,兩者相合能調和營衛。細辛溫經散陳寒痼冷。通草通經脈以暢血行。吳茱萸入肝經散寒止痛,溫散小腹寒邪調月經。大棗既助當歸、白芍養陰血,又防桂枝、細辛、吳茱萸燥烈太過。附子上補心陽、中溫脾陽、下暖腎陽,通行十二經,但附子起效雖快,卻不能持久,于是又用守而不走的干姜與附子相配,相輔相成。全方溫經散寒、養血通脈,使陰血充,客寒除,陽氣振,經脈通,故取得滿意療效。
[參考文獻]
[1] 吳勉華,王新月.中醫內科學[M].3版.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12:396.
[2] 周仲瑛,薛博瑜,周仲瑛.實用中醫內科學[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12:787.
[3] 張景岳.景岳全書[M].太原:山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06:135.
[中圖分類號]R249.7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004-2814(2016)06-0611-01
[收稿日期]2016-0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