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 楊一介
農民集體成員權認定應建立在法律行為基礎上
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 楊一介
如何認定農民集體成員權的取得,實際上是采用不同的識別標準,一般根據戶籍和屬地原則來判斷是否屬于某個村社集體的成員有其局限性。當前農民集體成員權問題的矛盾和沖突,固然可以歸結為根據不同的對象適用不同的規則,但引起這種情形發生的根源則是地緣因素、戶籍制度、人口流動等因素與民事法制度的沖突。
具體說,取得成員權的基礎是法律行為,地緣因素和戶籍制度對成員權的取得并不具有決定性的作用。戶籍只是公民身份的證明,而不應作為民事權利取得的來源和依據。當前的農村戶籍制度對解決大部分農民集體成員權問題具有正面的作用,但對一些特殊群體的成員權問題不能提供有效的法律支持,而現在的問題是要解決這一部分特殊群體的成員權問題。對這些特殊群體的民事權利的保護不應再以戶籍制度和地緣關系為基礎。在農村人口流動頻繁的背景下,以戶籍和地緣關系作為識別成員權的標準不利于對社區內的所有人實行無差別的、平等的保障。通過法律行為制度建立的農民集體成員權,戶籍和地緣因素不再是基礎性的標準,基礎性的標準應該是通過合同或加入社團而取得的成員權。實際上,通過土地承包合同而建立的成員權制度就是合乎客觀實際的對土地承包制度的正確反映。一些地方推行的以農民自愿為基礎的土地股份制,也是建立在法律行為的基礎上。出嫁女出嫁后如果其承包地沒有被收回,其所取得的以土地承包合同為基礎的土地承包經營權并不因其戶籍的遷移或地緣關系的變動而消滅。至于其因人口流動的原因帶來行使權利的不便而要求在新的居住地取得成員權的標準,也應通過合同或加入社團來解決。如果其在新的居住地未以合同或加入社團的方式與村社集體建立聯系,則不應當享有成員權。其原取得的成員權的行使方式屬于其意思自治的范疇,既可以通過權利的移轉來實現其權利,也可以拋棄。這個標準就是土地承包合同,其法理基礎就是法律行為。從更長遠的眼光看,通過法律行為而取得的成員權將對以戶籍和地緣為基礎的村社集體構成沖擊,對人口流動、土地調整、土地流轉等乃至整個土地權利體系都產生積極的影響,對農民集體經濟組織的重建也具有積極的意義。
(來源:《云南大學學報法學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