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培培
(中央民族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北京 10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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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潘光旦民族復興思想述論
郭培培
(中央民族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北京 100081)
[摘要]民國時期,國內民族復興思潮不斷涌現。眾多的知識精英在“中華民族能否復興”和“中華民族如何復興”的問題上提出了不同的理論設想。潘光旦以生物學的視角,認為中華民族自身的民族品性出了問題。這與生物的演化、地理的環境、文化的傳承息息相關。只有實行優生方法、提倡民族位育,才能實現民族復興。潘光旦的民族復興設想集中體現了先進的知識分子希冀通過當時最新的學說理論解決民族復興問題,是近代以來的中國社會在面對國家危亡之際的主動應對。
[關鍵詞]潘光旦;民族復興;優生;民族位育
潘光旦先生作為近代持有自由主義傾向的中國學者之一,在社會學、優生學、教育學、民族學等領域有著深厚的造詣。自20世紀20年代從美國留學回來之后,一直致力于用所學知識解決中國的問題。面對著當時國內民族復興思潮的興起,他在中華民族能否復興和中華民族如何復興的問題上提出了獨特的見解,為中華民族的復興開辟了一條嶄新的道路。本文擬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①,對其在20世紀20—40年代的民族復興思想作一簡單論述。
一、中華民族“民族病象”的存在
民族復興是一個民族由盛而衰、再由衰落而重新崛起的過程。自晚清以降,古老的中國不斷受到西方列強的侵略,曾經的輝煌黯然失色、世界大國的地位消失殆盡。從林則徐、魏源等人“睜眼看世界”以來,先進的知識分子尋求復興中國強盛局面的努力一直沒有停止。辛亥革命以后,建設一個嶄新的國家成為國人的共識。及至30年代,隨著日本對中國侵略的日益加深,懷有強烈國家情緒的政治家、知識分子尤其是青年人紛紛大談民族復興問題,以此來喚醒民族自信心。當時社會“有一種新的傾向,這是一個重要的運動,就是青年學者底對于本國的熱心探討”[1]。
作為具有強烈社會責任感的知識分子,潘光旦自然而然地加入到了民族復興的討論之中。然而,與其他只講“救國”、“復興”論調不同,潘光旦最關心的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中華民族走向衰敗。他在1935年撰寫的《當前民族問題的另一種說法》一文中說道,“我們現在繼續要問,何以會有這種紛亂,反復,浮躁的情形?鬧了二三十年的救國,尋出路,與復興運動,何以成績會這樣的可憐,失望?我的答復是,我們根本沒有把問題看清楚,也沒有把問題說明白”[2]46。這里的問題指的正是中華民族為何到近代就不斷衰敗的問題。“好比一個病人,中華民族已經到了醫生所謂打大針的地步”。近代的中華民族,“面子上總算維持著一個獨立的國家,實際上卻是遍體瘡痍,氣息僅屬”。他從生物學的角度出發,認為這是由“生理上先天缺陷后天失調而產生的狀態”[2]431-435。因而,國人只有認識到根本問題所在,才能夠為民族復興找到真正的出路。他以能力與意志兩個標準來詳細分析了這種病態的現象。
(一)民族能力方面的“病態”
民族能力是指一個民族面對自然環境和社會活動時所表現出來的素質,分為積極與消極兩方面。潘光旦認為,中華民族在長期的歷史發展中,積極的民族能力主要表現為:一是對于事業的認真與持久勤勞。他把評判勤勞的標準分為“長”、“寬”、“厚或深”三個方面,“所謂長的一方面,指的是工作的時間久或暫。所謂寬的方面,指的是在勤動中的人手的多或寡。所謂深或厚的方面,指的是在‘不斷的認真’與‘持久的措意’里大家究竟花費上多少力量”[3]76,而中華民族的勤勞程度在這三個方面呈現出非常優異的表現;二是有著良好的“撙節”習慣,即遵從明禮、退讓、節制的規矩。如飲食方面特別經濟、簡約,做事遵循一定道德準則等;三是創造文化的力量,她創造了先進的技術和燦爛的文化,同時吸收、調和了外來的文化,“把已經精煉出來的一些民族中以至于民族間共通的經驗,握住不放”[3]179。
潘光旦認為,中華民族的能力亦具有一定的消極性,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是狹義文化中的特殊才能與科學頭腦的缺乏。潘光旦認為中華民族在某種程度上缺少對于近代先進科技的掌握與運用,如“中國提倡科學,已有不少年頭,可是都只是提倡而已,至今并沒有很多的成績”[2]186。這種現象源于“二千年來的選舉和科舉制度是富有淘汰能力的。因為選舉的目的和標準異常狹窄,至后期尤甚……至于聲光化電,動植生理,始則為興趣所不屬,終乃成能力所不逮。”[4]425實際上,潘光旦把科學頭腦的缺乏歸咎于先天意識中的偏廢。
其二是組織現象的缺乏。潘光旦認為,一個健全的社會組織應該具有一種隨時可以聚散、伸縮的凝聚力。盡管大家都知道“合群”的重要性,但是國難當頭之際到處都是“猜忌、妒忌、傾軋、造謠、誣蔑、排除異己等等”[4]423。他把這種能力的缺乏歸結于中國家制的發達與鄉村中“無為而治”精神的普遍存在,因為家制和村制服從的只是具有一定威望的個體。
其三是民族在經濟生活中的自私自利性畸形發展。中華民族的經濟生活從總體上看是非常落伍的,尤其進入近代以來在生產、分配、消耗等主要方面都沒有取得較好的成績。盡管技術發明、經濟開拓能力和組織能力影響著民族經濟生活的發展,但是經濟落后的最大原因在于一個“私”字[3]189。“私”的現象所影響的方面極廣,與它關系最為密切的仍是經濟生活。這種自私性的畸形發展,實質上源于一種牢不可破的民族根性。
其四是消極的體格與活力。這種體格“顯然是千百年來饑饉薦臻,人口過剩所造成的一種體格。說他壞,壞在沒有相當的火氣,可以教人沖鋒陷陣,多做些冒險進取的事業。說他好,好在富有一種特殊的順應性”[4]424-425,從而導致了中華民族在實際生活中“進取的沖動極薄弱,保守的脾氣極強烈;斗爭的性格比較縮減,妥協的精神比較發達”[3]196。潘光旦還認為,目前除了邊疆與濱海區域里的民族成員還帶有剛勁之氣與雷厲風行般的性格外,普通的中國人遇到天大的事情都可以息事寧人、安分守己,缺少一個民族應有的活力。
(二)民族競存意志薄弱
一個民族的生存和發展不僅需要有強大的“民族的物質動力,而且還需要有強大的民族的精神動力”,民族意志恰恰是能夠使整個民族一致行動起來的精神動力[5]。維系這個精神動力最主要的因素就是民族間力圖勝過或壓倒對方的心理需要和行為活動,即最大限度地獲得群體利益行為的競存意志。潘光旦把民族的競存意志分兩個部分,一是民族生存與團結的意識,二是民族維持與發展的企求[3]181。他認為,西化東漸以前,中國人的個體生存意志一直表現為“明哲保身”、“保全身家性命”等家族式的生存意識。對于團結的意識,也就是民族共同生存的意識不強烈,“至少歷史期內雖有過相當發達的時期,也從未能維持很久”[3]199。與此同時,普通個體追求的不過是生命的延續,而對于生命的發展和民族的整體廣延卻很少參與。“以一家而論,生男育女的事,倒也誰都不推諉”。“至于民族全般的生命的發揚光大,自然是更無從談起。消極的攘夷的原則,既很早便成空論,積極的探險遠征,開拓疆土,漢武張騫而后,亦幾于繼起無人”[3]200。潘光旦甚至還認為,中華民族僅在狹義的文化生活里可以同化其他民族。
西化東漸以后,中華民族與其他民族有了對比,才“發見不但武力不如人,文化的能不能終操勝算,也就成了問題。于是于實際的虛弱之上,又添加了一種精神上的自餒。目前民族最大的危險,就是這種自餒的心理”[3]201,民族的競爭力大打折扣。接著,他總結道,當前民族競存在“個體生存與群體生存意志”、“茍安的心理與振作的精神”、“自餒的心理變本加厲”、“對于改革的失望和不安”四個方面面臨威脅。“民族全般的競存的意志,在四者合力威脅之下,不免呈一種異常瑟縮之象”[3]203。
潘光旦對中華民族病態現象的觀察反映了近代被納入到世界整體之中的中華民族面對民族生存和發展時的頹勢,也反映出中華民族自15世紀以來在世界歷史的重大轉折中缺乏對時勢的判斷與應對,錯過了參與全球民族競爭的機遇。實質上,他對中華民族病象的觀察顯現的是民族性和民族素質方面的問題,這與民族的生物遺傳、生活的自然環境、文化傳承息息相關。
二、中華民族復興的出路
潘光旦透過對中華民族的民族性分析,認為國內關于民族復興的議論多存在偏頗。“一言以蔽之,在他們的心目中,民族的品質是絲毫不成問題的,民族先天并沒有什么不健全的現象,成問題的只是一個暫時的文化的失調”[3]37。可見,他反對將中華民族所處的境地全部歸咎于文化的失調。他堅定地認為“民族復興的問題自有其生物的方面,并且這方面比任何方面更要基本”[2]184。為此,他為民族的復興開出了以下“藥方”。
(一)倡導民族優生,奠定民族復興基礎
清末以來,“優生學以現代西方科學的姿態進入中國知識精英的視野,被崇尚人種改良的知識精英視作可依附應用的科學實體,并以優生學為視角展開了關于如何復興民族的討論”[6]。潘光旦運用自己扎實的生物學背景,大力提倡民族優生觀點。他認為,民族優生研究的目標主要分為三點:一是解決民族的遺傳問題;二為文化選擇或社會選擇辨別利弊問題;三是尋求民族繁衍的最優方法[7]255-256。
在民族人口演進方面,他著重強調了從選擇方面改進中華民族的落后面貌。優生的目的,就是使得民族中優秀的成分相對增多,不優秀的成分相對減少[3]212。具體來說,主要從兩個方面來改變。一是生育節制,即在結婚的年齡、血緣、人口質量提高等方面進行限制。他建議男子結婚年齡為二十五歲,女子為十七歲上下。這樣的年齡符合男女雙方生理發育的現實狀況,可以降低不良嬰兒的出生率。在血緣關系上,要禁止近親結婚和生育子女。同時,要禁止身體不健全者結合,否則會禍及子孫,造成體質的衰弱和民族整體素質的下降[8]396-400。在人口質量方面,要增加嬰兒的成活率和出生嬰兒的健康程度,重視生命的質量。二是采取折中家庭制度②來提高家族制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在這種折中制家庭中,年幼子女由父母教養,年邁父母由子女侍奉,代際之間的責任是相互的”[9]。這樣既可以培養家庭意識,避免代際之間的過度干涉,又可以使得種族精神和血緣關系得以延續。只有堅持這樣的人口選擇方式,才會“庶幾可以收汰弱留強之實效耳”[8]400。
在文化選擇和社會選擇方面,潘光旦認為要借用優生學的方法,提升民族中高質量成員的數量。盡管中國古代的選舉制度存有缺陷,然而經過選舉制度甄選的個人在競爭力上總要比未經過甄選的占些優勢。選舉制度不僅可以為國家搜羅政治建設的人才,還能夠確保生殖健康。透過選舉的優化,可以篩選出較好的人才。人才質量提高,便能夠為民族改造提供力量。因而,民族復興要從根源上祛除其中的頹勢因素,就必須“把中華民族的品性重新整頓起來,一種籠括的、科學的、嚴格的甄別流品的制度,和家庭制度一樣,是絕對不可少的”[8]456。
(二)堅持民族位育,鑄造民族復興動力
潘光旦認為,大多數暢談民族復興的人忽略民族生物學涵義的結果便是選擇的救國復興道路越來越行不通,逐漸產生了悲觀氣餒的心理。面對這樣的心理狀態和現實情形,他認為我們根本沒有把民族衰敗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看清楚。實際上,民族復興的中心問題就是如何在“擾攘的二十世紀的國際環境之內,在二三千來閉關文化的墮性的拖累之下,我們的民族怎樣尋求一個‘位育’之道”[2]238。這恰恰也是潘光旦為民族復興開出的另一張“藥方”。
“位育”是中國傳統文化中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潘光旦把它和近代生物學思想相結合,探求民族復興道路。潘光旦認為,《中庸》里所提倡的“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實際上跟西方生物學中的“adaptation”或“adjustment”現象相似,翻譯過來就是“適應”或者“順應”。適應的現象有兩方面:一是靜的,指生物在環境里所處的地位;二是動的,指生物自身的發育。地位和發育的縮寫,便是“位育”[10]。簡單而言,就是堅持民族位育,達到“安所遂生”。為了推行民族位育,他認為應該從以下兩個方面著手。
一是在民族發展方面,中華民族必須反對過度的“唯本論”。“本字在我們的民族文化里占有極重大的位置。它是取法于生物現象的一個象形又兼指事的字,象的是什么形,指的是什么事,是盡人通曉無須解釋的。”[11]7實質上,潘光旦把這個“本”看成是中華民族傳統的文化觀念。“從個人的行為,到民族的盛衰興亡為止,幾于無時無地不用到本的觀念”[11]7。“務本的觀念”不僅支配了我們的文化,還控制了我們民族的壽命,給民族的發展帶來了不良的后果。“唯本的不良的結果不一而足,我們不妨提出比較大的兩三點來:一不妨叫做唯本的感傷主義;二可以叫做務本而舍末;三是一本論”[11]9。
潘光旦認為,“唯本的感傷主義”使得我們民族在處理內部事務中缺少一種理性思維,過多地把感情放在首位。就整個民族而言,“感傷主義所培養出來而在精神上始終未曾斷乳的人,怕是不在少數”,甚至民族文化在這樣的氛圍下都“不免呈露幾分幼稚病的癥候”[11]11。“務本舍末”的行為讓“我們事事必得走前人的舊轍”[11]11,忽視了文化在新的世界環境下的演進。“中國民族開拓的遲緩、向外發展與冒險精神的薄弱、國家意識的遲至今日才逐漸成為事實”與國人過度重視“本”有直接的原因[11]12。“一個人或一個時代始終只承認一個本,即不知道因時因地因事之宜,而轉移本的對象”[11]12的“一本論”更是影響了中華民族團體生活的不和諧,造成了“家族的畸形發展,法治的無由確立,國家組織的不能鞏固”[11]12-13。因而,潘光旦建議中華民族務必實時調整自身,反對僵化的“唯本論”,由此推動民族縱向質的演進和橫向量的擴展,以實現民族生存和演進的質的和量的提高。
二是在社會適應方面,中華民族需要適應不斷變化發展的世界,做到“以此民族,入此環境”,而“環境”無疑是指二十世紀的世界格局。因此,他建議中華民族實現民族復興的過程中,對于文化的篩選亦要注意兩點。第一,對于西方文化不能完全持否定態度,要學會對西方文化中的各個部分進行篩選,甄別出適合我們民族發展的部分。第二,在反對過度“唯本論”的前提下,學會從民族的傳統中汲取對中華民族和人類發展都有價值的優秀成分,進而提高民族的自信力[2]48-49。
可見,潘光旦所提倡的“民族位育”就是號召中華民族在面對新的世界環境中因時而應,把積極的創造力和強大的順應力結合在一起,以民族團結為保障,強化民族發展的意志,提升民族的競爭力。
三、結語
清末以來,實現“民族復興”是中國社會一直吶喊的聲音。抗日戰爭時期,“民族復興”話語不斷被討論,逐漸成為國難時期的社會思潮。無論是政府層面、知識精英層面還是民間團體都不約而同的為“民族復興”尋找出路。潘光旦同其他知識分子一樣,希望中華民族迅速走向復興。他在抗戰之際所倡導的民族復興路徑,建立在對中華民族民族性的改造和生物學中的優生位育基礎之上,以達到“保種”、“強種”的目的。他特別關注民族性中偏于缺陷的一面,并進行了深入分析。
可是,在當時國難嚴重的背景之下,這種過度推崇種族改良的方法帶有一定的歧視色彩,更與當時倡導的婚姻自由、女權主義相違背。如提倡早婚,“女子即在春機發動期③內成婚,亦不嫌過早”[7]165;強調社會身份高低,僅僅要求“流品之低下者”、“血統由來十分惡劣者”在婚前進行體檢[7]181;加大人工選擇,禁止體格不健全者結合等觀點都與當時社會的主流思潮相悖,具有一定的狹隘性。
然而,不可否認,潘光旦所提倡的民族優生和民族位育設想,如利用遺傳學原理保證子代有健康的體魄、較強的生存能力,倡導母乳喂養、反對代乳和代育,“以此民族,入此環境”等思想對提高民族素質都有重要的現實意義。總之,潘光旦的民族復興思想集中體現了先進的知識分子希冀通過當時最新的學說理論解決民族落后問題,是近代以來的中國社會在面對國家危亡之際的主動應對。
[注釋]
①如鄭大華的《“九一八”后的民族復興思潮》(《學術月刊,2006年第4期》)、呂文浩的《論潘光旦民國時期的中國民族觀》(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青年學術論壇2002年卷)、徐光的《潘光旦政治思想研究》(陜西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論文,2011年)、尹可的《潘光旦民族主義思想研究(1922-1949)》(吉首大學碩士研究生論文,2012年)等文均涉及潘光旦的民族復興設想。
②“折中家庭制度”,是潘光旦提出的介于中國社會傳統的“大家庭結構”和西方“小家庭結構”的一種家庭模式。
③“春機發動期”,即現在醫學上所稱的人類青春期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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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潘光旦.潘光旦文集:第5卷[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
[收稿日期]2016-01-21
[基金項目]中央高校2015年度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清末民國時期的國家認同和民族復興思想研究”(10301-01500202)。
[作者簡介]郭培培(1987- ),男,博士研究生,從事中華民族形成史和近代民族關系史研究。
[中圖分類號]K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7602(2016)07-0080-05
Pan Guangdan’s Revival of Nationhood Thoughts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Era
GUO Pei-pei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81,China)
Abstract: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era, the domestic revival of nationhood trend of thought was emerging. There were two questions about whether revival of the Chinese nation and how to revive the Chinese nation. The intellectual elite put forward different theoretical assumptions. Pan Guangdan thought that the Chinese nation’s own national character had a proble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iology. This issue was closely related with biological evolution, the geographical and cultural heritage. We must implement eugenic ways and advocate national adaption, which could realize rejuvenation. This phenomenon reflected that the elite hoped through the latest theory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national rejuvenation. Meanwhile, it turned out that the modern Chinese society could active meet national crisis.
Key words:Pan Guangdan; revival of nationhood; eugenics; national orient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