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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文理學院,重慶,402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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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漢筆譯中的物理規律
——翻譯單位的時空界限與形式標志
陳友勛
(重慶文理學院,重慶,402160)
摘要:英漢筆譯是圍繞翻譯單位而展開的語際轉換活動,能否運用可靠的形式方案對翻譯單位的操作過程進行簡化和規范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價值。英漢語言中的無標記表達暗含著人類的認知共性,可類比于簡單的物理運動,而語言中的標記性表達結構則體現了語言使用者對這些認知規律的人為操縱和刻意控制,集中反映了英漢語言的個性特征和語用風格,凸顯了兩種語言基本結構之間的時空關系。因此,研究英漢語言中的形式標記,特別是原文和譯文中虛詞的時空特征及其相互間的映射關系,可以在英漢筆譯過程中為語際轉換提供重要的認知參考,簡化筆譯過程并規范筆譯操作,幫助譯者順利實現對翻譯單位的認知操作。
關鍵詞:形式標記,翻譯單位,時空關系,英漢筆譯
1. 引言
當下的翻譯研究越來越重視實證研究(李德超2005)。但這方面的任何實證研究都繞不開的一個重要話題就是關于翻譯單位的討論。因為任何翻譯實踐在形式上都必然表現為一種拆分原文并重組譯文的操作過程,所以翻譯單位歷來是翻譯研究(實證研究和理論研究)中的一個基本內容和主攻方向。人們分別從語言學、社會符號學、認知心理學、腦神經科學以及其他各種交叉學科的角度,對其進行了大量的探討和研究,也得出了不少很有價值的發現和結論,如認為翻譯單位實質上是一種認知轉換(Lorscher 1993;湯君2001;耿強2003;陳友勛2011:31-33),受制于譯者的工作記憶的容量限制(Miller 1956;陸丙甫、蔡振光 2009),在翻譯實踐中表現為譯者連續性思維的中斷(Jaaskelainen 1993),等等。這些研究成果無疑在很大程度上加深了我們對翻譯單位的認識,讓我們進一步了解到翻譯單位中折射出的語言對比、社會文化、生理基礎、心理特征和認知本質。
但是,翻譯單位本身作為翻譯實踐的基礎和產物,其基本功能應當是指導翻譯實踐,而前面的理論研究大都和翻譯實踐相去甚遠,很難對翻譯實踐產生直接的促進作用。所以,Bell(1991:25)認為翻譯理論是一種無形的(intangible)東西,需要借助模式才能具體化(A model is a realization of the theory),或者說才能對翻譯實踐產生直接的作用。而國內的陸丙甫(1993:9-10)也認為這種理論的“形式化”是一切現代學科的基礎,因為只有“形式化的概念才能在思維中得到明確、有效的操作”。聯系翻譯單位在實踐操作中的形式特征,學者們的這些精辟的見解似乎在啟發我們,對翻譯單位的研究如果要棄繁就簡,應當直接從翻譯單位的表現形式入手,因為只要找出某種固定的形式標志并確定其中的先后關系,就可以作為在原文中劃分翻譯單位的界線,并進而在譯文中調整它們的相互位置。這樣,譯者對翻譯單位的掌握也就簡化成了一種“看得見、摸得著”的操作模式,從而具有很強的實踐性。于是,現在的問題變成了:能否在原文中找出具有這種功能的形式標志,并將其簡化到人人都能識別并運用的程度?本文結合英漢筆譯的實例,對此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我們認為:翻譯單位的劃分和組合都依賴特定的時空坐標,其中暗合簡單的物理規律。譯者只要結合基本的語法知識,找出原文中起連接作用的相應虛詞就可還原出翻譯單位中的時空關系,并進而以此為依據將這些翻譯單位在譯文中進行重新組合。為此,我們在下文中將具體闡述三方面的內容:第一、英漢語言的時空共性與翻譯單位的認知前提;第二、英漢語言的表達個性與翻譯單位的劃分標志;第三、翻譯單位的時空異位與譯文重組。
2. 英漢語言的時空共性與翻譯單位的認知前提
譯界早有定論,英漢語言對比之下的一個最明顯差別,就是二者對形合與意合的各自偏重,如連淑能(1993:48)在《英漢對比研究》中將它們在表達形式上的區別總結為在遣詞造句過程中是否需要借用連接成分(connectives)來表達語法意義和邏輯關系。漢語表達中“少用甚至不用形式連接手段”,注重“隱性連貫(covert coherence)”,以神統形,屬于偏“意合(parataxis)”語言;而英語造句“常用各種連接手段”,注重“顯性接應(overt cohesion)”,以形顯意,所以屬于偏“形合(hypataxis)”語言。這是英漢對比研究的一個基本結論。這個結論簡潔明確,易于理解;并且由于它緊緊結合了兩種語言在表達層面的基本形式特征,具有很強的操作性,因此成為少數幾條能夠真正對翻譯實踐起積極指導作用的理論之一。但這個結論只是總結了英漢語言的形式差異“是什么”,沒有深究造成這種差異背后的 “為什么”問題,即導致英漢表達呈現迥異特色的認知原因,或者說造成差異的產生機制。而這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研究程度是不足以讓該理論成果模式化或形式化的,所以我們有必要探究一下英漢語言形合、意合的認知機制。
根據認知語言學的基本觀點,包括翻譯在內的一切語言現象在本質上都屬于人類的一種特殊的認知活動。而認知活動是主客觀之間的互動,所以必然體現認知主體和認知客體的基本特征。語言在前者上的表現就是“不悖于人類大腦神經的基本事實”(Lamb 1998:4;程琪龍2001:17, 273),比如語句表達中離散語塊的數量不能超出工作記憶的最大容量范圍;語言在后者上的表現就是必然在特定的時空范疇中展開,所以客體世界中那些基本的物理特征也會在語言表達中留下深深的烙印,這方面研究較多的是關于語言中的臨摹現象,如語序在時間上一般都是遵循自然界的先后規律,在空間上一般都遵守從大到小(或從小到大)的固定次序(Haiman 1983)。這種語言外部的物理、生理規律已經固化成人類認知活動中的本能反應,一般不為使用者的意識所覺察,但卻無處不在、無時不有,它潛藏在語言現象的最底層,對語言產生深刻的規約、限制作用,所以成了語言表達中的默認表達或缺省形式,屬于“無標記”結構,體現了語言之間的共性特征。
受制于人類認知處理的容量限制以及語言線性表達的物理特征,客觀世界的時空規律通過臨摹方式投射到語言中的集中表現就是:語言結構的基本形式只能表達一種時空狀態。這是英漢語言表達的共性。如果借助傳統語法知識,無論英語還是漢語,簡單句都以一套主謂結構為常態。因為主語必須是名詞或相當于名詞的結構,而名詞在認知上體現的是一種空間概念;而謂語一般是動詞或相當于動詞的結構,而動詞在認知上體現的是一種時間概念,所以傳統語言研究實質上已經觀察并總結出了英漢語言的時空共性,只是表達措辭各有不同而已。
由于簡單句屬于語言的基本結構,屬于默認的缺省形式,不需要進行特別說明,所以采取的是無標記的表達結構。反過來也就是說:英漢語言中的“無標記”結構都應當體現上述時空規律。如英語中的“I love flowers”和漢語中的“我喜歡花”描述的都是在一個時間維度上(“現在”)展現的一個空間維度(作者的基本心理傾向:喜歡花),符合基本的時空規律,所以采取的是無標記的表達結構。于是,這種經驗事實也驗證了前面的理論推測。
同時,從上例中可以看出,“無標記”結構由于體現了英漢語言中的思維共性,所以在翻譯中處理起來是最輕松自然的,基本上直譯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如果英漢筆譯中遇到的都是這樣具有時空共性的“無標記”的表達結構,那也就沒有必要討論翻譯單位了,因為人類的認知具有天生的惰性(Zipf 1949:1;馬爾丁內1980:4-5),只要能達到預期的認知效果,人們會傾向于付出最小的認知努力。
但翻譯實踐中翻譯單位的大量存在卻是不爭的事實,這其實從反面證明了我們使用翻譯單位是基于這樣一個簡單的認知前提,即:翻譯單位的存在是為了降低翻譯操作的難度,至少是把翻譯任務分解成譯者能夠處理或輕松處理的地步。此外,如果我們把研究的角度切換到語言形式上,那譯者對翻譯單位的依賴性也證明英漢語言在筆譯過程中存在很多相反的例子——即“有標記”表達在英漢語言中大量存在,否則也不會出現前面所說的關于“形合”與“意合”的對比差別了。不過這倒是提示我們在筆譯實踐中首先要明確一點:即怎樣才能把原文中的標記性結構分解還原成 “無標記”的表達,從而可以輕松地完成語際之間的轉換任務。這可以說是劃分翻譯單位的基本目標或努力方向。
3. 英漢語言的表達個性與翻譯單位的劃分標志
如上所述,無標記的表達體現了語言的共性,成為翻譯中可譯性的基礎。與之相對,有標記的表達則體現了語言的個性,是造成語言表面形式千差萬別的直接原因,也是阻礙信息交流的形式障礙,因此自然成為了實證翻譯中需要重點研究并加以解決的首要問題。根據人類認知的惰性原理(或認知經濟性原則:The Principle of Least Effort)(Zipf 1949:1),只有對那些不符合基本時空規律的表達結構,人們才會在語言中添加額外的形式手段,從而形成標記性結構,提醒讀者此處表達異于常態,應當根據標記進行相應的調整。
聯系到英漢語言的具體情況,筆者發現它們之間的共性可以類比為物理運動中的時空狀態,即在無標記的表達結構中,每個語句中涉及的事物(主語)永遠只可能存在一種時空運動狀態(謂語),除非遇到顯性的形式標志(有標記表達)才可能人為地改變這種默認的運動狀態;或者也可理解為,由于語言中顯性標記的存在,就可以擴展語言的基本結構,使其具有容納多個時空狀態的可能性。所以,只要語言表達主要依照這種自然屬性,那就可以不用或很少使用形式標志進行顯性連接,比如漢語側重意合就屬于這種情況。以前人們早就觀察到漢語的特點是短句、流水句居多(連淑能1993:67;劉宓慶2006:200),這種表達形式特點其實說明,在認知層次上漢語喜歡把表達結構和時空狀態直接對應起來。一個單句只表達一種時空狀態,沒有和其他時空狀態相雜糅,這符合了人們的基本認知習慣,相互之間不會造成混淆,所以不需要添加過多的形式標志來指明彼此之間的時空關系,因此漢語短句就可以依次直接排列起來,像小河流水一樣往前不斷延伸、自然流淌。這充分說明了漢語遣詞造句對時間關系的倚重性。當然,這樣的特點也決定了漢語在表達復雜的時空狀態時往往必須進行分解操作,從空間關系中提取獨立的主語構成單句,從時間關系中提取主語對應的謂語并決定單句之間的排列關系。所以漢語的“意合”傾向于通過“分空間、重時間”的方式來描繪具體的時空狀態,而這樣的認知特點滲透到語言的表層結構上就表現為漢語中可以少用或不用顯性的形式標志。
與之相對,英語習慣在描述一種時空狀態時借助于豐富的形式手段,順帶描繪多個時空狀態,這也就造成了它形合的特點是“合空間、重時間”,所以具體的表達結構往往顯得龐雜、繁復,而為了把這些彼此交叉的時空狀態交代得有條不紊、層次清晰,英語中不得不動用大量的形式標志,包括關系詞(關系代詞、關系副詞、連接代詞、連接副詞)、連接詞(并列連詞、從屬連詞)、介詞以及形態變化(詞綴、詞性轉變)和語法手段(主謂一致關系等)(連淑能1993:48-52),這些形式手段歷來在傳統語法中被稱為“虛詞”,因為它們本身沒有實際意義,交代的是實詞之間的時空關系,主要起謀篇布局、理清思路的作用,引出與描述事件相關的實際要素并按一定的時空關系將其組織起來,所以提供的是表義的框架。但這些虛詞在翻譯過程中對理解和表達起著重要的輔助作用,朱純深(2008:163)將其深刻地總結為:“句法上,一個句子是由功能詞(虛詞)和實詞共通負載認知信息。句子的意思是由實詞攜帶,并有功能詞標定界限并串聯成序。”本文中為了便于表述和分析,筆者把英語中這些起連接作用的虛詞分為空間標志和時間標志兩大類。前者包括如“when,while,as,before,after,since,until,till,then,as soon as”等直接表示時間關系的連接成分。此外還包括那些雖然不是直接表達時間先后關系,但在認知上完全可以模擬為一種邏輯思路的運動方向,即它們所引導的語句內容要么是順著前文的思路前進,要么是改變了前文思維的發展軌跡。總之還是和時間的一維性相關,所以在邏輯意義上可以理解為具有時間先后關系的連接成分,如“because, therefore, consequently, so, thus, and, also, too, in addition, furthermore, but, still, yet, however, nevertheless, nonetheless, even though, just as, for one thing, for another, on the contrary”等;后者包括“near (to), far (from), in front of, behind, beside, beyond, above, below, to the right/left, around, outside”等以及那些雖不是直接表達空間關系,但在邏輯意義上可以比較范圍大小的連接成分,如“whose, in which, moreover, that is, just as, for example”等。
通過比較發現,英漢語言中的時間標志區別不大,根據時間的方向可以分為向前(before, however, nevertheless)、向后(after, since, until, therefore, consequently)和同時(when, while, as, as soon as, for one thing, for another)三種狀態,其中向后的時間狀態是人類認知的自然方向,所以在語言中可以缺省表達。而其他兩種時間方向必須明確地加以說明,否則會讓意義混淆,比如聽到回家睡覺會下意識地理解為先回家、再睡覺(go home and have a sleep),但如果不是這樣的心理時間順序,則必須在表達中加上形式標志,說成回家之前先睡覺(before we go home, we will have a sleep first)。但英語在空間標志上則比漢語豐富得多,可以詳細地闡述兩個事物在空間范圍上包含(如whose,in which,for example等)、等價(如and, that, which, just as等)或遞進(如above all, in brief, generally speaking等)等各種復雜關系。
根據語言標記的基本原理,只有標記性才真正體現了語言的個性(沈家煊1999:22-42;石毓智2004:183-190)。換言之,只要找到這些形式標記就可以剔除語言的個性,或將其還原為具有共性的無標記表達。這個推論對英漢筆譯中如何操作翻譯單位尤其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因為它已暗示英語中的這些形式標記其實就是可以直接幫助我們劃分翻譯單位的參考點,并且從這些形式標記中還原出的時空關系也是譯者隨后安排譯文語序的直接根據。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從語言的形式標記入手操作翻譯單位,正如數學家在解析幾何中添加了輔助線,既可以簡化過程、降低難度,又能統一標準,便于英漢筆譯經驗和技巧的學習、掌握和傳播。
于是,我們可以認為,筆譯中要操作的翻譯單位其實就是剔除語言個性特征之后剩下的表達共性,即基本結構而已。其實這樣的結論在其他關于語言的研究中已經有人觸及,只是當時還只局限于一門語言的內部,沒有像本文這樣直接將其擴展到兩門不同語言之間的轉換過程中進行觀察和討論。如國內的陸丙甫(2010:3-13)和石毓智(2004:179-190)都曾從認知角度分析出英漢語言中存在著基本的表達結構,它基本不受其他因素的干擾,顯得極為穩定,是構成更大表達結構的備用成分或預制體,可以不改變次序就直接嵌入表達中使用,并認為這一特點“在不同語言之間的對譯中看得更清楚”,因為我們可以把這種基本結構視為“最小對等單位”,將其逐一翻譯好之后,再“根據各語言不同的詞序習慣來調整位置,句子對譯就基本上完成了”(陸丙甫2010:10)。石毓智則結合漢語明確指出這種基本結構就是小句,因為小句是句子“內部的構成成分”、“基本結構”和“無標記結構”,其語法格式代表的是漢語句子在理想狀態下的情況,因此“不受上下文等語境因素的干擾”或“制約”(石毓智2004:180, 183, 190)。而Catford(1965:27-31)和Toury(1986)則是聯系翻譯現象進行討論,認為在各種翻譯單位中,小句(clause)是最佳選擇,因為語言通常是在分句的層面上來表現事件的,且在分句這個層次上不同語言之間的區別更為明顯。無獨有偶,Malmkjar(1986)在討論翻譯單位時也認為小句(clause)是理想的翻譯單位,認為“只有在小句層次上,從意義到意義的翻譯才最有可能與從結構到結構的翻譯聯系起來”。可惜這些翻譯學者們沒有聯系認知科學進一步分析出現這種現象的深層原因,所以不能明確地指出譯者劃分翻譯單位的認知實質就是在尋找一種單一的時空狀態,而單一的時空狀態在語言形式上就是無標記的表達結構。而任何事物在哲學上都是有無相生,或相待而立的,因此可以根據有標記的形式特征去還原無標記的表達結構,這個過程在翻譯中也就體現為以翻譯單位為中心的一系列操作組合。
4. 翻譯單位的時空異位與譯文重組
前面的分析表明,在英漢筆譯中操作翻譯單位的前提,同時也是操作的重點,就是在原文中尋找起連接作用的形態標志,從而區分各個時空狀態及彼此之間的時空關系,這樣才能為后續操作奠定堅實的基礎。下面我們結合一個譯例來進行介紹。
例1:A conservative women’s group will issue a report today contending(1) that while most college women embrace marriages as a life goal(2), their pursuit of that objective is undermined by the prevalence of relationships on college campuses(3) that feature sex without commitment(4). (From The Washington Post, July 26, 2001)
上例中起著連接作用的分別是“(contending) that,while和that”,其中除了while是時間標志,其他兩個都是空間標志。憑借這些形式標志,可以還原出原文中的四個時空狀態,將其加上下劃線并分別標記為(1)、(2)、(3)、(4),也就是說,翻譯這句話需要處理四個翻譯單位,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確定它們之間的時空關系。
由于英漢語言在時間標志上差別不大,因此翻譯之中如果主要涉及時間標志,處理起來較為容易,因為譯者一是可以尋找相應的漢語時間標志直接對應,這就是典型的直譯過程,如把“You can make your choice after having a taste of them”直譯成“你可以在決定是否購買之前,品嘗一下它們的味道”;二是可以根據從原文中還原的時間關系,直接按照漢語的規范重新組織語句表達,這也就是典型的意譯過程。如前面這句英語就可以意譯成“你可以先品嘗它們的味道,再決定是否購買”。
但是,由于英漢語言在空間表達標志上差別很大,它們在組句過程對空間關系的依賴程度明顯不一樣,這就造成了英漢筆譯中操作翻譯單位的難點在于從空間到時間的過渡轉換,即譯者要善于從英語的空間組合中還原出可供漢語使用的時間關系。這種時空轉變,連同前面的時間重排,可以統稱為翻譯單位中的時空異位,是翻譯過程中最棘手的地方,其中參雜的譯者主觀因素成分較大,所以見仁見智,是造成譯文多樣化的直接原因,也是最能驗證譯者功力,體現譯文整體質量的地方。如在“He falls for his dance partner who is so gentle and beautiful”之中的連接標志是關系代詞“who”,指代的是先行詞“his dance partner”,因此根據我們前面的分析,它屬于一種空間標志,但稍作分析,都能理解這其實暗含了一種因果關系,即因為“His dance partner is so gentle and beautiful”,所以才會出現“He falls for his dance partner”。由于原因在時間上應當先于結果,這句話在漢語中的正常表達應當是:“他的舞伴如此溫柔美麗,讓他不禁心生愛慕。”這就是典型的時空異位的例子。同樣,根據常規語法分析,例1中的第二個“that”是前面“relationships”的關系代詞,引導的定語從句是對中心詞進行補充說明,所以容易翻譯成:“她們對婚姻的追求被大學校園里普遍存在的沒有承諾的兩性關系所削弱了。”但從邏輯上理解,“that”分隔出來的兩個翻譯單位(3)和(4)所代表的兩種時空狀態其實在認知層次上屬于因果關系,因此宜譯為:“由于大學校園里兩性關系缺乏承諾,泛濫成災,這就降低了婚姻在女生心目中的地位。”
劃分翻譯單位的實質是認知經濟原理在翻譯過程中的體現,但英漢筆譯中操作翻譯單位時無論是主要參考時間標志還是空間標志,都涉及一個局部經濟和全局經濟之間的選擇問題。前者體現為譯文和原文在形式上亦步亦趨,后者往往表現為譯文對原文結構做出較大的改變。從翻譯單位的角度研究,這主要是譯者在分析原文形式標志之間的時空關系時,其考察范圍的大小存在差異造成的。如果譯者只是集中精力考察相鄰兩個翻譯單位之間的時空關系,此時雖然省去了考慮這部分表達和原文其他內容之間關系的麻煩,從認知上固然比較省力,但由于這樣做的視野較窄,沒有將個體的翻譯單位納入原文的整體表達框架中進行考察,所以可能造成譯文的局部表達符合認知經濟原則,但整體表達框架不符合譯文語言文化習慣,甚至顯得迂回曲折或臃腫龐雜,所以全局效果反而不符合經濟原則。按這種方式,例1可能會譯成:“一個保守的婦女組織今天將發布一份報告,其中指出:雖然大多數大學女生把婚姻當成自己的終生目標,但她們對該目標的追求被大學校園里四處泛濫的兩性關系給削弱了,因為這種兩性關系缺乏承諾。”這種譯文采取的是順句驅動原則,翻譯時緊跟原文結構,有效地降低了單位時間內的認知負荷,讓譯者可以順利完成整個翻譯任務。但這只是一種不得已為之的權宜之計,因為譯者在翻譯時只考慮局部內容的轉換,而沒有把握它與全局結構之間的關系,往往造成譯文整體表達不是很通順自然。這在口譯實踐中可以理解,因為口譯現場的時間緊迫,能否順利完成口譯任務是譯者最大的考慮,所以口譯的要求相對較低,大多數情況下只要達意即可。
但筆譯之中完全不存在這樣的限制因素,反而是鼓勵譯者多花時間和精力去反復研究原文結構并斟酌譯文措辭,因此理想的做法是在參考原文形式標志操作翻譯單位時,對形式標志的個體分析也應當體現整體觀,即在原文整體結構下分析單個的形式標志所體現出的時空關系,確保這樣分析還原的時空關系具有層次感,從而才能保證局部經濟和全局經濟的辯證統一。結合例1,根據我們前面的分析,第二個“that”在整個原文邏輯中表示的是一種原因,因此宜交換(3)、(4)之間的時空位置,將整個譯文表達為:“一個保守的婦女組織今天將發布一份報告,其中指出:雖然大多數大學女生仍把婚姻當成自己的終生目標,但是,由于現在的大學校園里兩性關系泛濫,彼此之間缺乏承諾,這就降低了婚姻在大學女生心目中的地位。”
5. 結語
本文圍繞英漢筆譯實踐中的一項基本操作和核心過程,即如何劃分和重組翻譯單位而展開討論,認為這是認知經濟原則在筆譯之中的貫徹或落實,即譯者是通過操作翻譯單位而達到化繁為簡、化難為易的認知轉換工作。這在形式上表現為譯者可以根據原文的形式標記把復雜的語言結構還原為無標記的基本結構,而這種無標記的基本結構體現了語言之間的共性,在認知上可以類比于一種物理運動,其中暗含基本的時空規律,符合人類的心理直覺和認知常識,所以在語際轉換中顯得輕松自然,能夠有效地降低翻譯難度。同時由于形式標記本身較為客觀和通用,所以借助這種方式有望把以前隱蔽在譯者大腦黑匣內部無法言說的心理操作外顯化、固定化,從而有利于翻譯經驗的交流和分享,這樣也就間接地提高了翻譯實踐中的操作規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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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管新潮)
作者簡介:陳友勛,重慶文理學院外國語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認知與翻譯、翻譯理論與實踐。電子郵箱:youxunchen@163.com
*本文系2014年全國教育技究專項課題“信息技術與英漢筆譯課程的深度融合”(編號146232118)、2014年重慶市教育委員會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生態翻譯視閾下非物質文化遺產外宣翻譯研究”(編號14SKM12)以及2016年重慶市教委高校人文社科研一般項目“一帶一路新形勢下重慶高校凸顯職業特征的筆譯教學模式研究”(編號16SKGH163)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8921-(2016)04-0062-05
[doi編碼]10.3969/j.issn.1674-8921.2016.04.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