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楊 于瑤 宿雅然(哈爾濱金融學院,黑龍江哈爾濱15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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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后美國猶太文學作品中母題的解讀*
李楊于瑤宿雅然
(哈爾濱金融學院,黑龍江哈爾濱150030)
摘要:猶太文學是二戰后美國文學發展史上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它成為了眾多學者文學研究的重要領域之一。本文通過對“受難與救贖”母題、“父與子”母題進行了分析與討論,不僅揭露了猶太人生存的困惑和難題,同時也體現了猶太民族的生存危機。
關鍵詞:母題;受難;救贖;父與子
*本文系2014年度黑龍江省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年度項目“二戰后美國猶太文學人物和主題的演變”階段性成果形式,課題批準號:14E047
Abstract:Jewish literature played an indispensable role in American literature after the Second World War. Therefore, it became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fields in which many scholars made research. This article analyzes and discusses the motif of "suffering and redemption" and "fathers and sons" to reveal the Jews' living confusion and difficulties, and to reflect the Jewish people's survival crisis.
Keywords:motif; suffering; salvation; father and son
猶太文學是美國文學中一個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尤其是二戰以后美國猶太作家的文學作品受到眾人的矚目,他們不僅僅是為整個猶太民族的人民而寫,而是為整個人類而創作的。因此,猶太文學常常被學者視為美國文學的“文化支流”。
美國學者阿伯拉姆將母題的概念定義為“文學中反復出現的某些因素——可能是一件事、一種手法或一種程式。母題是一種具體和個別的話語形象,它通過在作品中不斷重復地出現而表達出來,它表述的是一種集體的文化意識,源自本民族的文化價值觀、集體記憶和民族傳統意識”。本文從歷史和整體地角度來看,有幾個具有典型意義的小說母題在美國猶太小說中得到了較為突出的表現,其中“受難與救贖”母題、“父與子”母題等都具有典型意義。這些小說母題不僅展現了傳統猶太文化賦予了人們牢固的精神枷鎖,同時也體現了新一代猶太人對猶太文化的不同詮釋。
在美國猶太作家馬拉默德的小說《店員》中,雜貨店店主莫里斯打算變賣掉雜貨店的想法以及雜貨店的象征向我們展示了馬拉默德對猶太人傳承贖罪命運的一種文學理解。店主莫里斯原住俄國,作為沙皇軍隊的逃兵來到美國,試圖改變不幸的命運并過上幸福的生活。在美國他經營一家小型雜貨店并娶妻生子,這成為他生活的新開端。眾所周知商人和中間商是猶太人歷史上的傳統職業身份,莫里斯沿襲了這一傳統,但店鋪只能維持生計很難發展壯大,經過20余年的慘淡經營,莫里斯的個人生活很清貧,卻還要時常賒賬給顧客,補貼那些不幸的街坊四鄰。他一直誠信待客可以稱得上是有信譽的商人。他雖是終日奔波勞作、勤儉持家,卻沒有經濟能力供女兒讀大學,女兒只能輟學去工作來補貼家用。雜貨店雖然是他和全家人生活的全部經濟來源,但是同時又給全家帶來了無盡的失望。莫里斯本人曾一度想改變這種受苦受難的日子,想改變經營方式轉做其它生意,但因來自內部或外部的種種原因,他的轉讓始終沒能成功。當莫里斯的生命即將走到終點的時候,他的雜貨店急需一個合適的繼承者來繼承,一位從意大利漂泊而來的流浪漢弗蘭克適時地充當了他的店員。在經過莫里斯一家和弗蘭克雙方互相考驗、互相認可之后,弗蘭克終于成為莫里斯的繼承者,一個非猶太人在店主莫里斯的影響下,從不誠實不努力做事的年輕人轉化成為具有美德的有為青年,表面上看莫里斯把雜貨店轉讓給弗蘭克,實際上是把猶太人的傳統文化傳遞給弗蘭克,猶太人的文化是通過受苦受難來得以生命的救贖,莫里斯一生都在備受著經營雜貨店的折磨,這種苦難最終得以救贖,而弗蘭克則繼承了猶太人這受難的命運,得以讓猶太人的受難與救贖的文化得以延續。
猶太人喜歡繼承傳統文化,同時他們也會受到歷史的局限。眾多猶太作品描寫的都是普通的猶太民眾,他們遭受著各種生活、工作以及社會環境給予他們的苦難,他們認為這種受苦受難是在為自己救贖,并堅持不懈的追求著自我升華與完善。因此,“受難”與“救贖”是猶太人一種根深蒂固的文化理念,雖然新一代的猶太人對傳統文化有了一定的改觀,但這一文化理念仍然得到了原則性的延續。猶太人移民到達美國后,以其特有的方式履行著猶太傳統的“受難與救贖”母題。在馬拉默德的短片名作《魔桶》中,主人公列奧·芬克爾似乎對猶太人的受難與救贖命運有了新的理解,因而在他的婚姻生活中,他主動的走向受難命運,自動沿襲了傳統文化的生活軌道之中。
主人公列奧·芬克爾是一位即將畢業的大學生,有朋友建議他應該馬上結婚,以“贏得更多的追隨者”,于是他找到了婚姻介紹人沙茲曼,開始了他尋找生活伴侶的歷程。首先介紹給他的是一位名叫莎菲的寡婦,但列奧“從來沒有想到要娶個寡婦”。被介紹的第二位各方面條件都很好,可是列奧小她5歲,年齡的差距使他認為會有夫妻之間的代溝,雖然沙茲曼極力推薦,但仍被列奧否定了。送走了媒人,列奧陷入了一種解脫不了的空虛、萎靡之中。一個偶然的動作,列奧在沙茲曼交給他的信封中意外的發現了一張照片,他不由得感嘆到:“這張臉把他迷住了,她給人一種青春的印象,好比春天的花朵,然而他歲月銷蝕,又留下了風塵的浪跡。她這臉蛋兒是夠動人的,卻不能說漂亮得出眾,這一點他心里明白,只是她臉上有一種什么東西,使他念念不忘、心搖神馳。”列奧懷著無比的激動心情,告訴媒人沙茲曼他所心儀的女孩。沙茲曼大吃一驚說:“她配不上您。她是個野姑娘,不配給拉比(猶太人把大學畢業的學生稱之為拉比)做老婆。她是我的女兒,我的斯妲拉,她應當入地獄。”然而列奧勇敢的走向斯妲拉,他要借助與這個充滿邪氣的野姑娘的結合,通過受苦受難來獲得新生,實現“自我救贖”,才能真正使他的命運步入了正軌,步入了“受難——救贖——新生”的生命軌跡。列奧與斯妲拉在婚姻上的結合,不但使他真正繼承了祖輩猶太人的受難命運,也使他從現實的苦惱中走入婚姻的煉獄,從肉體到精神都開始了“受難-贖罪”的生命歷練。
“父與子”母題的特征是一種既有聯系又相互對立的關系模式。父輩一方面是子輩的“本源”,另一方面又給子輩帶來了成長的障礙;子輩既是對父輩因素的延伸,同時又是對父輩的一種反動和背離。在美國猶太小說中“父子戰爭”是一種典型而突出的文學主題,這與猶太人移民到美國這一特定的社會歷史條件有著至為密切的關系。美國猶太小說的鼎盛時期是在兩次大移民之后,猶太人的第一代移民秉承著猶太傳統文化,并較為嚴格的恪守著猶太人的傳統規范;而第二代猶太移民,他們與猶太傳統文化與規范開始漸漸疏離,在生活習慣乃至在價值觀上也開始遠離他們的父輩,在美國社會的加速發展進程中,使得猶太新老移民的內部矛盾沖突得到了空前的激化。
馬拉默德的小說《上帝的怒火》就反映了兩代人價值觀的沖突。作品中的主人公格拉澤是位年邁的猶太教堂司事,露西是他的獨生女兒,露西不但相貌平平并且性格孤僻,格拉澤為她的婚姻和個人前途感到擔憂。格拉澤顯然屬于老一代傳統的猶太移民,他時常責怪女兒的穿衣打扮,討厭暴露衣裙,他常說,“你一彎腰,臀部都露出來了。”最使他感到要命的是,“有一晚他在回家的路上,看見一位滿臉胭脂的妓女從他身邊走過,他定睛一看立刻感到天旋地轉。格拉澤覺得心如鉛重,簡直要狂呼上帝,可是喊不出來。他全身伏在手杖上顫抖了5分鐘之久,寸步難移。”這個妓女正是格拉澤的女兒露西。露西對格拉澤的打擊實在太大,更使格拉澤無法接受的是,當他試圖勸告女兒回家時,竟遭到了女兒的迎頭痛擊。在他女兒看來,事情并沒有想象得那么壞,她經常勸導爸爸說“只要你不這么想,就不壞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露西竟從做妓女中得到了內心的滿足!露西出于自我的需要拒絕父親的勸阻,更是把猶太傳統文化信奉的價值觀拋到了腦后,因而她堅持我行我素。雖然露西的價值取向在猶太年輕人中并不具有廣泛的代表意義,但她所呈現給我們的是對猶太傳統文化模式背離。她與老一輩移民的觀念發生了激烈的沖突,揭示了美國猶太移民在美國社會生活的沖擊下所發生的分化和沖突。
二戰后美國猶太文學中“受難與救贖”以及“父與子”母題在美國社會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我們發現了猶太文化在與美國主流文化碰撞中作出了一定的調整,并漸漸與美國文化融合。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在美國生活的猶太人將面臨新的問題,挖掘新的母題將成為每個猶太作家面臨的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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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楊(1980-),女,遼寧省遼中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為英語教學及英美文學。
中圖分類號:I05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6-000X(2016)06-02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