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的寫人藝術

張宏鋒

(遼寧師范大學，遼寧 大連 116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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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論苑】

《紅樓夢》的寫人藝術

張宏鋒

(遼寧師范大學，遼寧 大連 116081)

《紅樓夢》作為我國古代最杰出的小說之一，其寫人藝術引起了學者的極大興趣。然而，學界僅從某一方面進行論述，無法全面審視其在人物塑造方面取得的巨大成就?！都t樓夢》的寫人藝術其實包括人物的出場、細節與白描的寫實手法以及人名設計等方面。筆者便就這幾方面展開論述，以期為客觀評價《紅樓夢》的藝術成就提供參考。

《紅樓夢》；人物形象；藝術手法；人名；寫實

《紅樓夢》是古代最為杰出的小說之一，其在寫人藝術方面取得了輝煌成就。20世紀以來，學界對其研究可分為三個方面。第一，以單個人物或幾個人物來透視《紅樓夢》是如何塑造人物的，如方鐵橋的《淺析〈紅樓夢〉如何用詩詞塑造人物形象——以林黛玉和薛寶釵為例》。第二，對《紅樓夢》塑造人物手法的研究。有的學者從人物語言來探討《紅樓夢》塑造人物的技巧，如曹小欣的《以〈紅樓夢〉為例談個性化語言對人物塑造的作用》；有的學者則從人物心理描寫來研究《紅樓夢》塑造人物的手法，如周健自《中國意識流的東方氣派——略論〈紅樓夢〉的心理描寫》。第三，研究《紅樓夢》的人物塑造與古典戲曲之間的關系。如劉永良的《中國古典戲曲與〈紅樓夢〉人物刻畫》，然而，諸位學者僅從某一方面加以論證，不能全面概括《紅樓夢》的寫人藝術。其實，《紅樓夢》的寫人藝術包括人物的出場藝術、寫實手法的運用以及人名設計等三個方面。

一、出場藝術對刻畫人物的影響

人物出場的藝術是指作者在刻畫人物時，往往會對人物出場時的形象和方式進行巧妙的構思。[1]《紅樓夢》雖然人物眾多，但曹雪芹對這些人物的出場皆有精心安排。

曹雪芹常常通過對人物出場時不同形象的描述來刻畫人物。如小說第三回介紹王熙鳳出場時云：“彩繡輝煌，……一雙丹鳳三角眼，……身量苗條，體格風騷，……丹唇未啟笑先聞。”[2]透過他人之眼，對王熙鳳出場時的服飾、肖像等進行了細致描繪，塑造了一位貪婪俗氣、美麗狡黠的婦女形象。曹雪芹為避免人物出場藝術的單一，有時還將不同人物的出場方式設計得與眾不同，以此來刻畫人物形象。如王熙鳳的出場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突顯了王熙鳳潑辣開朗的性格特點。曹雪芹不僅對主要人物的出場方式進行設計，對次要人物出場的形象也作了精心安排。如介紹三春(迎春、探春、惜春)時，雖筆墨不多，但通過對她們出場時的外貌描寫，亦成功塑造了三位美麗高潔的女子形象。

二、寫實手法的運用對刻畫人物的影響

《紅樓夢》塑造人物給人最大的感受就是“真實”，這是曹雪芹將寫實的手法運用在人物刻畫方面的緣故。正如魯迅先生所說：“其(紅樓夢)要點在敢于如實描寫，并無諱飾，……都是真的人物?！盵3]這里“真的人物”雖不是現實存在的，但卻真實地反映出那種人物的面貌。

《紅樓夢》中共有六百多個人物，曹雪芹對每個人物的描繪各不相同，而每個人物的形象大部分是通過對人物的細節寫實來體現的。如林黛玉的細節寫實是先從其外貌開始寫起，稱其“兩彎煙眉，一雙含情目”[4]，后對其整個氣質進行描繪，稱其“閑靜如靜水，行動如柔風”，通過這些細節描寫塑造了一個容貌動人、身體羸弱、具有詩書氣質的純情女子形象。此外，《紅樓夢》還充分運用白描的寫實手法來刻畫人物，如對王熙鳳的描寫。王熙鳳對賈府中每個人的態度不盡相同，對賈母，她是畢恭畢敬、刻意逢迎；對王夫人，她是虛情假意，左右逢源；對賈府的親戚亦從不得罪；對府中的奴仆是恩威并施。通過白描的寫實手法，將王熙鳳時善時惡的女管家形象刻畫得栩栩如生。所以，寫實手法在《紅樓夢》刻畫人物手法中是最具特色的，這也是《紅樓夢》寫人藝術成就較高的原因之一。

三、人名設計對刻畫人物的影響

在古代小說中，作者在設計人物的姓名時會將各種特殊的含義加進去。曹雪芹在設計人名的背后，就往往暗示著人物的命運及人物之間的復雜關系。[5]

曹雪芹在為人物取名字時，就已暗示讀者這個人物的命運了。這類人物在書中隨處可見。如甄英蓮，其諧音是“真應憐”，暗示甄英蓮是要受到憐惜的，從側面反映出甄英蓮有悲慘的命運。[6]據《紅樓夢》對甄英蓮的敘述，可知她先遭到拐賣，又被薛蟠搶去當小妾，最后被人折磨致死。人名不僅能揭示出人物的命運，亦可以幫助讀者理清人物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最能證明這一點的就是林黛玉、薛寶釵與賈寶玉之間的愛情關系?！皩氂瘛币环譃槎?，“寶”字與“釵”字相連，變成了“寶釵”；“玉”字與“黛”字相連，變成了“黛玉”。[7]據《紅樓夢》對三人關系的描述，寶玉最初喜歡的是林黛玉，結果卻與薛寶釵共結連理。三人之間的關系本來就很復雜，但曹雪芹在設計人名的同時，就已揭示了他們之間的微妙關系。

[1]關四平.論《紅樓夢》的人物出場藝術[J].紅樓夢學刊，2008，(1)：64-78.

[2]曹雪芹.紅樓夢[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39-40.

[3]魯迅.中國小說的歷史的變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402.

[4]滕延紅.論《紅樓夢》的細節描寫[J].文學教育，2012，(2)：46-49.

[5]馮霞，杜小雅.紅樓人物姓名論[J].科技資訊，2012，(36)：228.

[6]李作凡.《紅樓夢》人名中雙關語的妙用[J].撫州師專學報，1995，(46)：41-53.

[7]賀巖.淺析《紅樓夢》人物姓名的寓意[J].陜西師范大學繼續教育學報，2005，(51)：155-157.

【責任編輯：周 丹】

2016-07-10

張宏鋒(1989-)，男，遼寧撫順人，主要從事古典文獻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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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6)09-023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