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陽剪紙的文化意蘊

成書榮

(山西師范大學黃河民俗文化研究所，山西 臨汾 041000)

?

【辨風正俗】

中陽剪紙的文化意蘊

成書榮

(山西師范大學黃河民俗文化研究所，山西 臨汾 041000)

有“活化石”之稱的中陽剪紙是國家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它不僅反映了民眾對美好生活的愿望，而且容納了豐富的文化內涵，其中包括原始生殖崇拜觀念、趨吉辟邪的原始情懷、農村生活文化的遺存等，是山西民間藝術的一朵奇葩。

中陽剪紙；文化內涵；生殖崇拜；趨吉避邪；農村生活

剪紙是我國民間文化瑰寶之一，一把普普通通的剪刀和一張簡簡單單的彩紙經過靈巧的雙手折剪幾下就可以變成形象生動、風格迥異的精美圖案。被列入國家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中陽剪紙更是別具一格，千百年來勤勞智慧的中陽民間藝人把她們對生活的祈盼融于一張彩紙上面，以此來表達他們的美好愿望，“坐蓮娃娃”“抓髻娃娃”“棗山娃娃”“蛇盤兔”“掃天”等都是植根于這片土壤的藝術瑰寶。為了加深人們對中陽剪紙的了解，筆者一行人在中陽縣進行了將近一周的調查，采訪了數十位傳承人及新秀。

悠久的歷史傳說、深厚的文化底蘊，孕育了絢麗奪目的剪紙藝術。中陽剪紙世代傳承，其中蘊含著中華民族古老的藝術理念和思維模式，具有極高的藝術和文化價值，被專家稱為“活化石”。中陽的剪紙藝人憑借大膽的想象、對生活的熱愛，既繼承了傳統文化，又敢于創新，用變幻莫測的剪紙藝術手法來表現現實生活中的美。民間剪紙藝人巧奪天工，無論一個或多個物象，均能制作出美好的圖案。中陽剪紙風格獨特、題材豐富、種類繁多、形式多樣，有戲曲類、吉祥寓意類、傳說故事類等，每件作品都有極其豐富的文化內涵。

一、原始生殖崇拜觀念在中陽剪紙中的體現

在中陽剪紙中，有很多吉祥寓意類的作品，這類作品直抒胸臆，表達了人們求吉避兇的心理愿望。作品中有很多動物，都體現了人們對原始圖騰崇拜的心理，每一種圖騰信仰都直接表現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期盼。例如，葫蘆與生殖相連，葫蘆從外形上看就像是女性的身體，內部又有很多籽，象征生命繁衍、生生不息，所以，后代人認為：“葫蘆不僅是人類繁衍之源，也是萬物繁衍之源。”再如，“雞”具有生殖的象征，而雞的變體“抓髻娃娃”在剪紙中廣為流傳。在調查中，有幾位剪紙藝人都提到抓髻娃娃可代表中陽剪紙，它表達的是人類生命繁衍、生生不息的意思。在訪談中，我們還了解到：石榴、葡萄、魚等寓意多子；魚、蓮與人組合的樣式往往被人們認為是吉祥圖案之一，寓意“連生貴子”。可見，在中陽剪紙中總會發現原始生殖崇拜觀念的跡象。

二、趨吉辟邪的原始情懷在中陽剪紙中的體現

這類作品反映的是人們求平安、盼豐收、趨利避邪、追求幸福的美好愿望，通過剪紙這一民間藝術來達到與“神靈”感應、溝通的目的。如人們擔心孕婦難產就會剪催生娃娃；剪紙作品“掃天”的寓意是把天上的陰霾掃走以后天氣變晴，以便于人們外出；人們平常會剪四大仙子，即“荷花仙子”“梅花仙子”“牡丹仙子”“蓮花仙子”，這些都是用來祈求平安的。在調查中，我們了解到，假如新媳婦結婚后一直不生孩子，夫妻倆就會在正月十五元宵節時去偷燈，燈在路上不能滅，并且回去后要放三天三夜，這樣可以順利懷上寶寶。這些場景風俗，在中陽剪紙中都有所體現，表現了當人力無法與天災人禍相抗爭時，希望通過神靈佑護來滿足愿望的祈求。此外，在中陽有一部分剪紙藝人有自己的信仰，他們通過剪紙來表達對神靈的敬畏與崇拜，他們認為這種宗教文化能教育人行善積德，普度眾生，能給他們以精神撫慰，所以他們的剪紙中有很多神話類作品，如“嫦娥奔月”“如來佛”。這些剪紙藝人普遍認為，有了信仰之后，不但有了精神依托，而且在剪紙時會產生靈感。中陽剪紙藝人通過一張張剪紙，把自己的信仰和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表現得淋漓盡致。

三、農村生活在中陽剪紙中的遺存

中陽剪紙傳承千年，是一座天然的藝術寶庫。每一張剪紙不僅是一幅作品，更是凝聚著幾千年歷史文化的里程碑，它植根于民族土壤，不僅蘊含著黃河兒女濃厚的生活氣息，而且具有豐厚的文化底蘊和濃郁的鄉土氣息，是華夏歷史文化重要的組成部分。中陽剪紙中，有很多反映現實生活的作品，有豐收的喜悅、有暖窯時的忙碌、有放羊牧馬的情景、有過年的習俗、有改革開放后農村景象的變化等，都反映了勞動婦女對美好生活的期許。中陽剪紙藝人中有很多來自農村，她們的剪紙作品所表現的主題大多都是反映城鄉巨變的，特別是改革開放后，隨著經濟的發展，農村逐漸城市化，農村人民生活逐漸提高，大多數人都有了小洋樓、小汽車，這些都在剪紙中有所體現。除了這些主題，中陽剪紙還蘊含了其他形形色色的風情習俗，如臘月二十四掃窯、擦玻璃、糊窗、貼對子；臘月二十五割豆腐；臘月二十六殺豬、宰羊，割下肉，臘月二十七男女亂洗腳；臘月二十八吃了抿尖了刮一刮；臘月二十九倒下酒；臘月三十包餃子。這些剪紙不僅充分反映了民眾的生活場景，而且抒發了人們的美好愿望，其中濃郁的民俗特色既烘托了節日氣氛，又表達了民眾的生活感受和思想感情。

總之，中陽剪紙歷史悠久、源遠流長，是黃土風情文化的原生態藝術，是中華民族的靈魂，是山西民間藝術的一朵奇葩，是千年農業文明的里程碑。它融入了傳統的文化理念，表達了民眾對幸福生活的企盼和向往。作為新世紀的接班人，我們有責任、有義務把剪紙文化繼續傳承下去，使之成為全民族乃至全人類寶貴的精神財富。

【責任編輯：周 丹】

2016-07-10

成書榮(1990-)，女，山西柳林人，主要從事區域民俗學研究。

J528.1

A

1673-7725(2016)09-004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