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研究

王勁松， 王南星， 哈軍賢

(解放軍信息工程大學， 河南 鄭州 450001)

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研究

王勁松， 王南星， 哈軍賢

(解放軍信息工程大學， 河南 鄭州 450001)

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是網絡空間作戰領域研究的重點和難點，目前國內尚未對其形成統一的認識。分析了網絡空間作戰指揮的特點及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構建要求，提出了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中體系框架、組織關系和力量編成的設想，為我軍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建設與發展提供了借鑒。

網絡空間； 網絡空間作戰； 指揮體系

網絡空間是由信息和信息系統構建且以信息為主導的，融合物理域、信息域、認知域和社會域的人造虛擬空間。網絡空間作戰是指在網絡空間內或通過網絡空間實施的軍事斗爭行為，包括計算機網絡戰、電子戰和心理戰等。網絡空間貫通于陸、海、空、天等實體空間，對傳統作戰空間的信息聯通起到主導作用，擔負著指揮信息的傳達與反饋任務。可以說任何作戰活動都離不開網絡空間，網絡空間作戰的結果直接影響整個戰局的成敗。建立一個結構合理、功能完善、效能突出的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對網絡空間作戰效果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2013年2月，美軍內部發布了《JP3-12聯合網絡作戰條令》[1]，2014年10月正式對外公布。該條令主要對網絡空間作戰，信息作戰等相關概念進行了明確的界定，系統介紹了美軍網絡空間作戰授權、角色和責任的劃分，對網絡空間作戰指揮流程、協同控制進行了說明，明確了美軍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框架[1]，如圖1所示。

我軍網絡空間建設起步較晚，對網絡空間和網絡空間作戰的認識很大程度上來自于美軍網絡空間建設情況及相關戰例的研究，因此，探索適合我軍網絡空間建設特點的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已成為當前面臨的關鍵任務之一。

1 網絡空間作戰指揮特點

網絡空間作戰主要在計算機網絡、電磁網等非實體空間進行，其首要任務是爭奪在網絡空間的制信息權。與傳統作戰形式相比，其更趨于平戰一體、攻防分離，尤其注重對系統的侵入和破壞，其作戰指揮具有如下3個突出的特點。

圖1 美軍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框架

1.1 全域聯合作戰，指揮統攬全局

網絡空間作戰已超出傳統作戰的行動范疇，其作戰區域遍布軍事信息網、指揮專網、電磁網絡和國際互聯網等信息系統。網絡空間作戰指揮既要對網絡部隊、電子對抗部隊等專業軍兵種進行指揮調度，還要針對陸、海、空、天實體空間的作戰需求，利用網絡空間為全域內的作戰部隊提供作戰態勢評估、行動協調控制和信息資源共享。網絡空間作戰有其獨特的“非完全軍事”屬性，地方信息技術機構及人員亦是網絡空間作戰力量不可或缺的部分，對非軍事人員的指揮、協調、引導和管控將直接影響網絡空間作戰的效果。因此網絡空間作戰指揮既要對軍內資源進行協調和控制，又要對國家信息資源及可用力量進行統一調度和支配。

1.2 作戰行動融合，攻防指揮流程不同

網絡空間作戰主要以破壞、滲透和控制敵方網絡空間為目的，同時也必須防范敵方對自身網絡的攻擊。網絡空間攻擊行動指揮更加注重對敵方網絡空間信息的收集和處理，如節點分布、路由位置及漏洞后門等，要求指揮準確、果斷，確保在短時間內完成決策計劃、行動部署和指揮協調，實現作戰實時、高效的目的。網絡空間防御行動指揮則更加注重對自身網絡空間的監測、評估和態勢感知，及時處理漏洞、病毒及其他可疑情況，不斷更新防護技術，完善防護預案、加強防護措施[2]。由于二者職責任務不同，其雖在同一戰場環境下，但指揮流程不同。

1.3 信息技術主導，指揮效能倍增

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離不開信息技術的支撐。戰爭實踐表明具有科技和信息資源優勢的一方在網絡空間作戰行動指揮中可更好地發揮自身優勢，在與敵方的指揮對抗中可搶占制信息權。如美軍在伊拉克戰爭中通過一系列信息攻勢，實現了造“假”、造“謠”和造“勢”的目的，壟斷對戰爭宣傳的話語權，從心理上迫使敵軍崩潰、瓦解，使其作戰時間由阿富汗戰爭的7個多月降至20余天[3]。因此，信息技術已成為網絡空間作戰指揮的重要因素，直接決定著戰爭的進度和發展趨勢。

2 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構建要求

構建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既要結合網絡空間作戰指揮的特點，滿足我軍作戰指揮需求，符合我軍網絡空間建設的實際，同時，又應滿足如下3項要求。

2.1 有利于信息的交互貫通

美國軍事預測家詹姆斯·亞當斯提出：未來戰爭中，計算機就是武器，前線無處不在，奪取戰爭控制權的不是炮彈和子彈，而是網絡里流動的比特和字節[4]。因此，信息對未來戰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是在這個人為建造的虛擬信息空間——網絡空間，任何指揮單元都離不開信息的收集與共享。信息融合程度影響著決策的正確性、控制的有效性和評估的合理性，進而直接決定著網絡空間作戰的勝負，這也是網絡空間對作戰指揮體系的客觀要求。

2.2 有利于行動的統一指揮

網絡空間作戰“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作戰目標可能需要多維作戰力量的同時支撐，其作戰任務復雜，覆蓋域廣，參戰力量多元，軍事對抗與非軍事對抗并存。若無統一的協調、控制機制，將會出現各自為戰、難以形成合力的問題。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的構建需滿足對各種參戰力量實施指揮的無縫接入和全局統攬，保證參戰力量在統一的指揮下開展行動，實現高效的資源共享和精確的作戰同步。

2.3 有利于力量的協調控制

網絡空間作戰的參戰力量有網絡偵察、進攻、防御力量，網絡輿情對抗力量和實體打擊力量。網絡空間作戰強調體系對抗、整體致勝，僅依靠單一的作戰力量很難達到作戰目的。網絡空間作戰指揮要通過高效的反饋溝通與協調控制，使各作戰力量之間相互補充并形成具有高殺傷能量的有機整體，將分散的個體化作戰能力融合形成一體化網絡空間作戰能力，實現信息與火力的高度融合。

3 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構成

結合網絡空間作戰特點和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構建要求，依據網絡空間作戰力量編成和行動規律，構想網絡空間作戰體系，合理區分其指揮機構的編組及其關系。

3.1 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框架

網絡空間作戰行動通常具有戰略意義，通過對敵方軍用、民用網絡的破壞或對重要目標網絡攻擊，對敵方整個網絡系統以及社會體系直接產生威懾作用。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框架如圖2所示。

圖2 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框架

由圖2可以看出：在指揮結構上，網絡空間作戰行動是在軍委聯合作戰指揮部的領導下統一部署展開，軍委聯合作戰指揮部下設軍委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部來負責全軍網絡空間作戰行動的指揮、協調和控制，以及軍隊和地方的網絡空間作戰行動的協調與控制。軍委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部下又設立戰區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戰略支援部隊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和軍地網絡空間協調中心。

戰區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主要是在戰區聯合指揮部的統一部署下負責戰區網絡空間作戰的總體指揮，并根據所針對的作戰方向或特定的網絡空間作戰任務設立戰區相應戰役方向的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部。由于各戰役方向的作戰任務具有很強的針對性和區域性，其主要針對特定的網絡空間作戰行動進行指揮控制，完成一定限度及范圍的網絡空間作戰任務。參與作戰行動的作戰力量直接由戰區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進行抽調、編組、控制和協調。

戰略支援部隊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主要負責具有戰略性的網絡空間作戰行動，與戰區戰役方向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部相比，其在作戰任務上更具有廣泛性和全局性。其作戰對象通常為國家或地區，作戰行動方式主要是進行全方位、多角度和深層次的網絡空間戰略偵察和打擊，破壞敵方整個網絡的正常運行，對敵方軍隊和社會進行威懾；并在防御層面上指導全軍網絡空間作戰防御力量部署，不斷強化防御體系的安全性、穩定性和恢復性。同時，在信息資源的共享、技術裝備的更新換代和戰術戰法的推陳出新方面，為全軍各級網絡空間作戰指揮機構和力量提供技術和力量支援以及法規保障。

軍地網絡空間協調中心由軍方和地方網絡空間科研機構和人員組成，主要負責協調、控制地方網絡空間作戰力量參與網絡空間作戰，使軍地雙方信息、資源、技術和力量共享。該中心由軍委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部和國家網絡信息辦公室(國家“網信辦”)聯合領導，既有軍方“背景”，又有地方“身份”。其下設立監控、決策、計劃和治理4個中心，主要針對在國際互聯網和社會輿論中產生重大影響的涉軍、涉政和涉敏感問題，對網絡輿論進行監督和引導，避免在輿論陣線上被敵方占有話語權；同時，引導軍方和地方網絡空間技術革新和裝備研發成果交流。

3.2 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組織關系

軍委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部是軍委聯合作戰指揮部的組成部分，受其直接指揮，負責全國網絡空間力量的統籌運用，并從整體上統一規劃部署下屬部門的作戰行動，從全局出發確定方向、決心、目標和計劃。其與戰區聯合作戰指揮部和國家“網信辦”處于同等地位，互為協同關系。

戰區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是戰區聯合作戰指揮部的組成部分，主要負責對戰役層次的網絡空間作戰行動進行指揮控制。在完成戰略級網絡空間任務時其處于從屬地位，作戰行動的指揮協調歸上級統一部署；在完成戰役級任務時其處于主導地位，當戰區聯合作戰指揮部下達任務后，由本級組織作戰決策、方案擬定、協調控制和作戰評估等作戰指揮活動。戰區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下轄戰區各軍種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部，負責調配組織陸、海、空和火箭軍各軍兵種的網絡空間作戰力量；其與戰略支援部隊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軍地網絡空間協調中心之間為支援和協同關系，前者為其提供戰略信息和各類技術裝備支援，后者為其提供非軍事領域的信息資源和敵方有關動態，協助作戰行動的開展。

戰略支援部隊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由軍委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部直接領導，主要在戰略層面上完成網絡空間戰略支援、戰略打擊、戰略防御和戰略保障等任務，并為戰區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提供信息、技術和裝備支援，支持其在戰役層面上的作戰行動。其與軍地網絡空間協調中心之間為協同關系，主要體現在信息的交流互通和相互支援，雙方利用各自在本領域內的信息優勢并形成優勢互補，實現信息資源共享。

軍地網絡空間協調中心由軍委聯指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部和國家“網信辦”統一領導，與戰區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和戰略支援部隊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之間為支援和協同關系，收集作戰行動中可能涉及的我方和敵方輿情、社情和民情，并反饋至戰區和戰略支援部隊網絡空間作戰指揮中心，同時接收對方信息反饋，實現信息的高度共享。

4 網絡空間作戰力量編成

網絡空間作戰力量編成主要根據所擔負任務來確定，如圖3所示。

圖3 網絡空間作戰力量編成

網絡空間作戰態勢感知力量是網絡空間戰場的“觀察者”，主要負責收集和處理網絡空間中敵我雙方相關活動的信息，并從物理設施層、信號電磁層、信息數據層和心理認知層4個層面對戰場態勢進行分析處理，為決策者提供信息支撐。

網絡空間作戰攻擊力量主要開展對敵方網絡空間進行破網、滲透和控制等一系列作戰行動，同時配合防御系統對敵方網絡攻擊力量進行追蹤溯源，破壞敵方進攻行動，主要包括電磁干擾力量、反輻射攻擊力量、定向能攻擊力量和信息攻擊力量。網絡空間作戰攻擊力量是網絡空間作戰的“利劍”，其首要任務是破壞敵方網絡、癱瘓敵方信息系統。

網絡空間作戰防御力量主要擔負自身網絡空間的安全防護，時刻警惕病毒入侵，保證自身網絡的正常運行，主要包括防偵察力量、反進入力量、拒擴散力量和阻破壞力量，在網絡空間防御的各個階段有針對性地采取措施，保證網絡安全。

網絡空間作戰保障力量針對網絡空間作戰中各作戰力量對頻譜這一有限資源的利用需求統一規劃部署、按需分配，協調做好頻譜管理事宜，并結合技術或裝備的支援需求，成立專門的網絡空間技術裝備研發力量，從軟、硬件兩方面對作戰力量進行全面升級革新，適應戰爭發展趨勢。

其他作戰力量主要包括了實體作戰力量、特種作戰力量和社會輿情對抗力量等，其中：實體作戰力量主要針對敵方信息樞紐進行“硬摧毀”，與網絡空間的“軟殺傷”形成互補；特種作戰力量主要針對敵方重要目標實施秘密潛入、內部信息獲取等高難度任務；社會輿情對抗力量由地方掌握網絡攻防技術的機構和人員組成，是網絡空間作戰力量的“后備軍”。

5 結論

筆者借鑒近年來外軍網絡空間建設經驗，結合我軍現有網絡空間發展的特點，總結了早期國內有關網絡空間作戰相關研究成果，提出了我軍網絡空間作戰指揮體系框架和力量編成，但對指揮體系框架的合理性和指揮運行流程的確立并未進行相應驗證。下一步將對網絡空間作戰指揮機構的內部編成和運行流程等進行深入研究。

[1] 周小平. 美軍JP3-12聯合網絡空間作戰條令[M].北京: 國防大學出版社,2015:5-14.

[2] 崔亞峰. 信息化條件下陸軍作戰理論體系建構研究[M]. 北京: 解放軍出版社, 2009：3-8.

[3] 郭宏生, 朱濱, 張凱. 美軍網絡空間作戰指揮控制淺析[J]. 外軍網絡空間戰， 2014(2): 41-45.

[4] 詹姆斯·亞當斯.下一場世界戰爭[M].北京：軍事科學出版社, 2000: 41-45.

(責任編輯: 王生鳳)

Research on Cyberspace Operational Command System

WANG Jin-song, WANG Nan-xing, HA Jun-xian

(Information Engineering University of PLA, Zhengzhou 450001, China)

Cyberspace operational command system has been the focus in the research field of cyberspace operation and there hasn’t been consensus on the perception of it currently. This paper draws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yberspace operational command and the construction requests of cyberspace operational command system, proposes several concepts of framework, organization and armed-force composition in cyberspace operational command system according to its characteristics and therefore provides references for domestic 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cyberspace operational command system.

cyberspace; cyberspace operation; command system

1672-1497(2016)05-0001-04

2016-05-25

軍隊科研計劃項目

王勁松(1965-)，男，教授，碩士。

E072

A

10.3969/j.issn.1672-1497.2016.05.001